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佐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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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花寂、花祭。
整个世界仿若被刷新过一样，空气里飘散着幽幽青草的香气，混合着略带潮湿的晨露芬芳。萦绕在鼻端周围。抬起头，天空中是一望无际的湛蓝烟幕，纯净到无法让人拒绝的色泽。一大片茵茵绿草，最中间是蜿蜒的一条小路。
石子铺成的通道上连一条分岔都没有，只有唯一的一条路。
绿色开始慢慢变得少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最为纯粹的白，一大片一大片的盛放着。风轻轻拂过，撩起白色的花瓣带入空中舞动，飘散着满目的白色。
开至酴醾的绚烂，叙述着遍地的美丽。最是纯粹最是凄迷的白。这样白色的花朵是通往大门路上的唯一风景与色彩。
少年静静地站在满丛的花束中，整个人似乎都被渡上了一片纯白。如墨的发显得尤为突出。俊美到邪肆的轮廓被一片凄楚迷离的色彩渲染的染上一层柔和一分恍然。
花很美，美得令人目眩神迷。鸣人当初踏进这里的时候问过那个女子，这花的名字。
她当时，却只是静静的转过身，淡淡的笑容弥漫在唇畔。记得当时，那双如仙似妖的眼瞳里满是寂寥。她说，这是白罂粟，是毒，也是瘾。代表的，是遗忘。
少年，也就是如今蜕变成俊美男子的佐助。宇智波，佐助。
他其实一直都想问，他们，是否还可以回到从前。那样，让人眷恋的美好时光。但，当那天他跟着柒镜一行人进入天上人间这片无暇天地之后。看见她带着那样满足的笑容，牵着哥哥的手微笑着说回家的时候。
其实，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不是么？其实，她早已告诉过自己了不是么？
告别就是告别，代表了，再也回不去。
那样青涩而美丽的少年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无论他是否接受，柒镜的手早已在他再遇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哥哥牵在手心里了。
佐助突然笑了起来。
柒镜说过，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是人最大的悲哀。她都懂得，所以她很珍惜很珍惜她身边的一切。
而自己，却似乎是把那些悲哀都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求而不得。柒镜已经不是他的了。
舍而不能。自己曾拼命想要去争取过。
最可悲的却是，得而不惜。明明，那天是他先亲手斩断她的留恋的，不是么。咎由自取罢了。可惜的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如果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那次斩钉截铁的跟着他们进入了天上人间。
看见了她如今的家，看见了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原来，晓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变成而来天上人间的成员。他的柒镜，一直都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却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似乎是想到了，当时进入大门时，鸣人那个笨蛋看见零那群人在门口接柒镜的时候那副傻样。佐助冷峻的表情，突的就闪过一丝笑意。
鸣人那家伙待下来之后似乎就打算赖着不走了。其结果导致天上人间变成他的第二个家，佐助觉得，那也许更像是鸣人最坚固的靠山。
也是，柒镜宠着鸣人那个大笨蛋，天上人间所有人都宠着柒镜。鸣人还真是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要知道那可是人人挤破脑袋想要进入的宝地啊。
哼哼，不过自己也不差。能够随时随地进入天上人间的自己，似乎待遇也是很不错的了。
至于当初还曾想过要把柒镜抢回去。可惜，柒镜和哥哥之间，那让人妒忌不能的默契。让他无可奈何。
不短的时间之后，晓最后的那几个人还不放弃，佐助知道他们还在收集尾兽。但，他也不认为他们还能够像是当初一样伤害到柒镜，亦或者是鸣人他们。
却不想，原来柒镜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她很强，自从他们重遇之后，佐助一直看不透柒镜的实力。晓全灭之后，他们才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初他们想要保护的小女孩了。
那个一直都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孩，那个永远淡漠如水的女子，那个自己一再伤害的女子，早已不是昔日那个了无牵挂的柒镜了。
一日日的时间流水般过去，她已经蜕变成了如此强大。
佐助倚在繁华盛放的白樱花树下，半眯着深邃无际的黑瞳，眸底泛起少有的迷离。他永远都记得，宇智波斑以及剩下的晓组织的人潜入木叶的那一天，柒镜早已得到消息，在之前就带走了鸣人他们。
等来了宇智波斑，当他们得知事实之后匆匆赶去木叶，他们看见的那个人，才是最真实的柒镜吧。那么嚣张，那么狂妄，那么不可一世的倨傲，那么耀眼，甚至是…那么美丽…
那双暗紫金色的眸子，平静到近乎诡异，仿佛一望无际的浩瀚之海，俯览众生。原本长至腰际的银紫色发赫然成了坠地的长度。
佐助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突然泛起笑意，当神无能为力，便是魔渡众生么？这句话，柒当时说的很平静，仿佛只是一句问候而已。
那一天，晓组织全灭，无一生还。而柒镜，却是毫发无伤，就像是拂去一粒尘埃一样轻而易举的毁去了晓。拂晓，终究也已经变成了黑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木叶长老们胆战心惊的苍白表情，是那么真实可笑。
想到这里，佐助一向冰冷无情的眸子里突然泛起了一丝痛楚，一闪而逝。他清楚地记得，恐惧至极的长老们战战兢兢的喃喃着柒镜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
其他人也许没听见，只有距离柒镜最近的他听见了那句轻不可闻的耳语，冰冷至极的语调仿佛如今还在耳畔徘徊，她说，从她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不是人类了。
而后，那张长年淡薄的唇划出冷冷的笑，她说，她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佐助一直很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受过什么样的折磨。那个明明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女子，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受过什么样的委屈。
可是他不能，他也不愿，看见那样的柒镜。那样讽刺而冷然，他分明是看见了当初全家被屠杀之时的他的眼神，那双华美至极的眸子里，他只看见，深深的恨意和渗入骨髓的悲哀。
柒镜…柒镜…柒镜……
闭起眸，佐助的脑海里满是那张容颜。青涩的，冷然的，麻木的，微笑的，温暖的，开心的，快乐的，绝望的，痛恨的，悲伤的，嚣张的，无情的……
他知道对于柒镜有心的人不止是他一个，却也无比清楚，她的心，在她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已经被哥哥占满了，两个人绝对的默契和信任，早已没有任何缝隙了。
那个看似无情冰冷的哥哥，那个看似不近人情的天才少年，那个背负深深重担的深沉男子，那个忍耐一切痛苦的男子。
为了她，为了柒镜，可以毫不犹豫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让自己陷入绝境。负尽天下人，独不负她。
他的哥哥，为了他的成长，独自背负一切秘密那么长的时间。
他又怎么可以在一切真相都浮出水面之后，还要夺走哥哥生命中最重要的温暖。他又怎么舍得在看见柒镜看似冷然的脸上出现了温柔浅笑的时候，还想夺走她幸福的笑颜。
他早已，不是那个被仇恨蒙住心的宇智波佐助了，不是那个可以自私的不择手段去抢回柒镜的人了。
何况，如今的柒镜，有谁可以逼迫她？
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舍得再为难她，再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自己是这样，卡卡西是这样，宁次是这样。
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真的明白了，
柒镜这一生最无法放下的，早已只是，也只能是宇智波鼬了。面对他们，她会微笑。面对鸣人，她始终包容。只有面对宇智波鼬，她才会笑的那么幸福。
不是认命，而是不得不认。一切都变了，错过就是错过，注定了再也走不回当初。
如果，当初他放下仇恨。如果，当初他不曾伤害过柒镜。如果，当初他不曾把柒镜逼迫到浴火重生。如果，当初的她永远只是他宇智波佐助的柒镜。
如果…如果……啊…
男子已然成熟的俊美脸庞上泛起了悠悠的笑意，仿佛是叹息一样，惆怅而又美丽。
黑色的发随着微风起舞，旋转在凄迷的白罂粟花瓣海洋里，突兀而又和谐。唇畔是千年不变的冷冽。
然而，下一刻，他那双黝黑的黑瞳猛然睁了开来，转过身，白色的罂粟花瓣划过他纯白的衣襟，眸底的冷冽倏地烟消云散，竟是破天荒的泛起了暖意。
薄薄的唇畔，划出微不可见却也不容忽视的弧度，很浅却很暖，满丛白罂粟中淡笑着的男子，透着那样极致的美丽。
“柒镜。”心底念了千次万次的名字就这样简单而熟悉的叫了出来，仿若仅仅是这个名字却已然让他的舌尖颤抖。
而他身后的女子浅浅的笑，璀璨如水晶的紫瞳就这样含着笑意静静凝视着他。“来了怎么不进去，鼬那家伙嘴上不说，其实很想你来看他呢。”
宇智波佐助周身常年的冷冽无情悄然褪去，见到女子的那一刻，全都化为了一潭泉水，宁静且温柔。
“无论来了多少次，天上人间都那么美。”他淡笑起来，垂眸掩去了眸底一闪而逝的黯然，哥哥的名字啊，那个女子总是可以用那么柔软的嗓音叫着。
柒镜微楞了下，随即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恩，确实很美。”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无言，只是并肩看着一片纯白诱惑。良久，柒镜还是开口了，她的语气很轻，带着一丝丝的无奈，“佐助，有话问就问吧。”
“那一天，你回答长老的话，我听见了。”一直想问，却又不愿意问。终究，还是不想错过她的一点一滴。
语毕，佐助侧过身，静静的看着身侧的女子，精致的侧脸上一闪而逝的迷茫。佐助突然笑笑，“只是问问而已，不用当真。我们进去吧。”
抬起手轻抚她柔软的发丝，佐助淡淡的移开了视线，终究，还是舍不得为难她。这样的表情，有多久不曾在星轮柒镜的脸上出现过了。
下一刻，她突然开口了，语气是那么毫不在乎。
“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当听故事吧。”她笑的轻松，白皙纤细的五指展开，让微风划过指尖，白色的花瓣擦边而过，温柔而决绝。
“之所以不人不鬼，是因为，柒镜在找回星轮这个姓氏的时候，封印解除，就成了魔。星轮一族是天赋异禀。可谁又知道，星轮一族出了一个怪物，仅仅是出生就夺走了母亲的命。被最亲的家人族人亲手封印记忆，封印七情六欲，封印了所谓的妖力。然后，扔掉了，就像是扔掉垃圾一样的被丢掉了。
冰冷的活了那么久，才被你们捡回木叶。封印之力变淡，还记得么。当初的深渊之海，那滴血泪，就是通往解除的钥匙。那些不堪又不舍的回忆啊。用我哥哥的命换来星轮柒镜的命，凭什么呢？为什么为了我这样一个怪物就不要命了呢？我见过我哥哥呢，可是当初我不认识他了，那是最后一次见他，可是，我却不认识他了。
呵，什么天赋异禀。上古魔族与人族的最后血脉，那群老不死的东西，星轮那么多年来唯一个双属性的人类，就那样因为他们的无知，被当成了垃圾扔了。我才五岁啊，五岁的时候，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做什么呢。我是妖孽，是魔鬼。我身体里有一半魔族的血液，是唯一一个继承了全部妖力的孩子，就该死吧。可惜怪物，是死不成的。我害死了哥哥，害死了母亲，终究还是活的好好的。
佐助，你说，我这样一个人，区区木叶高层和晓组织能毁的了么？”
眼前的女子在微笑，佐助终于了解了那深深的恨意和悲哀从何而来。原来，竟是这样么。原来，竟是自己亲手逼得她记起这些不堪的记忆。从头到尾，原来都是自己。
“如果，只是当时。该有多好。”
这样，柒镜不会懂得恨，柒镜不会那么痛，柒镜不会离开他，柒镜不会成为哥哥的柒镜。只是当时的话，该多好。
柒镜却淡淡的凝视着眼前的人，他们，都已经不是孩子了。那些青涩的时光似乎还在眼前徘徊不去，只是，他们终究还是长大了，在付出了很多代价之后成长了。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注定了再也回不到当初。当初我恨过，也怨过。只是，何必呢。不存在了，无论是丢弃过我的人，亦或是拯救过我的人，他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恨，我怨，不过是徒增烦恼。
我只想好好地把握现在，守护我想要守护的。星轮柒镜在别人眼里是怪物也好，是魔鬼也好。只要我选择的人，可以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那么，我就会觉得无所畏惧。只要还有那么一双眼睛，始终都注视着我，我愿意尝试着，相信这个世界。”
佐助垂眸浅笑起来，她口中的那个人，一定，是哥哥吧。无论何时都站在她身边的人，其实，真的只有哥哥一个而已。
就算是卡卡西，是鸣人，是宁次，是自己，也没有人，可以像哥哥一样从始至终都舍弃一切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身边。
或是责任，或是仇恨，或是痛恨，或是爱恋，无论是为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曾经在或长或短的时间里离开过她身边的事实。哥哥其实并不比他们多了很多机会和时间，他唯一多出他们的，仅仅是从未放手而已，只这一点，他，赢得了柒镜。
宇智波佐助跟柒镜的关系，也只能停留在走不出回忆，走不到永远了吧。我们用那么多年的时间，书写出的仅仅是一场擦肩而过么。…柒镜…
佐助半眯起黑色的瞳，看见，满丛白罂粟中，
那个俊秀沉默的男子走到她身边，在她的浅笑中，牵起她的手。那双曾经满是压抑，背负着一切秘密的无情眸里，荡漾的，是浅浅柔软，即使很淡却也不容置疑。
那一对满是和谐满是默契的背影，诉说的是他永远都走不进去的结局。
忽然有些恍惚，佐助白皙修长的指尖抬起，挡住了头顶灿烂的阳光。
他黑色的发在满丛白色中显得有些苍白，只是唇畔却牵起淡淡微笑，一丝惆怅，一丝默然，还有一丝丝的释怀。
斑驳的阳光透过指缝溜进眸底，佐助眯了眯眸子，漏进心里的阳光，迷了眼。
看见她浅浅的笑，佐助突然明白，他的心底在很久之前，也许早就已经选择了放手。
否则又怎么会看见她那样的对哥哥笑，属于宇智波佐助的决绝和夺取，又怎么会化为了淡淡的酸涩还有深深的庆幸。
庆幸他还能离她那么近，庆幸他还可以在她身边，庆幸，那滴血泪的记忆终于被她温软的笑意代替，从此走进他心底最深的回忆。
经历了那么多，她终究还是学会了笑的那么快乐…这样…也好……
流年，带走了谁的物是人非。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番外·佐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