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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公子哥下厨 ...


  •   一方小院里,连一枝一叶的颤动都夹着寒意。

      五绮出去重拾做媒的事业了,其余两人躲着寒意藏在厨房里,今日太阳打西边儿起,江树和柏冬阳不出去吃,打算自个做。

      这俩自小啥都不缺,本就是那在蜜罐里生根发芽的花,说好听点是开了窍,立志成为勤俭持家的好男儿,实际上就是无自知之明,锅碗瓢盆没碰过,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儿却突然拾起锅勺信心爆棚地做阴间人都吃不了的玩意。

      江树罩着围裙,手里掌着勺,真把自己当成名楼大厨了,柏冬阳当他的小助手,拿蒲扇好生看着火候。

      不久几道五颜六色的“绝美”菜肴经两位少公子之手新鲜出炉。

      江树给后厨掩上了门,防止有人偷吃。但其实是不管是人是鬼见了都得拼命逃亡。

      江树兴高采烈地对柏冬阳道:“快去叫谢池月和沈掇星过来吃饭。”

      柏冬阳的脸上沾了点灰,活像个刚做完坏事的臭小孩。他也乐,问,“那琦哥呢?”

      江树拍拍自己胸部,“我去把他抓回来。”

      “好!”柏冬阳屁颠屁颠地往外跑,直奔谢池月家。

      江树也乐呵呵地去接五绮了,心想着一定要让五绮见识见识他这令人折服的厨艺。

      江树拐出门,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便在路上遇见正回家的五绮。

      五绮惊讶,这小子打什么算盘?不就是外出一趟吗?用得着他来接?自己又不是什么懵懂纯情小姑娘!

      二人同行,五绮疑神疑鬼地开口,“你干嘛?”

      江树牛头不对马嘴,神神叨叨地道:“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五绮神情几变,听到他说给自己准备了好吃的却没半点惊喜,心想:该不会是因为我没帮他做媒,仇恨交加,要药死我吧?

      五绮这一路上连自己被毒药药死的千百种情景都想好了。心中感叹,爱情真害人。

      两人慢悠悠地回去,脚程并不远。他们前脚刚到,柏冬阳后脚就领着谢池月和沈掇星回来了。

      谢池月和沈掇星从繁圩回来,刚放下买的东西,凳子都没坐热,就看见柏冬阳叫嚷着蹦进院子。

      “阿月哥!掇星哥!吃饭了!回家吃饭了!”这孩子乐不思蜀,没反应过来这就是谢池月的家。

      沈掇星坐着懒得动,谢池月来迎人。柏冬阳普一进屋,就攥着谢池月的宽袍袖,气还没喘匀,“吃饭去吧!今天我和树哥掌厨!快去尝尝!”

      谢池月温声应着,“好好好。”转身斟了杯茶,递给眼前这位弟弟。“是跑过来的吗?气都不稳了。”

      柏冬阳灌下茶水,点点头。

      谢池月注意到他脸上的灰,思及这应该是先才做饭时不小心沾上的,无奈地笑着拿出一方梨花帕动作轻柔地给他擦拭干净。

      沈掇星坐不稳了,攥紧拳头,危险地眯起双眸,双眼都直冒火。

      “哎?”柏冬阳笑着,“谢谢阿月哥。我还不知道我脸上染了灰。”言至此,笑容减了,抓耳挠腮地喊道,“啊!那我不就是丢脸丢了一路吗!”

      谢池月轻笑,安慰道,“没事,这点灰是遮不住我们冬阳的俊美的,以后照样大把姑娘喜欢。”

      柏冬阳信了,“我是怕被你们嫌弃。”

      谢池月言简意赅,“不嫌弃。”转身叫沈掇星,“走吧,一起去吃饭。”

      柏冬阳也道,“是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做饭,再不去菜都要凉到阎王爷那了!”

      沈掇星酸了,有些不乐意,赌气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谢池月走近,在他面前蹲下,抬起睫帘看着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睫毛修长,乖的很,惹得沈掇星想摸他的头。

      沈掇星小声嘀咕,“没有不舒服…把你刚才的帕子给我。”他伸出手。

      谢池月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递给他,“怎么了?”

      沈掇星骨头硬,接过帕子,“我不管,这帕子我先收了。”

      谢池月没拒绝,笑着说:“想要跟我说就好了,可是那个是脏的,我再做一块给你吧?”

      “不要,我就要这个。”沈掇星不让步。

      谢池月无奈地笑,“好,那可以去吃饭了吗?逛了一天也该饿了。”

      谁知沈掇星还是赌气,“不去。”

      谢池月为难了,他既不能辜负江树和柏冬阳的一片心意,又不能把沈掇星丢在一旁不管。

      百般思忖,谢池月从兜里掏出一把糖,一颗不漏地落在了沈掇星的掌心里。“我拿糖跟你换,你就当是陪我去吃,好不好?”他软声软语地小声商量,像哄孩子一样,兜里的糖全都奉上了。

      沈掇星攥紧糖,还是一副怕糖被抢走的神情。佯作毫不在意,“就陪你走一趟,下次可要拿更珍贵的东西换。”言辞漫不经心,内心波涛汹涌,糖都没吃,可甜的暖意却涌了全身。

      哄好了便出发,一路上沈掇星时不时地用一双冷眸狠瞪柏冬阳几眼,醋得都忘了人家只是个无知的孩子,柏冬阳虽没正眼对上那眼神,但总觉得全身发毛。

      五个人都到了,那就开锅!江树和柏冬阳自信飞扬地大摇大摆走在前,领着其余几人去厨房。

      还没进去,五绮嗅嗅鼻子,而后捏着鼻子皱眉,“什么味啊这是?”

      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桌五颜六色各味俱全的菜肴。

      江树和柏冬阳毫不吝啬地招呼着人入座。

      “快快快!别客气!”江树催道。

      柏冬阳也道:“是啊!这可是我和树哥亲自下厨做的,色香味俱全!别客气啊,菜都快凉了。”

      谢池月拉着满脸不情愿的沈掇星落座。五绮随后,也犹豫着落了座。眯起眼睛打量着那桌散发着异味的“佳肴”,有些质疑地道:“菜凉了没事,只怕是吃了后人马上凉。”

      “啧,咋嘴长刺了啊?还没吃呢!你咋知道好不好!?”江树杠道。

      谢池月来解围,“先…先吃吃看吧。”看着那桌子菜,神情质疑,难道还有厨艺比我更烂的人?连卖相都不好。他心想。

      “肯定不好吃。”沈掇星直接上毒舌,连敷衍地夸几句都懒。

      柏冬阳分别给他们递碗筷,“我觉得看着还不错啊!你们就先尝尝嘛!”

      “肯定好吃,帅哥出马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江树信誓旦旦。

      谢池月有些手足无措,握着筷子,看着那长得比毒药还毒的菜,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咬咬牙,夹起一块黑豆腐,“试试。”

      五绮像是惊魂未定,心中为谢池月的勇气点赞,最后也豁出去般,夹起面前的一块鱼,闭着眼塞进嘴里,“试试就逝世。”

      柏冬阳见哥哥们吃了自己忙活半天做出的菜,喜笑颜开,欣慰地点点头。

      江树一脸期待,‘’怎么样?怎么样?!”

      五绮的两腮因嘴里的食物而鼓起,他嚼了几口,实在忍不住,实在太恶心了,话和菜都憋在了嘴里,直接捂着嘴,跑门外吐。

      江树没搞懂情况,甚至还误会了。嘿嘿嘿地乐道:“你们瞧!都好吃到跑门外偷乐去了!”

      柏冬阳信了江树的邪,“绮哥也真是的,好吃就多吃点,还非得跑门外高兴半天。”说罢,自信满满地转向江树,“树哥,看来我们真的做的很好吃,都把绮哥给感动了。”

      在场的只有沈掇星和谢池月是明白人,谢池月逼着自己把豆腐咽了下去,惊魂未定地望着五绮奔出去的方向,神情担忧,生怕五绮不省人事。

      他怕,沈掇星更怕。沈掇星攥牢他的手腕,晃着他,急切地道:“'快把那玩意吐出来!”

      谢池月被他晃得有些晕,愣愣地道,“我…我咽下去了。”

      沈掇星一会拍他的背,一会给他顺气,又给他倒水,一连串动作,像是真的生怕人被毒死。

      江树柏冬阳二人不明所以,江树问:“怎么了?”

      柏冬阳也问:“不好吃吗?噎着了?”

      沈掇星说反话:“好吃!好吃到阎王都要嫉妒了!你俩试试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两人这才拿起筷子,对自己忙活半天做出的黑暗菜肴下手。

      柏冬阳夹了块虾,江树夹了大白菜,二人都不假思索地往嘴里递,吧唧吧唧地嚼着。

      嘣!的一声!

      柏冬阳半跪着扶着椅子腿,牙齿打着颤,感觉舌头都快变异了,“树…树哥,我…我觉得…我…我的舌头快废了。”连说话都磕巴,语毕,猛地呕了一声。

      江树嘴里细细品尝着大白菜,一股异味洋溢在口腔中,他想吐,可他偏不服输,他江家的男儿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好,厨艺也不例外!虽思及此,但终究抵不过这如毒药般猛烈的菜!

      又是“嘣”的一声,江树摔跪在柏冬阳旁边,一时间昏了脑,“我靠,这他妈…谁做菜跟制毒一样啊?哦…原来是我自己…”

      这两人打架受伤都没像现在一样惨烈,柏冬阳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在颤,勉强开口,“树…树哥,为…为了安全起见,我…我们以后还是不要下厨了吧…”这孩子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不精厨艺的事实。

      江树颤抖着猛点头,“老子不干了!”

      二人终是自食恶果。

      等几人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各仰躺在座椅上,死气沉沉。

      谢池月又灌一口茶,温声建议道:“以后饿了还是出去吃吧,反正自己做又麻烦。”

      五绮有气无力地应道,“赞成。”

      沈掇星百无聊赖,捏着谢池月的手玩。

      谢池月没嫌他烦,忽然想到沈掇星的厨艺一绝,“掇星做饭很好吃。”

      沈掇星回过神,觉着不妙。

      柏冬阳和江树如见观音菩萨,燃起了干饭的希望,异口同声地道:“真的吗?”

      谢池月笑意染了满面,“真的!他还会唱戏!”有些自豪又有些炫耀,像是显摆自己的厨艺很好一样。

      “唱戏?哎,先不管戏不戏的了。” 江树不怕得罪人,直接点名,“那沈掇星你快做个饭呗!”

      五绮无力地点点头,心想:这年头上官也得唱戏糊口了?

      柏冬阳也应和,“是啊,让我们一饱口福吧!”毕竟这几人折腾一天,饭没吃上,毒药倒是尝了一口。

      沈掇星神情不豫,冰着脸,还是一样无情,“不做,不会做,你们自己出去吃。”说罢,生怕被留下来做饭,像是怕被鬼缠身似的,拽起谢池月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谢池月匆忙之间回头道:“你们去外面吃吧,别饿着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沈掇星如倒贴的贤妻良母似的,兴高采烈地回家给谢池月做饭,而其余三人,活像几个难兄难弟,有气无力地去酒楼吃了一顿才缓回了被菜毒没了的力气。

      星月高照,又明了黑暗无边的苍穹。

      有人乐,有人忧。

      还有人发誓从此不再掌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公子哥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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