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一门心思只想回家》杀春

7、7易水舟可渡？

　　福临客栈，一楼大堂。
　　中午用饭时间，来客越来越多。呼喝饮酒的，聊天海吹的，小厮上菜唱喏，掌柜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好不热闹。
　　客人们有商贾打扮、长衫光鲜，有侠客打扮、桌子旁边架着兵器，还有的衣服上绣了个“镖”字，应是走镖客。
　　天南地北的人多了，自然聊起了天南地北的新鲜事。
　　其中说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南边的瑄国又如何如何。
　　“南瑄那个犯痨病的三皇子，又在嚷嚷要咱们圣上归还中州四城，你们说，这不闹呢嘛！”
　　“是啊，中州四城那都是上上辈儿的事了，再说了，那也是咱们先辈凭本事打下来的！凭什么要还！”
　　“南瑄的三皇子？呵，他还是先顾着他自己吧，就那病秧子，争龙椅都难。”
　　“要我说，圣上就该再去中州巡狩一次！吓吓那些不安分的。”
　　有人磕着瓜子，阴阳怪气地歪了楼，“圣上忙着跟那位妲己再世、美若天仙的珏妃娘娘寻欢作乐呢，哪有心情管南蛮小儿。”
　　“啧，也是，我听我那当官儿的表舅说，圣上这段时日翘了五日一朝便罢了，连枢机阁都不去了……气得几位老臣、御史大夫连连上奏。”
　　“叶太傅这孙女可真有本事啊，虽然是个庶出的，竟一步步爬上四妃之首，牢牢抓住了圣上的心。现在好了，叶家可谓是鸡犬升天！连旁系子弟在街上也能横着走。”
　　卫绮宁坐在角落，听得津津有味，且总觉得手里缺了点什么。
　　她叫住路过的小厮，“有瓜么？”
　　“什么瓜？西瓜？”小厮懵懵地看了眼外面的天空，“小女侠，现在是春天……”
　　唉……可惜。卫绮宁放过了无辜路人，十分想念现代的反季节水果。
　　她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继续探（吃）听（瓜）情（看）报（戏），这时，有三四个劲装短打、带着佩剑的人进来了。
　　小厮环顾大堂发现几乎座无虚席，询问过这几个客人后，有点尴尬地领着人走向卫绮宁这边。
　　“小女侠，行个方便成吗？没位子了，能不能让这几位跟您拼个桌，挤一挤？一会儿让掌柜给您这桌饭菜打折！”
　　卫绮宁看那几个侠士五官方正，目光磊落，风度举止也得体，便点点头：“好。”
　　“谢谢您嘞！”小厮喜笑颜开，把桌上的残羹收走，重新送上一壶好酒。
　　那几个青衫侠士坐下，看起来像领头的那人对卫绮宁抱拳致谢：“多谢女侠。”
　　卫绮宁摆摆手，“小事罢了，行走江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她本就生得清秀好看，如画的眉目，不浓不淡正相宜；性子看起来又随和，于是那人好感更盛，自报姓名道：“在下，飞云门大弟子萧可玉，这几位都是同门师弟。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姓卫，卫锦安。”
　　萧可玉连忙斟上酒，递过杯子：“江湖相逢便是缘，请。”
　　她正要接过，突然，旁边横过来一把剑鞘，把二人挡住。
　　“可舟！”萧可玉又急又尴尬地低吼。
　　卫绮宁看向执剑之人。
　　青年剑眉星目、肤色较深，干裂的薄唇紧紧抿着，目光很冷。
　　卫绮宁有点想笑，“兄台，咱们，有仇？”
　　青年摇了摇头，“比比。”
　　卫绮宁：“啊？”
　　没等旁人阻止，他的剑已横向打来！
　　卫绮宁反应极快，立掌挡下，啪的往斜下一拍卸去力道，抬头，有点意外。很久没有谁的力气，能让她虎口微疼了。
　　青年那边还未完，一拳就打过来，走的是刚、猛、劲、直的路子，拳风猛得都吹开了卫绮宁的碎发。
　　卫绮宁从小练到大，还经历过各种生存训练、生死险境，早就练成了身体比脑子还快，一套接化发行云流水，葱白的手指变幻各种点穴式，流水一般淌上对方的手臂。
　　青年连忙收回，只觉手臂一阵酸麻。
　　他还想再打，萧可玉及时拦住了他：“晏可舟！”
　　他顿了顿，拿回自己的佩剑交臂抱着，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卫绮宁颇觉有趣，这人好像一把剑啊——出鞘时锋芒夺目，杀气凛然，入鞘后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这边萧可玉擦着汗跟她解释：“抱歉，实在抱歉！我这师弟是个武痴，平素走在路上，看到个高手就想比试比试，偏生他又很不会说话……”
　　卫绮宁倒不在意，微笑接道：“经常得罪人？”
　　“是……唉，姑娘，真的抱歉，我替师弟给你赔不是。”萧可玉恭恭敬敬地递上那杯多舛的酒。
　　晏可舟突然开口，“没有经常。”
　　“嗯？”
　　“不是谁都能入我眼。”他冷冷补充，“你强得万中无一。”
　　萧可舟在旁疯狂擦汗。他是了解这个师弟的，虽然脾气不咋样，实力和眼光确确实实都是一等一的好。
　　能让他起比试之心的，那绝对不比他差。
　　可，可眼前只是个单薄纤细的小姑娘，甚至给人娇弱的感觉。纵是一身侠客打扮，也很难跟什么绝世高手联系起来。
　　刚才他也看到了，小姑娘的身手确实很好，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年纪这么小，却这么厉害？江湖上也没听过年轻一辈出了这么个佼佼者啊……
　　“卫姑娘，冒昧问一句，您师承何处啊？”
　　“是家族绝学。”
　　萧可玉没信，只当是小姑娘对他们起了嫌隙不愿多说，苦着脸道：“刚才我师弟得罪了，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卫绮宁差点乐了，看来这位萧师兄的“收拾师弟烂摊子PTSD”有点严重，温声道：“我真的不介意。对武学痴狂至此，可见晏侠士是个至纯至性之人，很是可爱、咳咳，不是，很是难得。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名侠。”
　　晏可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
　　萧可玉感叹，“卫姑娘当真是好脾气。您也知道的吧，混江湖的，大多都是炮仗，一点就着，往常遇到这种事，基本没法善了，都要天昏地暗地打一场。”
　　晏可舟在旁冷笑，“就要战个痛快。”
　　然后他就：收获【萧可玉的弹脑门】x1。
　　正好小厮把他们的酒菜送来了，萧可玉连忙招呼卫绮宁再一起吃点。
　　酒足饭饱，侠士们也不能免俗，聊起从飞云山到上京这迢迢千里的各种见闻。
　　其中不乏怪力乱神，让卫绮宁对这个世界的玄学体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虽说灵力匮乏，但这个世界还是养出了不少精怪嘛……也有方士这种，拥有超力、能使法术的特殊之人。
　　怪不得，穿来以后她不是所有法术都用不了。以后只要注意，不超过天道规则的限度就可以了。
　　“还有吗？”卫绮宁想了解更多。
　　萧可玉笑道，“卫姑娘对玄学很有兴趣么？嗯……我想想，最近确实发生了件十分蹊跷、非人力可能为的大事，周师弟你来讲。”
　　被点到的师弟终于有了在漂亮姑娘面前表现的机会，红着脸道：“是。
　　“据说，庆河府附近的名胜之地，庆云山的五尺潭，一夜之间潭水竟然消失了！”
　　“咳咳咳……”卫绮宁呛了口酒，心虚地转头咳嗽。
　　她忍不住摸了摸左额角。
　　另一个师弟好奇问道：“潭底有什么？有没有传说中的龙蜕？”
　　“那没有，一潭子淤泥罢了。可把半山寺庙的老和尚愁坏了，就怕以后大家觉着灵山不灵，都不去烧香啦！哈哈哈！”
　　一桌人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卫绮宁尴尬又心虚地喝完了酒，拱手道：“在下不胜酒力……先回房歇息了。”
　　“好说。卫姑娘也住这家么？”
　　“是。”
　　萧可玉爽朗一笑，“我们与卫姑娘十分投缘，不如交个朋友？日后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们。我们就住地字丙号。”
　　卫绮宁想了想，“眼下倒真有两件事。”
　　“哦？说说？”
　　“你们可知，钦天监在哪儿？要怎么去？”
　　侠士们面面相觑，“姑娘你……问钦天监做什么？”
　　“那里虽说不是什么机要之地，寻常百姓还是会被拦下的。除非你有官家关系。”
　　看来……得另想个法子。卫绮宁暗想。
　　若是守备不严，也许能混进去。
　　但自己进去以后要做很多事，耗费很长时间，动静还小不了。
　　最好还是找条明面上的门路。
　　这便要从长计议了。
　　“卫姑娘，我们都是平民布衣，恐怕帮不了你。那第二件事呢？”
　　卫绮宁轻轻一笑，“第二件事是，我一直缺一个趁手的武器，你们可知道附近哪里有靠谱的铁匠铺子？最好是能照着图纸打制的。”
　　萧可玉一击掌，又拍了那个周师弟一下，“卫姑娘，你这可就问对人了。周师弟以前就住这块儿，对附近很熟的。”
　　周师弟脸又红了，“嗯……我，我知道有一家。卫姑娘什么时候方便？我，我可以带你去……”
　　“明日上午，行么？”
　　“好！”
　　便这么约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