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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夜幕渐深,虞木榕坐在殿前等候,春华宫的门口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他今夜就在正阳宫歇下了?难道她在他的心里根本没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再等一刻钟,若还不来……”虞木榕叹了口气,话音还未落,春华宫外忽然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

      “太子到。”

      虞木榕眼睛亮了起来,果然,她赌对了!她起身走到门前迎接。

      李明璋才刚刚下轿,便看见她在门口候着。

      他的脸色并不好,一贯的威严令宫人见之生畏。只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脸色才稍稍缓了缓:“榕榕还没有休息?”

      虞木榕早就猜到因为夏家的缘故,他的心情不会太好,但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她轻轻低下头,面带羞涩:“殿下说,今夜会来。”

      她目光中的羞涩与快乐丝毫不加掩饰,李明璋微微诧异。他忽然想起了她傍晚的话语,她说“她怕”。

      李明璋站在原地没有动,冷风吹过他英挺的面庞,带来彻骨的寒意。可在虞木榕期盼的目光中,他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暖意,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这陌生又危险的东宫之中,一个美丽的女子没有任何仰仗,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而她没有野心,没有欲望,所求的,不过是活着。

      她是那样柔弱,那样乖巧。

      “榕榕。”李明璋忽然觉得所有的坏心情全都一扫而空,声音也不自觉地柔软。

      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她的手,刺骨冰凉。他皱起眉头,“手怎么这么凉?”

      虞木榕悄悄侧过头,不说话。

      云怜见状,立刻开口道:“娘娘在殿内坐了快一个时辰,奴才们怎么劝都没用,这下好了,可算把殿下盼来了。殿下、娘娘,快进屋吧!”

      “以后不许了,知道吗?”他故意冷下脸,虞木榕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云怜在前面引路,刚进门,正见冯良娣慌慌张张地从偏殿出来,她的衣衫还未穿好,发髻也已经放下了。

      李明璋瞥了一眼,面上不悦:“冯良娣既然已经睡了,就不必再起来了。”

      “殿下恕罪!”冯良娣面容慌乱,慌忙请罪。

      李明璋没有看她一眼,只温柔地牵住虞木榕冰凉的手,走进屋内。

      刚走两步,李明璋的脚却悬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踩下去。

      虞木榕有些奇怪,偏头一看,才发现地上有些许碎屑。她一惊,忙道:“太子恕罪,都是下人们懈怠。云怜,还不快打扫干净,脏了殿下的鞋,你赔得起吗!”

      云怜面露惊恐,连忙告罪,跪在地上用手将那些碎屑全部捡起,正准备扔掉,李明璋忽然喊住了她。

      “等等,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云怜有些犹豫,慢慢退了回来。

      李明璋只看了一眼,面上未曾有变,但声音冷了两分:“这好像是芙蓉糕?怎么掉在地上了。”

      虞木榕一时惊慌,立刻跪在地上:“殿下恕罪。”将赠送给太子的东西仍在地上,这是大不敬之罪!

      “榕榕,这是怎么回事?”李明璋沉默了一瞬,面色渐渐阴沉。他看着云怜手心的碎屑,忽然对虞木榕今日的“性情大变”产生了一点怀疑。

      虞木榕低着头不敢说话,李明璋脸色更加难看:“虞侧妃若是心有不愿,本王走就是了。”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春华宫内,一时间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云怜亦被震慑,不敢说话。她害怕地咽了口吐沫,终于鼓起勇气,跪在地上高呼道:“殿下恕罪,这糕点是我们娘娘亲手做的,绝不敢有一丝不敬之意,这其中另有隐情!”

      “云怜,别说了。”未等云怜说完,虞木榕匆忙打断她。

      李明璋看见了她脸上的难言之隐,脸色却缓和了很多。不知怎的,他竟很希望这件事真的有隐情,而非木榕骗他:“云怜,你继续说!”

      见殿下未曾动怒,云怜这才吐了口气,说出早已练好了的话:“是,殿下。今晚娘娘用膳的时候,冯良娣忽然来了,因为下午的事,对着娘娘阴阳怪气了好一阵。娘娘没有同她计较,还将芙蓉糕送给冯良娣,可冯良娣不仅打翻了糕点,还说……”

      “说什么?”

      “说……说娘娘不自量力,还让娘娘小心自己的下场!”

      “放肆!谁给她的胆子,竟敢说这样的话!”李明璋怒极,大声呵斥!忽又想起了冯良娣和夏家的关系,哼着冷笑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

      虞木榕赶紧轻抚他的胸前:“殿下消气。妾身没受什么委屈,况且,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了听狗叫?”

      虞木榕心中发笑,没想到素来严肃的李明璋竟也有嘴毒的时候,看来是今天晚上被夏家兄妹俩给气坏了。

      “殿下,别生气了,妾身不委屈。”说着,虞木榕将头转到一边,脸上分明写满了委屈。

      李明璋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皱着眉沉声道:“管迎,传令下去。冯良娣既然不喜欢吃饭,从明日起,便禁了她的食吧。”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好像有千斤之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毫无反抗之力。他搂着虞木榕走进内殿,院内还依然能听见冯良娣哭喊的声音。

      若是以前,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哭声,虞木榕大抵还会心软,可如今只觉得人善被人欺:“殿下,这本是小事,况且冯妹妹哭得很伤心呢。”她故意向外看了一眼。

      李明璋没说话,轻轻瞥了眼管迎。

      管迎会意,悄悄退出门外,没多久,冯良娣便没了声音。

      “这下可清净了?”李明璋这才偏头,故意凑近她。英俊的面容尽在咫尺,他的嘴角轻轻扬起,全无半点往日的肃杀之气。

      虞木榕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别过脸去,闭上双眼,提醒自己,这只是这个男人惯会的把戏。今日他可以为了她惩罚冯良娣,明日也可以为了冯良娣惩罚自己,一切只看他的心意。

      她仍然是他手中待宰的鱼儿。

      “殿下。”虞木榕故意娇唤了一声,来掩饰自己心中苦闷。

      李明璋只当她害羞,明亮的眼睛弯了一下,牵起她的手慢慢走到床边。厚重的外衣脱下,只剩单薄的内衣,李明璋看了眼屋内的炭火:“内侍房已经送来了新的炭火吧。”

      她点了点头。

      “嗯。这帮奴才,一定不能轻饶。”他坐在床边,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和长乐宫比起来,要简单很多。

      他想起木榕从前在家中,定也是过着娇生惯养的日子,如今却这般简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明日,我让内侍房再送些东西过来。”他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么一句。

      虞木榕有些惊讶,未曾想到闺房之中的李明璋竟也会有这般局促地样子,原先想好的“奉承之言”、“承宠之话”竟也说不出口了。

      “不、不必了,库房还有些摆设,殿下若觉得寒酸,我明日便让丫头们摆上。”她看了眼素净的屋子里,也开始认真地回答起来。

      “也没有,只是怕你受了委屈。”李明璋说完,忍不住笑了,这样日常的对话让他有种很真实的感觉。

      屋内燃了香,缕缕清幽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有种浑身舒畅的感觉。

      在这种难得的舒畅之下,他不必防备着谁,也不必算计着谁,就像一对平常夫妻,在商谈着日常的琐碎。

      “有什么缺的、不适应的,只管和内侍房说,那帮奴才若敢不敬,你便直接和管迎说。”

      虞木榕又道了声谢:“都挺适应的,只是有些想念祖母,父兄都不在了,家中只剩祖母,也不知下人们照顾的妥不妥当。”

      “嗯,有时间我陪你出宫看看。”他将虞木榕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抚摸。

      屋内静谧,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忽急忽缓,渐渐地融在一起。李明璋目光盈动,手指慢慢移动到她的身前,修长的手指挑开她胸前的衣扣,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

      他慢慢靠近她身侧,轻轻嗅了嗅:“木榕,很香。”

      虞木榕的身子有些僵硬,她原本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对付”那个虚伪又残忍的太子,可今夜这个温柔的男人却完全的超乎了她的预料。

      “不是木榕香,是我提前让丫头燃了安神香。”她轻声解释着,话音未落,那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孔……

      她猛地看向案几上飘着烟雾的香炉,这香不对!

      李明璋的神色渐渐变得投入,虞木榕明白过来,定是云怜自作主张,将她的安神香换成了燃情香!

      虞木榕瞳孔跳动,心头一震:“殿下恕罪,这定是丫鬟们搞错了!”

      若被发现,这可是大罪!

      李明璋却摇摇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从鼻子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没关系,本王很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  李明璋:哇哦,有惊喜!
    虞木榕:不对,搞错了!
    李明璋:不~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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