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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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砚和顾君珉带着余永毅去了院长室，顾君珉好奇陆今安怎么没来送巾帕，陆子砚说他反正要回房拿衣物，遇见陆今安时不用她去找巾帕，而陆今安没与他一同回夫子室是因为要去拾遗阁看书。
“今安怎么想着去看书了。”顾君珉问道？
陆子砚挠头说道:“不知，说是想找几本史书看看。”
顾君珉笑道:“今安在书院潜移默化，自觉去拾遗阁看书了，你呢？”
“我也是读书好嘛！前几日我还背几句。”陆子砚摇头晃脑背道，“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顾君珉接着说道。
余永毅拖着衣服走到二人旁边:“夫子，我也会背诗词。”
顾君珉深情的目光忽然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张严肃的脸色:“咳咳，院长室就在前面，可想好怎么跟院长道歉？”内心疯狂呼唤:我不想听！不想听！
院长知道余永毅想读书了来找他，眼前浮现余永毅当年砸他院长室的情景，盘着手中的两颗石头，根本不搭理余永毅。
“就你这一身，是来向我道歉还是向我挑衅的？”院长问道。
陆子砚拦着余永毅，回道:“院长，余永毅的衣服是我的。这雨下了一整夜，他天没亮就上山，我今早在夫子室呢，突然眼前就冒出一个泥人，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显灵了，吓得我规规矩矩的，看了半晌才发现是个小泥孩呢。这娃真可怜，摔得一身是泥，还说时不待他，要赶紧找院长您来道歉，想着快点去上课呢。院长，你说这人嘛，一身泥和雨的，包袱湿了又没换洗，我就让他穿了我的衣服，瞧瞧他，连头发还是湿的呢。”
余永毅迷茫地看了眼顾君珉，想确认一下陆子砚说的人是不是他，却只看见顾君珉笑而不语，让他更加迷惑:我有这么惨？
“阿——阿嚏——”余永毅鼻子一痒，又打了个喷嚏。
陆子砚一听，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哎呀，院长你说，咱书院的学子能想着放假坚决不想着读书，这孩子呀大清早的，还是个下雨天，都顾不上自己身子骨，急匆匆地上山。若我当初有这等学习的心思，我爹做梦都能笑醒，如今只有做了这行才知这行的苦——余永毅，过来，好好给院长道个歉。”陆子砚推着余永毅上前，顺道拿走顾君珉放在腰间的折扇。
“院长，我知道错了，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能熬过十年寒窗，成为悠山书院很优秀的学子。”余永毅恭敬说道。
院长不屑一瞥，却被陆子砚摇着折扇挡着的一沓银票所吸引，他目光渐渐缓和，说道:“既然你有此决心，我先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待在书院，若是表现得好，我考虑将你留下;若你表现不好，立刻走人。”
“谢谢院长！谢谢院长！”余永毅感激涕零。
院长继续说道:“你是顾夫子带来的，就待到顾夫子的鹤鸣堂吧！”
余永毅连忙点头，甩了一头的雨水出去做院长身上，顾君珉忙说道:“余永毅，你先去鹤鸣堂，我和院长还有事要说。”
“是，夫子。”
见余永毅离开，顾君珉对院长说道:“院长，还有吕间恩一事，我已将他送回吕家，让他此轮常假之后再回来。”
院长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你可得想清楚了，他之前也休学多次，你还要留他？”
“要留。”顾君珉说道，“学子来书院上学，就为了有个进步。天生我材必有用，夫子理应帮助每位学子找到做人的意义，而不是挑学子错误，让他此生都被否定。”
陆子砚在一旁用折扇拦着，又拿出几张银票。
院长见到陆子砚的小动作，说:“罢了罢了，你的学子，你决定了就好。”
“是，那我现在就去处理。”顾君珉听罢，没给陆子砚和院长反应的机会，就把陆子砚拉了出去。
院长手舞足蹈地笔划着:银票呢？
陆子砚想把银票扔在地上，却被顾君珉率先推出门外。
二人在长廊上，陆子砚给顾君珉摇着扇子傻笑道:“这不，就处理完了。”
顾君珉一脸不悦:“你下回再敢给院长送银票，我就把你赶出书院。”
陆子砚笑道:“别这样嘛，院长就这点兴趣，我就这点本事。”
“拿来。”顾君珉伸出手。
“什么？”
“把你身上的钱都拿来。”顾君珉又颠了两下手。
“顾先生～”陆子砚撒娇道，不料顾君珉根本不理会他，“顾先生，我这身上没几分钱，走路都不踏实。”
顾君珉见陆子砚不肯把钱拿出来，直接上手扒衣服抢，陆子砚怕痒，被挠得咯咯咯地直笑。
长廊毕竟是公共地方，几个学子路过看见顾君珉和陆子砚打闹，只在一旁窃窃私语，却有一人在此时上前。
“夫子，我身体不适，要请假。”
顾君珉停止手上的动作，看见来者是钟廷堂，问道:“哪里不舒服？”
钟廷堂摸着肚子说:“应该是昨晚着凉了。”
“去吧。”
钟廷堂听见这个回复，说了声“谢谢夫子”就脚底抹油溜了。
陆子砚问道:“他跑着挺快的。”
“天天装病。”顾君珉冷哼一声，“大概是易文珊上山了吧！”
陆子砚疑惑问道:“易文珊天天上山做什么？钟廷堂有手有脚的，还要易文姗天天伺候吗？”
顾君珉回道:“我怎么知道？我在他那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小美人来天天找我。我当时……当时也没什么——子砚，明天清明，你要回家祭祖吗？”
陆子砚突然恍然大悟，顾君珉这么大时，父亲刚好离世吧。他听顾君珉问他祭祖一事，答道:“不回，我爹从小就离家了，我也没见过我爷爷奶奶，我爹可能会去祭拜爷爷奶奶，但从没有带过我。而我娘从小被人卖了去当奴婢，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亲人。大娘的父亲倒是可以祭拜，但那是大房的事，我回不回去都不打紧。”
“你明日陪我去祭拜我父母？”
“嗯嗯，可以。”陆子砚听见这句话，一时不知用什么表情:开心？疑惑？心疼？可怜他？无奈？
“明天早上，早读点完名，咱们就去吧。”顾君珉身边环绕着淡淡忧伤。
陆子砚掏出怀里那沓银票，放到顾君珉手中，说道:“你先拿着，要买什么你就去买，还有剩着就放在自己身上。”
顾君珉拿着这沓银票又还给陆子砚，他眼中噙着泪笑道:“这银票……还是觉得自己抢的比较香，你这样塞给我还真没想要的那种感觉。”
陆子砚也不客气，将银票又塞回怀里，在这忧伤环绕的氛围里笑道:“我先藏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你再来找我。”
顾君珉淡淡一笑，没有回他，默默地往长廊尽头走去。
陆子砚想追过去，这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挪不动。他看着手上刚才被衣服擦拭掉的地方——顾君珉把银票塞给他时候，一滴微热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被他把钱票塞进怀里时擦掉。陆子砚突然害怕，顾君珉为他母亲守三年孝的时间已经过了，顾君珉他……会不会……将来有一天……要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