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难为》十里柔

5、伤不起（四）

　　井越他原本是跟在程公子身边一起来找东家，一直跟到程悦和东家和好后，才又忽然说要折回去找我。
　　程公子讲，他听东家说我对井越是很有几分额外关照的，便以为我们是暗生了情愫，于是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东家也说是如此，所以她们久久没见我，并不担心，只当我拐带着井越私奔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去了。

　　东家说：“这都是五六日前的事情了，早在宅子里就看你对他照拂有加，眉来眼去的。看他忽然说要去找你，还求了自己的身契一起带着走，我们想着也就不过如此。我是一心祝福你们的，你晓得，我对他原本也就没那个心思。何况……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你是个不错的人……”

　　东家碎碎念念说了好多，我却只注意到一样儿——原来井越已经失踪很久。

　　这个消息可真是让人惶恐。

　　我拔腿就往外跑。

　　程公子的声音犹自从客栈内追出来：“管家，你跑什么？去哪里？”
　　东家也在那里腰不酸背不疼地附和着：“管家，再坐一会儿陪我们说说话呀！”

　　傻子才浪费时间去回答她们的笨蛋问题。这群笨蛋！巨形笨蛋！井越都下落不明了，我怎么还可能坐得住？他那般一个娇娇弱弱的男人，长得好看，脾性不坏，独自在外，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人，遇上什么事……如果、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可怎么办？

　　可是……出了客栈，我又茫然。

　　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找他，只好循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逢人就问：有没有一个和我一样差不多高，长得苍白瘦弱，但是一双眼睛很黑很好看，总是怯怯笑着的男人走过？有没有看到他往哪里去和什么人说过话？

　　人人都好奇地打量我，然后冷漠地摇头。

　　也正常，官道上，来往大多都是过路人。井越离开是七八天前的事情，她们没见过那个男人或者才是正常的。
　　但是一个一个人在我面前摇头，却让我愈发地慌乱，焦急，甚至有些怨恨——怨恨东家就那么轻易地答应让井越一个人出门上路。
　　是啊，我现在明白东家的意思了，她是要一心一意地带着程公子过日子，所以只嫌弃井越像是个干扰，累赘……可井越，又有什么罪过呢？他也不是成心要夹到别的夫妻之间啊，他不是被东家从别人那里要过来，带回家的吗？程公子那就是一个木头脾气，只顾着他的那个儿子，此外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人。可井越虽然话也不多，一双眼睛却是含着笑含着情的，做事也是很有眼色很周到的……为什么东家只肯照顾程公子一个，独独就要丢下井越呢……明明，井越比程公子要好多了。

　　后来有个人，瞧着我，忽然提高声音：“咦？这不是顾家管家吗？”

　　我凝神，勉强让自己的思绪回笼，发现那被我拦住的，原来又是南宁公子。

　　南宁公子微微地笑着，问我：“才几日不见，管家怎么憔悴成这样？听说管家前不久已经成亲？怎么又在这里打听别的男人？”

　　吓！
　　被私奔也就算了，神马时候我又被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