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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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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嗑……”
外面传来敲门声。
“迟师兄是我。”是白花惊,她的声音很紧张,“师兄,快开门啊。”
一瞬间,迟星垂又恢复那副清正整洁的模样,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欲说还休,身上的污渍被他施了清洁术清理掉,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梳好束起来。
连乔后知后觉地想:既然都有清洁术了,方才为什么要去洗澡?
白花惊进门口深深喘了两口粗气,“师兄,不、不好了。”
得到消息她连夜赶回来,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一进来就看到连乔仰头看她,白花惊迷茫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迟星垂。
“师兄,你给连乔吃什么好东西了?”白花惊戳戳她鼻子,“她上火了,都流鼻血了!”
迟星垂伸手施了个清洁术,连乔的脸又变得白白净净。
连乔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耳朵,往前拱了拱,示意白花惊继续说。
白花惊一拍桌子,“师兄不好了,周重啸死了!”
“方才我听我爹说的,周重啸魔气失控,爆体而亡,现在消息还在封锁中,天枢院在彻查,我担心你们,提前过来看看。”
白花惊问连乔:“你没什么事吧?可有不舒服?心率可失常?”
说着她对着连乔上下摸一遍,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这才放心,“你没事。”
不久前迟星垂已经检查过,其他人也查过,都没什么问题,连乔合理怀疑白花惊是在故意趁机占她便宜。
不过白花惊对灵气的辨认极为精准,她来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又给自己的安全上了一层保险。
“周重啸是什么时候死的?”
“一炷香之前。”白花惊道,“七颜和九幽两位高手一直在盯着他,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期间有人去过天枢阁吗?”
“没有。”白花惊道,“就算有也没有人靠近过关押周重啸的天牢,更别提接触到镜盒了。”
白花惊学着她爹的模样,背着手在屋里走,边走边说,“天枢院查过,这中间没有异常,大概率是周重啸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让魔气占了上风,所以弄死了自己。”
说完又恢复她自己平时的状态,“天呐,周重啸一死,岂不是所有线索都断了,到底是谁引他入魔的?难道真的是梅远山吗?”
不管到底是不是梅远山,他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就算他没有问题,因为召周重啸入学院,也要被问责。
白花惊离开后,连乔顺了顺自己被白花惊摸翻的毛,坐到桌前,企图拿一支笔,但是爪子不灵活,她索性伸出手蘸墨在纸上写。
“梅远山要背锅。”
“嗯?”
“听说是周重啸自己找上梅远山的,是他给梅远山抛的橄榄枝,从一开始幕后的那个人就盯上他,让他做替罪羊。”
“梅远山不怎么聪明,但是也不至于那么傻,敢这么明显地留这么大把柄,他就是在给人做挡箭牌。”
连乔忽然问,“迟星垂,你那么早发现我不是连翘,是因为你发现我所作所为和上一世有明显区别吗?”
忽然提到这个问题,迟星垂微微皱眉,坦然道,“是,起先我以为你与我一样是重活一世,因为你在极力避免前世的轨迹,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和前世又有细微的差别。”
“所以你一直用重心蛊盯着我?”
“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迟星垂举手,“不该知道的我不会多探究。”
这一点连乔承认,迟星垂不是那种猥琐的人,但这还是让她膈应,她伸手写,“那之前在我第一次渡劫噩梦里,捞我起来的人是你?”
那一次?
看着连乔沉入水底,一次又一次地爬出来,再重复溺亡的过程……迟星垂顿了顿,“是。”
“鉴于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这件事暂时不提,但一码归一码,这不代表我能不计前嫌。”连乔停下手,习惯性舔了舔爪子,忽然想起来手上有墨水,“啊呸。”
迟星垂:“啧……”
连乔龇牙,拍桌子,迟星垂不动声色用巾子盖住她的小手,不怎么愉快地替她擦干净狐爪,拿一只特制小笔,这支笔刚好够连乔拿上。
“现在我不与你计较这件事。”连乔用笔写,“你上一世有没有发现,乾元剑宗有谁有问题,或者是……谁和魔气有关?”
“没有。”
迟星垂道,“我只发现你不明不白坠魔,之后子午谷全然覆没,再之后我也染了魔气。”
连乔:“你是因为对我心怀怨恨,所以练功岔气走火入魔,之后灭了子午谷。”
?
迟星垂却轻飘飘看她一眼,“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杀你。”迟星垂道,“我在乾元剑宗听到子午谷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赶过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你……原来的连翘可能结交了某些人,也可能得罪了某些她得罪不起的角色,子午谷莫名被魔气笼罩。”
连乔顿了一下。
果然。
在墨江她看到的前世画面中的那个黑衣人,不是迟星垂。
“那前世,你有没有发现,有谁和玉非缘有关系?”
“玉谷主?”迟星垂回想一番,“他很低调,极少有关于他的消息。”
“你怀疑他?”
“对。”连乔道,“在我入剑宗前,他找过我,说我粗鲁蛮横,不适合直接来剑宗,需要回去好好修心。”
提及此事,连乔亮出锋利的爪牙,将厚厚的一叠纸戳通了。
她把爪子拔.出来继续写,“我哪里粗鲁哪里无礼?”
迟星垂有点违心,“……没有,你很温柔。”
连乔:“你懂我,谢谢。”
迟星垂:“不客气。”
“其实我怎么样并不需要他定义,他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入剑宗是原主的心愿,当然,我也要入剑宗来修行,所以即使玉非缘软硬兼施,我也没有让步,当机立断拒绝了他。”
连乔继续写,“然后,很快我遇到了邵灵,险胜,随后碰到周重啸。”
“接连两个人都是此次大比夺冠热门选手,还有一人与魔气有关,我不认为这是巧合。”
迟星垂垂眸,“你认为,玉非缘和周重啸有关系?”
“对,而且乾元剑宗有第三人存在,在他们之间搭起桥梁。”连乔想了想,“为了不打草惊蛇,可以明查梅远山,暗地里看看玉非缘和哪些人有来往。”
迟星垂召来吴影,让他盯着玉非缘,并调出近期玉非缘的行踪轨迹。
连乔盯着吴影看了半天,提笔写,“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那是他哥哥吴息。”迟星垂道,“吴息与他是双生子。”
相比较吴息,吴影的话少很多,他应下任务,向迟星垂一点头,便悄无声息翻窗离开了。
次日,迟星垂带着连乔去天枢院,期间有多人对她轮流检查,也检查过几轮,均没有发现问题,便让迟星垂再带她回去。
回到云中峰,虞南子也在,童元宝和邵吴兴也在。
“师兄你回来了,凌阿回来了吗?”
“方才我在天枢院碰到他,他与成英轩在一起,元峰主和严峰主在调查周重啸暴毙之事。”
童元宝叨叨,“真是男大留不住,一天天就知道围着成英轩。”
自己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就知道帮别人,本来应该是凌阿的活,现在又要平摊到邵吴兴和他的头上。
重色轻友的家伙。
“元宝,不要这样说师兄。”虞南子笑了笑,声音温柔,“元常月主要负责这件事,她那边现在忙不过来,你师兄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我这几天都会在剑宗,如果你们的活做不完,我也可以帮。”
童元宝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用师父,你本来已经很忙了,我只是发牢骚而已,明天的排查我和吴兴分一分就可以了,啊还有师兄……”
童元宝指着进门的迟星垂,“大师兄也在,我们三个人够了。”
“师父。”迟星垂恭敬道。
“星垂。”虞南子还注意到趴在迟星垂臂弯的狐狸,他俯下身来,“啊,还有连乔,你们也可以请连乔帮忙。”
虞南子很温和,语调也温柔,和他说话,就像是沐浴在云中峰的月光里,无言又平静。
连乔眨眨眼睛。
这次意外引来修真界哗然一片,明日无极剑宗、蓬莱岛、泰丰门等大宗门都会有人来访,宗门这边自有人接待,但是以防万一,宗主请虞南子把关排查来访者,防止有人浑水摸鱼。
连乔抬头望着虞南子,男子一袭月白长袍,面容清俊,和她说话时俯下身来与她平视,一点架子也没有。
方才童元宝他们抱怨,他也是这种不气不恼的语调和他说话。
这师父也太温柔了叭。
虞南子望向连乔,连乔眨眨眼睛,他忽然笑了。
迟星垂问:“师父,您笑什么?”
“这狐狸雪白可爱,目光清透有神,和我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童元宝凑过去看连乔,十分惊讶,“和狐狸的眼睛很像,师父你故人是什么妖怪吗?”
连乔:“……”
她在无语的同时,还看到那清俊无比,一直如同雪山月光的温柔师父,腮部轻轻抽动一下。
虞南子笑了笑,“那倒没有,我的故人是剑修,还是位有名的天才。”
“有多天才?”童元宝比了个很高的手势,“比杨无溟还天才?”
虞南子笑了一声,“都是天才,但是生于不同时间而已。”
迟星垂目光扫过连乔,问,“师父,不知您说的故人是哪位?”
“他已经亡故很多年了。”虞南子望向远处山峦,山风摇曳,连带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也在不停抖动。
“不过你们应该听说过他。”虞南子道,“无极剑宗的前任宗主,连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