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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悬梁女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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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雨往前走几步,半响后便转身往外走。他紧咬牙关,逐渐加快步伐,尽量让自己不去感知脚下踩到尸体上时的触感。
在此地待得越久,心脏愈发紧闷得难受,窒息之感席卷着扑面而来。
迎雨屏住呼吸,此地皆为被施术的尸体,久留恐不妙。若真是受控或是起尸了,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尸堆。
迎雨决定前往下一处打探,他放轻步子,随即猛地掠起身子,凌空空翻,踩到一木架处,随即借力翻出,跳到了门外。
矫健敏捷,落地无声。
迎雨警觉地抬眸扫视,见无异样,便将门掩好,归为原样。
掩门时不可避免地响起轻微的吱呀声,闷响敲在他心头,让他的身体都因紧张而变得滚烫。
迎雨为自己捏了把虚汗,随即又翻身上长廊的梁上,趴好遮藏自己。他将长指含于口中,凝眸吹出了如鸟鸣般的声音。
此声若鸟鸣,如梦如幻,常人必定难以察觉这竟是从人口中传出的声音。
迎雨在用特别的方式,给其余二人传达口信。这是他们间的秘密通信,其他人就算发现异样,也难以读懂。
“房中有异,速来,莫要轻举妄动。”迎雨在声中传达道。
两位于屋顶飞檐走壁的亲信闻声一怔,双方对视一眼,便双双会意。
他们二位倒挂于屋檐,见廊下无人,便悄声翻下,落于实地。随即寻着声,往前走去。
因离得不远,悄然前进须臾,便步至了迎雨所在之处。
迎雨卧于梁上,朝廊下的二人打手势。
意思是:屋中有异样,待会破扉而入时切记小心行事,勿要莽撞。
两位亲信坚定地点头,随即双双前进来到另一卧房门前,分别警觉地立于左右处。
迎雨也翻身而下,悄声地来到他们面前。迎雨朝其余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紧跟于其后。
随即迎雨谨慎地推扉而入,果不其然,此间房也成了真正的“乱葬岗”,放眼望去皆为从天下各方盗掘来的尸体。
尸体的恶臭迎面席卷而来,让人几欲作呕。迎雨早有心理准备,此时虽惊诧,但也很快便平复心绪。
两位亲信舌桥不下,显然未曾料想到迎雨所说的异样竟是这般。如今,不由得一怔,望着眼前的尸堆面面相觑。
迎雨皱眉,不由想到或许这里的房中皆堆积着数不胜数的尸体,思及此,他便头皮发麻,心中复杂之情难以言表。
他小心地踩着尸体进入。
两位亲信掩着口鼻,也学着他的样子,艰涩地走入。
其中一位亲信轻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迎雨不答,只吩咐道:“检查尸体上是否有奇怪的印记。”
两位亲信闻言便熟络地行动起来。
他们皆在这些尸体的某处部位中发现迎雨所说的奇怪的印记。
此时迎雨正抬眸打量一具悬挂于横梁上的女尸。这具女尸的浓密青丝如瀑布般垂落,若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么定是长发飘飘的窈窕淑女,只不过如今此景实在瘆人。
迎雨心觉怪异,便打量观察此尸半响,发现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但眼白外翻,看不见黑眼珠。
其余尸体皆是合眸状,唯独此女尸面目狰狞,眼白凸起,面色青紫。
迎雨皱眉,以为是自己看错,却不料看了须臾后,仍然是如先才所见那样。
此时,一位亲信轻声问道:“迎师兄,怎么办?这些印记该如何处理?”
迎雨抿唇,正思量着这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闻声,便唤来一名亲信。“你盯着这具女尸,机灵点。”他指了指那具女尸。
随即径直走到唤自己的那名亲信前,那亲信正小心翼翼地蹲下,打量着尸体脖颈处的印记。
迎雨道:“用刺刀试试。”
“割掉?”亲信问道。迎雨神色凝重地点头。
亲信会意,伸手抽出腰间的刺刀。手稳持刺刀便想朝着脖颈处剜去。
这些尸体年日已久,虽为全然化成白骨,但尸体缩水严重,皮肉十分紧致干涩,剜去皮肉之感确实让人心中不免隔应。
亲信手起刀落,手腕颇具力量,控制得当。无半点迟疑,便将印有怪异印记的那块皮肉剜下。
亲信把那块剜下的皮肉挑在刺刀上,示意给迎雨看,神情有些懵懂不解。他疑惑道:“这样便可解术了么?”
迎雨眉头微蹙,欠身将刺刀接过,垂眸打量着那块人皮。
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那块印记被完完整整地剜了下来。
蹲下的亲信忽而惊叫了一声。
迎雨投以斥责的目光,并低声询问他为何大声小怪。只见亲信颤着手指着先才剜下皮肉的地方。
迎雨心觉不妙,一眼望去,心中便咯噔一声。
只见先才被剜去皮肉之处已然露出了白骨!但是白骨上竟依然带着那种诡异的印记!
迎雨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视线在白骨与剜下的人皮间来回游走确认。
越看越心惊!
这诡异之记竟不仅是印入皮肉,甚至刻之入骨!
迎雨眉头深蹙,不由觉无可奈何。“剜去其他尸体的试试!”他厉声道。
那位亲信冷眸正色,听命去剜另一具尸体身上印有诡记的皮肉。
接连剔去几具尸体的皮肉,越剜他便越心慌。
这些尸体跟起初那具一样,就算是剜去了皮肉,那妖邪的印记依旧深印于白骨中,似乎早便刻入骨髓。
迎雨眉头不展,扶额微叹气,随即挥手让亲信停下动作。
迎雨只觉无奈,现如今就算想轻举妄动也对眼前的尸体无可奈何,他不谙此类邪术,不知从何下手。
此事还得交给谢公子。迎雨心想。
思及此,迎雨便也不想做无用功。他们此来是为了探查敌情,而非痴心妄想地靠三人便摧毁莫恩所设之术。
迎雨将刺刀还给亲信,打手势让他们撤。
手势一落,他便毫不拖泥带水地往外步去。那接过刺刀的亲信也往外撤。
而另一位起先被迎雨吩咐着看守女尸的亲信却立于原地纹丝不动。
迎雨同另一位亲信觉察异样,皆驻步回望。
迎雨眼睛微眯,打量着他。“怎么了,还不快撤?!”
那名亲信背着他们僵硬地立于原地,不答不应。
迎雨朝身旁的亲信使了个眼色。
亲信会意,无言把手放于腰间的剑上,悄无声息地将利剑拔出,冷眉走上前。
持剑的亲信步至其身后,冷声试探着唤他道:“木原?”
不应。
持剑的亲信蹙眉,余光瞥见一抹红。
脑中如冷风浸透,一下激灵起来。他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滴滴的血从木原身上滴落于地。
他脑子嗡地一声响,随即惊慌地伸手去触木原的肩臂。普一碰上,木原的身体犹如忽而失去了支撑,歪着身体便往地上摔。
这名亲信措不及防,于惊诧间下意识便伸手扶住木原。
“木原!”亲信叫道。
木原的头歪斜着,犹如被捏断了颈椎。这亲信扶住他,随即便望见了他的脸!一时间瞳孔骤缩!
迎雨愁容不减,忧道:“吴余,木原怎么了?!”说着,便几步上前去。
吴余提高音量,“不要过来!”他的嗓音颤得很,似乎又忧又惊。
吴余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他看到木原七窍流血,眼珠不见了。
他艰涩地抬手去探木原的脉搏,已经不再跳动了。
吴余蹙眉,失神地喃喃道:“死了…”
迎雨望着那惨状,露出悲痛的神情。随即于电光火石之间,他忽而思及什么。
只于霎那间他便猛地拔出利剑,赫然将其劈向悬挂于梁上的女尸。
与此同时,他左手猝然抓住吴余的衣领,猛地使力,硬是用蛮力将其抛出了门外。
迎雨在持剑往上劈的瞬间抬眸,这一瞥便望见先前眼白外翻的女尸如今竟拥有黑白分明的明眸。
只不过这般漂亮的眸子同青紫苍白,长满尸斑的脸放于一处,不可谓不瘆人。
这具女尸正垂头,阴笑着注视着迎雨,面上是诡谲得意的笑容。
迎雨怒目而视,脚尖点地,身轻如燕,速如豺狼虎豹,飞掠上前。
利剑闪过刺眼的锋芒,直劈向女尸挑衅又诡异的门面。
那女尸轻笑,随即用自己长而锋利的指甲切断将自己吊于梁上的粗绳,身子落于地上,轻巧地闪过迎雨劈来的剑。
迎雨蹙眉,与她同时落地,不待她主动进攻,迎雨便凌空翻转,再次将利剑使向那女尸。
女尸被绳子束缚太久,肢体似乎还有些僵硬,不及躲闪,便被劈中脖颈,划出一道狭长的剑口。
迎雨思及这里皆是尸体,若全动作起来,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绝不恋战,但也不想放过这具女尸害人不浅的女尸。
迎雨麻利地拔出腰间所配的刺刀,未及女尸稳住身子,便直接刺入她眼中。
女尸发出凌厉的惨叫声。
迎雨毫不迟疑,利索地拔出刺刀,便又决绝地刺入另一眼中。
心中疯狂地涌来报复的快感。
迎雨抬脚将其踹开,女尸惨叫着被踹出二丈外。
迎雨收回刺刀,快速抱起木原的尸体,飞身往外掠去。
“走!快撤!”迎雨朝吴余喝道。
二人带着一尸,慌忙又狼狈地飞掠上屋檐,往外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