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太爽我咸鱼人设崩了》渊澄取映

35、拒绝师徒恋从我做起

　　始皇陵依山傍水，像秦始皇正驾着骊山这批黑色的骏马上，飞腾过渭水。
　　“据传为了阻止始皇英灵北上，某位汉帝甚至将渭水之名篡改成拒马河。”
　　祝孤生踌躇地观察始皇陵祭祀神道两侧的石象生，它们个个都被人用麻布长条蒙上了双眼，恰如两排送葬的石人。

　　春秋时期，神州大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国家，与现代的欧洲无异。
　　要不是秦始皇横扫六合，连灭六国，又大刀阔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神州大地前所未有的始皇帝之霸道，将分裂的国家捏成一个整体。

　　这种分裂不只是土地疆域上的分裂，君不见，现代的一个省上下都充满了鄙视链。南边看不起北边穷，东边看不起西边土。
　　而在两千多年前，秦始皇能将“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幅员辽阔、民风彪悍的华夏民族，“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
　　从此你走遍神州大地，只要认识汉字，那写着汉字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乡，说着流利官话的就是你的朋友。你虽然身在外地，志在四方，却并不感觉漂泊。

　　“我们真的要走进去打扰一个伟大的沉睡者的灵魂吗？”祝孤生踌躇地抚摸最大的两只石象生。

　　渭水河谷簌簌秋风渐起，河畔蒹葭的颜色早就苍老泛黄。唯有始皇陵神道两侧石象生用来点睛的朱砂历久弥新。
　　这并不是因为这朱砂有什么神异之处，不过是因为守陵人勤添灯油、细查香火，并将这种勤劳细心，代代薪火相传。
　　他们日日为石象生们点上产自巴蜀的最好的朱砂，为石象生增持神目如电的法力，一旦有宵小之辈，胆敢擅闯始皇陵——

　　宵小祝孤生为两只最大的石象生解下蒙住它们眼睛的白麻布，斑驳粗糙的石象生转瞬栩栩如活人。

　　“某可以暂时不追究汝辈擅闯始皇陵神道，速速离去！”厚嘴唇的石象生蠕动着嘴巴警告道。
　　“振羽将军何必与他们多言，将之通通拿下便是！”

　　石象生多临摹忠厚之辈刻石写生，镇守皇陵，祝孤生很少见这么尖嘴猴腮的石象生。
　　“云扬，彼辈或许只是路过。”
　　“老子就不信他们丝毫不觊觎皇陵中的财宝！”

　　祝孤生不是没脾气的人，她当即反手绑住奸猾的石象生云扬，“既然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祝孤生当街调戏人似的，挑起云扬的下巴。
　　“摸起来竟和活人一样，所以也要受到活人捂住嘴巴，就不能说话的束缚？”

　　赑屃慢腾腾地从自己的莲花基座上爬了下来，始皇陵的赑屃并没有驼着丰碑——那种记录帝王一生丰功伟绩的高大石碑。
　　通常这石碑上的铭文越长，大家便认为这位帝王的功绩越盛大。

　　这石碑就是帝王的功德石碑，与皇陵同时开凿动工，会在这位帝王的生前死后护佑他。

　　“来了老弟。”囚牛热情地招呼，他丢失了妖神之心，决定没找到另一颗新的妖神之心前，干脆不回万寿宫复命。
　　想通了困扰已久的烦恼，囚牛重新变得开朗起来，他的身材也恢复到一人大小，本来都变作了一个高大老者。
　　这不见了亲兄弟，又长出来蛇尾巴，亲亲热热地勾搭赑屃的短小乌龟尾巴。

　　“哼，说好了，龙之九子，每个都掌管二十四节气当中的两个节气，”赑屃就很生气，“还是大哥，都不为吾主持公道！”
　　“有事大哥，无事小弟，哎呀哎呀，”囚牛碰见自家人之后开朗了不少，“不过蚣蝮确实霸道。”
　　“蚣蝮，狻猊，饕餮，一看名字写法就知不是青龙父神亲生的，吾不明白，父神沉睡前，为何不将他们逐出吾家大门？”

　　“父神的想法高深莫测，洒家这头小牛弄不明白。”听见囚牛妄自菲薄，赑屃不满地费劲抬起乌龟豆豆眼，瞪了他一眼，“说吧，大哥唤醒吾作甚？”
　　“呵呵，这不洒家想请老弟行个方便。”

　　“不行不行。”赑屃可不想失去这个容他尸位素餐的地方，别的帝王陵墓前都吵死了，孤魂野鬼自认冤死的一大堆。
　　它这只小乌龟趴在这里，既不用驼重重的石碑，又不用听孤魂野鬼伸冤吵吵，天上地下都没有比始皇陵墓前，对他来说更惬意的地方了。

　　“不然洒家帮你把‘白露’抢回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祝孤生很快搞懂，囚牛这是在贿赂自己的老弟借道。
　　她向来对异族先礼后兵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据说众神在自己掌控的季节气运更盛，说不定就差这个白露，赑屃大神就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你这小儿辈人族，说的比唱的好听。”赑屃一边嫌弃一边舒爽畅想。
　　祝孤生搔到了赑屃大神的痒处，赶紧乘胜追击，“大神看看这只小乌龟怎么样？”她从灵兽袋里掏出小玄龟。

　　小玄龟震惊了，它对祝孤生这位新主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跟着她有肉吃上，怎么才刚过了半年不到，臭主人就喜新厌旧，还要将它与傻大个送作堆？！

　　“噗呲噗呲噗呲，噗呲噗呲……”急得小玄龟连连向祝孤生吐口水，不能说话的被人欺负都好惨。
　　“真是玲珑可爱。”大概是缺什么补什么，死宅赑屃偷懒不爱动，找的工作就是蹲皇陵边边，偏偏他就喜欢活泼可爱的小乌龟。

　　祝孤生投其所好，留下小玄龟拔腿就跑，石象生振羽与云扬，眼睁睁地目睹自家上官渎职索贿放水，一憨厚一尖酸面面相觑，拦不拦下贼人是个问题。
　　依据商君订下的法条，每个士兵都只用对自己的上官和大王负责。

　　如今大王既然魂飞渺渺，云扬吹起口哨，模拟鸟叫，偷偷摸摸地和振羽交流，“既然赑屃大神都没有施法将他们拦下，不如咱哥俩，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看见？”
　　振羽皱起浓眉，眨巴眨巴大眼，默默向后转，示意自己队列中的、其他被麻布蒙住双眼的石象生左转恭迎。

　　“某让你就当没看见，你怎么居然串通贼人？”云扬气急败坏，万一哪天始皇帝回来了，通过溯影石看见振羽干的好事，他云扬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祝孤生伴着石象生振羽云扬的吵吵嚷嚷打打闹闹，走进始皇陵的主墓道。
　　她不仅有门神主动开门，还有火狐狸这个不知几进宫始皇陵的带路。

　　始皇陵啊，真的凿穿了骊山，咸阳宫也不过如此了。

　　“寻常人家也就陪葬烧陶谷仓明器，之后的帝王，也不过陪葬一些楼阁金簪。而始皇，竟然陪葬真正的宫殿！”祝孤生属实震撼，她都要分辨不出，自己走进的是始皇陵地宫，还是始皇生前施政颁令的真正宫殿咸阳宫了。
　　一面震撼，一面目不暇接，雕楼壁画，飞檐翘角，除了纯人族手工的痕迹，没有其他。
　　始皇陵如同长城一样，完完全全都是人造的神迹。

　　他们走过品字形三大前殿，来到中殿，方才又遇到了禁卫。
　　高大的禁卫穿着一身、幽蓝方片鱼鳞石甲，两眼漆黑，眸子泛白，手按长剑蠢蠢欲动，似乎正无声地发出警告：“此地止步，擅入者死！”

　　祝孤生正踌躇，要不要一战硬闯，忽然看见石甲甲片上都刻有精美的故事图案，倘若她冥想，将之连续翻动，其中赫然描叙了一段“秦皇绕柱走”。
　　除了秦始皇自己，哪个敢在始皇陵里，这般俏皮地做手脚。

　　“是荆轲吗？”
　　高大的禁卫木木然，冷静的面容裂开了一丝缝隙。
　　祝孤生趁他心神大动之际溜了过去，“下一关恐怕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猜测得不错，中殿到品字形后殿的路上，布有无数金人与玉人。
　　金人比禁卫荆轲巨大无数倍。祝孤生惯性地贴了满脑门清明符，喘口气，再一看，金人才又恢复到宫墙的高度。

　　“始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原来很多传说都是真的。”（引用）

　　十二金人游弋于后殿主殿，与中殿的庭院间。

　　祝孤生终于可以抄起春山夜干架了。

　　吸海垂虹吸不动；
　　飒沓流星砍不动；
　　拊骨安歌，金人们也无动于衷。

　　“材质刚硬有大质量，至于魂魄，到底是固若金汤，还是根本没有魂魄？”
　　囚牛老师轻轻哼了一声，十二金人就狂暴起来。

　　“囚牛老师，你到底是金人们的老师，还是我的老师？”
　　囚牛只在祝孤生差点被金人们用干戈砸中的时候，稍稍幻化出纸桥照应她跳跃。

　　“妙舞神扬根本舞不起来了好么！梦冰瑶，黄金节！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梦冰瑶这个法师碰见肉搏现场，扔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法术，远程攻击金人们，金人还是不为所动。

　　“我就不信他们没有弱点。”
　　梦冰瑶的黄金节一出，金人果然渐次沉静下来。

　　但他们只是安静下来不久，又再度狂躁起来。

　　黄金节上，附有有史以来，中原帝国的使节，宣威蛮夷的煌煌国威，其镇压气运的能力，仅次于和氏璧。
　　对付金人这种，收了天下百姓之兵器和怨望，铸造成的“气运道兵”，应该一物降一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