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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竞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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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耀笑了起来，忽然觉得耿少很有意思，打算逗一逗：“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嘲笑你的，明明有能力在联盟眼皮底下搞这些买卖，却被家族当废品一样嗤之以鼻，多可惜啊。”
“我被家人怎么对待管你屁事。”耿少不耐烦地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甘耀故意朝前走一步，“这证明你有竞争家主的能力啊，现在你父亲死了，你完全可以争一争，凭什么让给你的大哥。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帮你一把。”
耿少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们一个个都在发什么神经，我们家族很团结，我不会害我哥哥。”
“那你哥哥会害你吗？”甘耀反问，“我来找你，在你父亲死亡之后，你们甚至怀疑我是凶手，那你猜猜，你哥哥知道之后会怎么想你。”
“哼，我哥不是傻子，你少挑拨离间。”。
“如果加上你父亲的勋章呢？”甘耀凑到耿少耳边，“你藏起来的东西被我找到了哦。”
耿少的眼睛又一次睁大，这次不是难以置信，更像是早已猜到后的愤恨，震惊中带着强烈的愤怒：“果然是你！”
甘耀露出了微笑，看起来那么开心。他拍了拍耿少的肩，觉得话语点到为止即可，是时候回去了。他不再理会耿少的反应，坐回到自己的车子里，命令司机回家。
之后他将名单交给了回来的宿凌辰，躲在实验室继续研究W-04星球的实验数据，再也不管外面的消息。
这几天宿凌辰忙到连电话都没时间打回来，还是甘耀太过想他主动联络的。
耿上将的死已经传遍整个星系，人们什么样的看法都有，主流观点都偏向军备部有人贪污了，偏一点的看法则是怀疑有人背叛耿上将，故意导演了这一出戏。
反正就没有人相信谢知杰真有能力杀了耿上将。
甘耀用餐的时候翻看了这些言论，感叹这些人脑洞真大，却又觉得他们还不够离谱，没有想到与他有关。
除了这些谈论耿上将死亡的消息，还有一些就是跟竞选有关，比如耿上将死后，宿凌辰支持率直线上升这类的消息。
其余的都是些小事情，跟这两件事没法比。
甘耀见没什么新鲜的消息，继续埋头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竞选前一天，安照文敲开了实验室的门。
“你跟耿少说什么了？外面都传闻他和你做了交易，甚至有人说我舅舅的死也与这件事有关。”
甘耀故作惊讶：“我能和他有什么交易？我是宿凌辰这边的人啊，怎么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其实这些消息就是甘耀找人散布的。他之前联络宿凌辰的时候问过一个问题，就是支持耿家的那些族长在耿上将死后的反应，得知这些人怀疑耿上将是他这个外星人杀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不敢直接找人麻烦。他之所以散布这样的消息，就是基于这个观点，给耿少挖坑，把他推到台面上。
当然这些事他是不可能在安照文面前承认的。
安照文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全然没了听到耿上将死后时的风轻云淡：“你知道吗？他……他杀了自己的大哥。”
甘耀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你刚说什么？耿少杀了自己大哥？”
这发展可在他意料之外。
“就是因为这个传言，我听说大表哥找他问罪，过程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听到枪声，他倒在了耿少面前，而开枪的就是耿少。”安照文有些难过，“全都乱套了，舅舅一死，耿家全都乱了。支持大表哥的那个太舅公要杀耿少，被你之前询问过的太舅公拦住，说大表哥听信传言要对自己兄弟下手，耿少属于正当防卫，私自将人带走了。”
“太巧合了吧，刚好两个太舅公都在。这两个老狐狸该不会趁着舅舅被杀，家主之位空缺，搞什么阴谋吧。”安照文一脸怀疑，“他们属于分家，没权利争夺本家家主之位，只能借助小辈拉帮结派，肯定是这两老狐狸利用传言内斗，想趁机扶持自己支持的人，最后害得小辈遭殃。”
甘耀对耿家两位长辈的认识只停留在之前偷听到的对话，以及安照文的介绍中，对他们本人没有太多了解。但是他赞同安照文的话，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敢在耿上将在世时明着支持候选继承人，就不可能是省油的灯。
“没有了坐镇的老虎，那些隐藏暗处的鬣狗行动了。”甘耀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这个人们口中最团结的家族，发起狠来内斗也不遑多让啊。
不过这样的收获并未让他感到高兴，只觉得这些人为了利益你死我活，最后换来的是什么？一辈子都吃不完的财富？还是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可是最终到达顶端的人有多少呢，能一辈子把握住这些东西的人又有多少呢，谁也不能保准自己不是炮灰。
他越来越明白宿凌辰的想法，这不是逃避，而是看破本质后寻求的自在，是远离这些破事后想获得的安宁。
“反正你已经和耿家没关系了，别再为他们的事操心，我总觉得你的胎不稳，还是小心为好。”甘耀关心道。
“我知道，就是没想到突然间变化那么大。”
“看似稳定的东西，变化起来才是最大的。”甘耀只希望那个“太伯父”别变成新的威胁，“明天就是竞选了，也不知道这些变化会不会整出新的幺蛾子。”
“这件事只能靠你们自己，我没办法给出意见。”安照文笑了笑，挺着大肚子走到佣人身边，在他们的搀扶下离开了实验室。
甘耀觉得宿凌辰今晚会回来，也离开了实验室。刚离开就看到他的车子停在了大门口，人已经下来了。
甘耀冲过去毫不避讳地抱住他，与他一同走进屋内，顺带问起了耿少的事。可宿凌辰知道的也不多，提供不了新的信息，只是和他们一样觉得整件事充满疑点。
……
第二天一早，宿凌辰穿戴整齐后离开了卧室。
甘耀还沉溺在昨晚与宿凌辰的温存中，不想那么早起来，可一想到今天是竞选的日子，必须确保宿凌辰安全，便不敢继续慵懒下去，起身换衣洗漱。
到了餐厅，看到电视上全都在播放竞选的消息，直播画面早早地来到了现场。不过少了耿上将，竞争的激烈感没有以前那么强烈，虽然中将宣布代替上将参选，但人们都觉得他胜出的可能性很小，反而关心起耿家该由谁担任家主。
甘耀其实也挺好奇的，最有可能成为家主的大儿子被弟弟杀了，其他儿子蠢蠢欲动，但长辈的支持率过于分散，成为家主的可能性不高，反倒是耿少这个杀了哥哥的人，在那位太伯父明确的支持下，呼声最高。
安照文一边吃早饭，一边听甘耀讲网络上的留言评论。听到后面时说道：“不用猜了，就是耿少。”
“耿家那边已经确定了吗？”甘耀问。
安照文摇头：“还没听说，但那位大舅公出场的时候大家心里差不多有数了。另一位大舅公只押了大表哥，想重新培养也没机会了，毕竟年龄在那里。”
甘耀看向宿凌辰：“法部对此的态度呢？”
“调查过了，确实是正当防卫。”宿凌辰边吃边说，似乎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眼睛时不时盯向电视屏幕。
甘耀顺着目光看了眼，还是那些关于竞选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想专注这件事，继续和安照文聊天。
……
用过早餐之后，甘耀陪宿凌辰去军区做最后的准备。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在比平时多出数倍的护卫陪同下，两人乘坐专车赶去竞选现场。到了那边都没还下车，就看到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从自己的专车上下来，其中就有各家族族长，联盟要员和那些星球的管理者。
在这些人的护卫包围圈外，围着很多记者，拿着相机和摄像机不停地拍照和录像。宿凌辰和甘耀下车后，这些人全都把目光转了过来，试图靠近，被身旁的护卫们拦住。
宿凌辰什么话也没说，保持着微笑，与甘耀一同走进会场。刚进去就看到了那些在等他们的星球管理者，双方凑到一起互说场面话，气氛看起来非常融洽。
甘耀从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已经有认定宿凌辰会成为下一届元帅，话语间暗有提前祝贺的意思了。
甘耀却不敢有他们那么笃定，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况。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种时候最忌半场开香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
甘耀警觉心起，朝着喧闹的方向看去。透过玻璃窗，看到翁王从一辆车上下来，看起来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带着微笑的样子，把在场的记者都吓到了，拼了命上去采访。
走进场内的星球管理者们似乎也被惊到了，互相议论起来，就连与宿凌辰对话的那些管理者也都看了过去。
甘耀听到有人说：“翁王还活着？”
宿凌辰似乎知道了喧闹的原因，并未转头去看，而是抓起甘耀的手，笑着解释道：“这都是我家夫人的功劳。”
“传闻耀夫人有超能力，看来是真的。”有人突然说。
宿凌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故意转移了话题，解释起翁王保密自己还活着的原因，其一是担心凶手不放弃，其二是因为这次袭击让他的身体出现很大问题，需要静养等等。
甘耀知道宿凌辰的意思，因为他之前瞎折腾，差不多等于暴露了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事，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早晚瞒不住，还不如自己直接坐实。
翁王似乎在外面接受了采访，过了一段时间才走进会场。刚进到会场他又马上被同僚围住，问东问西。翁王给出的回答和宿凌辰差不多，把甘耀的功劳凸显出来，随后与他们一同走过来，为这些管理者们引荐甘耀。
甘耀看到这么多人对他感兴趣，竟然有些拘谨起来。现场可不比网络，面对的不是文字和表情，而是一双双真实的眼睛，莫名的慌张感顿时涌上心头。
宿凌辰为他挡住了这些人，以我夫人比较内向为由，把话语权掌握到了自己手上。翁王也在适当的时候插话，把一些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时间转眼到了竞选的那一刻，中将终于出现，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又在强行硬撑，给人一种很累的感觉。
甘耀能想象到他这几天的压力有多大，
中将来到了属于的自己位置，目光朝甘耀看过来，眼神中传达出的情绪非常复杂，竟让人一时读不懂。
竞选按照流程开始了，甘耀全程都在戒备，当宣布宿凌辰票数高于中将时，他已经开始调动体内能源了。当宿凌辰成功竞选元帅的那一刻，更是提心吊胆到了极致。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过程别提有多顺利了，直到竞选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场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甘耀有些不敢相信，耿上将的死虽然表面上是谢知杰勾结Q星系的Alpha干的，但联盟内部都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竟然一点要针对他或者扰乱竞选、留后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合理吗？
甘耀心事重重地随着宿凌辰离开会场，接受记者的采访。过程中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采访过后回去的路上同样警觉着，直到进入军区，宿凌辰开始工作才放下心。
“可以放轻松了，从进入会场到结束你全程都紧绷着。”宿凌辰早已看出甘耀的紧张，“耿上将的死打乱了很多东西，想一下子回归他没死前的状态没那么容易。”
“耿家不会对付我们吗？”甘耀担心那个太伯父。
“你觉得现在的耿家还有这个心思吗？耿上将突然死亡，家主之位空缺，他们现在恐怕更关心这件事。”
“那耿家的支持者呢？”甘耀继续问。
“大部分站到了我这边，剩下的那些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傻子，看到耿家暂无希望，表达过自己的衷心之后，会重新选择要走的路，至于未来如何那是以后的事。”
“不用想也知道是表面迎合，背后各怀鬼胎。”甘耀不相信这些人会真的站在宿凌辰这边，肯定会一边跟着宿凌辰，一边偷偷与耿家联合，等到耿家彻底稳定之后卷土重来。
“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宿凌辰似乎早已习惯，并未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好的，“都是互相利用，就看谁能走到最后。你相信我们，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当然相信。”甘耀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很清楚未来的路不好走，成为元帅只是第一步，变革星系，解放Omega，为Beta提供上升空间，让所有人可以获得平等的资源，这才是最难的，因为要面对整个联盟家族，要与那些有权有势的Alpha对立，这一步步要经历多少事情啊。
他看着宿凌辰，感到心疼。可他也知道，不能因为难就放弃，这条路是他们一直以来坚持的，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怎样的危险，都不会改变他们的决心。
“算了不去想了。”甘耀笑了起来，“恭喜你！”
宿凌辰回以微笑，站起身与甘耀来了一个拥抱。
……
竞选一事结束，宿凌辰终于可以放松一阵了，到了下班时间，准时带着甘耀离开军区。
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联盟给翁灵松安排的酒店，与他们夫妻聚餐。因为翁王还活着的消息，全星系都知道了，不需要遮遮掩掩藏在宿凌辰家里。
甘耀得知翁王第二天就要启程回W-08星球了，忽然之间竟有些恍惚，没想到时间一过这么久了。其实真算起来连一年都没到，却发生了那么多事，好像跟着过了好多年似的。
四人谈话间，不知怎地又提到了支持耿家的家族，翁灵松对他们好像哑炮了一样的做法，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说耿上将的死让联盟那些族长害怕了，原本的傲慢被无情地踩碎，以为很安全的生活多了一层随时会被杀的可能。
翁灵松的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也无法说得太明白，但甘耀听懂了，这些族长开始对他产生恐惧了，因为他可以杀人于无形，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他重组，根本没办法防护。
“但这也是暂时的，或者说表面上的。”翁灵松继续说，“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切才刚开始。”
“我明白，我会一直陪着凌辰。”甘耀看向宿凌辰，满眼爱意。如今他已经回不去了，没了坐标根本没办法在茫茫宇宙中找到地球，他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了。
宿凌辰似乎看出了他内心的一丝悲伤，握住了他的手，在手掌上写道：等一切结束，我陪你去找你的家乡。
甘耀不知道这个承诺要花费多久，也许几年，也许十几年，也许一辈子，但只要宿凌辰有这份心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