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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篇 ...

  •   某亭子下,一銀二白三紫色,正三角形排列,整齊劃一的動作,下巴擱台面,雙手低垂,正是我趴我趴我趴趴趴。

      許久,最先說話的是正拿手繞同心圓方向摸著自己扁下去的肚子,總是很容易餓的白毛小劍子有氣無力地問。「龍宿啊~有吃的麽?」

      接下來是白了他一眼,紫毛的一尾小龍沒好氣地答。「無,汝若是餓的話自己動手去!」

      于是,皮挺厚的人繼續賴皮眨眼,「耶~麥這樣講嘛!吾哪有妳這般好手藝?」

      「不做!吾沒心情!」可惜,似乎今天心情不很好的小紫毛不吃這一套涅~趴著的腦袋也直接地扭過去,看都不看那平日和自己逗嘴拌架的好搭档。

      沈默。台面上右邊紫毛上一堆能晃瞎人眼睛的珠飾亮片,中間繼續等人心回意轉的三根白毛外加巴巴眼,左邊是雖然也在趴卻不是餓只是有些坐累了,所以學前面這倆人的動作暫時歇一下的三人中年紀最小的小佛劍。台底下,中間白白的袖子下頭伸出去的手正拉著紫色的衣角,拽一拽或者是扯一扯,見人不動手下的力氣就再用力幾分,就只聽,“嘶”的一聲,和,“啪”的一聲同時響起,就有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再一看,摔坐到地上去的是一直在喊餓卻沒能等來白吃之食的白毛小劍子,一手捂著自己的後頭,一手……抓著的則是一小半片很是眼熟的紫色花紋的碎布片。

      「嗚!你怎麽忍心把吾甩出去~~~~」就著手裏的布條子,努力地瞪了眼摔他的人然後扭頭作抹泪状,外帶似乎咬(?)手絹樣儿的劍子小朋友很大聲地控訴自家好友的不良之舉。

      長他幾歲,在幾次三番台下的撕拉扯奪後耐不住性子終于暗下運功把人給拍了出去的紫毛小龍宿眯起細長的桃花眼,喚著因響動而擡了腦袋起來看的正直小和尚。

      「佛劍,隨吾來,吾屋裏存了點桂花蜜棗。」起步准備移動的同時,紫色的腦袋冷冷地瞟了眼聽到有吃的立馬不作樣的白毛團子,塞了一句直接就讓人繼續來去打滾不依的話下去。「就是不給汝這等窮酸餓鬼!」

      于是乎,亭子下,兩人離開,留下一白衣未來小仙者背朝親愛的黄土大地,作來回打滾状ing...,和,「龍宿你个没良心的!~人家也要吃桂花蜜棗啦!TTOTT」。

      ※  ※  ※  ※  ※  ※  ※  ※  ※

      拉著比自己的手小上一圈的佛劍的手(是的,汝等沒有看錯,是拉手!),身高正好夠上窗棱框邊的小龍宿來到自己的屋前很優雅地將門推開,牽著人在桌前坐好後,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手拎著包看上去很好吃的蜜餞,一手勾著個小茶壺和一包花草地走了回來。

      「佛劍,汝先吃著,吾去泡花草茶。」小龍宿說道。

      「嗯。」坐得端正的小佛劍老實地接過那包蜜餞,很仔細地摳了三分之一出來盛在小碟子裏,將封口紮緊了再然後拇、食指一起開動拿起來放進嘴裏,開始邊吃邊等人泡好茶,順便吃的空余問了一句。「龍宿,你爲什麽不給劍子作吃的?」

      聽到身後坐的人那麽正直的問,手底下不由得頓了一秒,努力裝平靜的小紫毛大人回了最早先的答案。「吾沒心情。」
      「哦。」一句哦,就沒了下面的聲音。小佛劍繼續細細地舔著好吃的蜜餞,等人把茶泡好轉回來。

      待到給他自己和吃歸吃也沒見消滅很多的小佛劍的杯子裏倒好飄著淡淡的花香的茶液,小龍宿這才撇了撇嘴,自說自話起來。「臭劍子答應待吾生日的時候要給吾禮物的,伊居然忘了!」

      「今日是你的生日?」伸向小碟子的小手停了,小佛劍端正的眼神裏面有著意外的迷惑。
      很用力地點了下頭,小龍宿氣鼓鼓地開始嫌小碟子裏的不夠吃,索性把剩余的部分都倒了出來。「對啊!汝說,吾該不該生氣?」
      「應該。也該包括吾在內。」得到了確切的證實,伸出去的小手縮了回來,往身上的佛衣擦了擦,小佛劍低著頭很誠懇的語氣開始和人道起歉。「對不起,吾不知道。」

      頓時小龍宿爲之啞然。知道小和尚一向正直得沒話說,可沒料想竟會在這種事情上也能一並攬到自己身上的。停了很久,才沒了剛才生氣的腔調。「……吾又不是在怪汝不知道。」
      「你喜歡什麽?吾……」蹭了蹭其實兩袖空空的佛衣,小佛劍悶聲悶氣地繼續說。「會盡量做了送你。」

      喜歡什麽?唉……紫毛的向來很不缺錢的小龍宿答不上來了。
      偌大的儒家,上至儒門天下衆長輩,下至各處司所老的少的,哪一個不是把他給捧在手心裏當明月寶貝似的;所以,真要問到他喜歡什麽的話,著實也真沒去想過的說。
      抿著薄唇,看著小和尚一臉認真等自己給出答案的表情,許久過後不得不投降繳械,不計較算了。

      「吾不缺什麽。所以,汝記著有今日就可。」
      「嗯。以後每一年的今天吾都來陪你過生日。天陷地塌也不能阻止佛劍的腳步!」

      握緊的小小拳頭,一臉嚴肅正經的表情,小龍宿噗哧一笑,眼中閃著點亮亮的東西將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好,吾相信汝的承諾。」

      啊呀呀~所以乎,傳說中的三先天的幼年奠定下來的情誼從此一分爲二,儒佛二家很親密,道家一人很傷心呐~

      (晃手指,汝如果這麽想,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咱一向黑水專科的白毛小道人豈會坐視這等情形的出現涅~)

      時間往後推移,一個時辰之後。屋外,手裏拿著根綠綠的長長的帶孔的竹筒子,小劍子背著他象征物之一的古塵小劍開始持續不斷的敲門行動。

      「吉時到!歌舞升平,繁華若錦,願長得沒吾帥氣卻比吾漂亮的疏樓龍宿小朋友年年有今朝,歲歲有此時!開門咯~討喜頭啦!」這嚷嚷的嗓門底氣相當之足,只是,這振振有詞的所謂祝語裏面所用的某些字眼卻實在是……

      「臭劍子!汝罪不可赦!」

      “啪”地門扉才開,自屋內而出的不光是以上的怒吼聲,還外帶有一本厚得足以作爲凶器的儒家名典飛了出來,直撲門外站著的劍子小朋友的臉上砸去。避也沒避地就擡手接過飛來之書(啧,真夠沈的這書,龍宿果然很生氣),晃著手裏的那根綠色物體,劍子小朋友相當不客氣地直接晃了進去。

      來到桌前,那餓鬼投胎似的眼神就一直盯向桌上還剩余的甜點和茶水,小劍子此時真的很想馬上抓起來開吃。嗚嗚,人家就是晚了一點點才想起來今天是什麽日子嘛,龍宿欺負人!—— 想是這麽想,可那嘴巴張開卻是另外一番的揶揄。

      「耶~龍宿,你怎麽可以抄襲當今武林最負盛名的傲笑紅塵的名言?這樣有失你華麗的身份哦!」
      「哼!莫說是一字半句,吾若真想伊根本就不可能勝得了吾!」撇過頭去,小紫毛頭上微顫的發飾說明著小主人目前仍然很生氣,很生這個忘了送伊生日禮物的臭劍子的悶氣。
      「是是是,吾們最華麗無雙的龍宿大人最先天最高人!來來,吾答應送你的,拿好哦。」

      笑笑地往人背在身後的小手裏塞好所謂的禮物,小劍子也不怕人不高興地就自顧自找了個小杯子給自己倒上茶以後,一屁股擠著坐到了龍宿正坐著的凳子上(换言之也就是生把人給擠出去一半,他自己坐那空出來的一半)。被他那麽一擠差點沒被擠出去屁股著地的小紫毛更是怒不可遏。

      好啊!隨便拿個破棍子就想糊弄過去,沒那麽便宜的事情!也不和他坐一塊兒去了,小龍宿轉過身站好,擡手就要拿手裏被塞的那什麽棍子一樣的東西往那可恨的白毛腦袋用力地狠狠敲下去;結果,手起落下,可恨的白毛腦袋沒有得到應得的懲罰,反而是紫色的腦袋連同身體扭了回去,披散下來的發絲幾乎將整個小臉全給擋了。

      拿在手裏頭的其實不是啥破竹筒子,也不是什麽棍棒之類的武器,而是一支被細細削過而成的竹箫。粗劣的手藝在斑駁的青黃色的竹身上到處可見,甚至竹節處還有些許微紅的印迹。手下細細地撫著這樸實之物,背著人坐下來挨過去的小紫毛大人很扁嘴。「臭劍子,作得那麽醜也好意思送吾作爲禮物。」

      「耶~禮物不在輕重,有心就好。不然,吾生日那天你不必還禮,帶上好吃的來吾豁然之境就好。如何?」奉行“被挨就是要回挨”的不吃虧的小劍子笑眯眯地解釋並提議道。
      「美得汝!哼!」實在不舍得用手裏的竹箫來敲人,小龍宿只好改用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左右開弓不停往自己嘴裏送吃的饞貓劍子以示提醒,「慢點吃,吾屋裏有得是吃的,汝給佛劍也留點。」
      「吾沒關系,茶很好喝。」

      所以呢,這一天的故事最終的結果其實是,一向老實不貪嘴的佛劍大師表示自己喝茶偶爾吃點就行了,然後因此聽到還有別的好吃的就借大師爲由鬧著讓人再多拿點出來,其實是爲了滿足自己口腹之欲的劍子小朋友又一次被龍宿大人敲了個滿頭包。當然,拿來敲人的自然不是大人寶貝得不得了的那支“醜得要命”的竹箫,而是……咱們最最最熟悉的那把殺生爲護生,斬業非斬人的佛牒。

      大師云,修口修口(大悲咒乐起);龍宿語,孽緣孽緣(佛牒启,往下敲)。
      所以,有一句古語說的好,愛要越挫越勇,愛要肯定執著。親愛的白毛仙者,汝要想吃好吃的,也要學乖一點嘛~(眨眼//被拍,这二者有虾米關系!)

      PS。據說不知是幾百年以後又拿在了劍子手上的那支“破”竹箫已經不醜了,而是被有錢的原主人給好好地打磨一番,然後刷了不知道幾遍的漆外帶一堆金亮亮的閃金粉在上頭。代價嘛,也是據傳其實多少也算有點小金庫的道者之後爲何伊的豁然之境一下子窮酸得只剩那麽一點門面在那兒的原因就是,被某某人要求伊去買了把很漂亮的白玉琴作爲回禮。(小小聲地說,那個價格很貴很貴很貴……是貴到差點有人就要去和遠在不解岩打坐的大師去借了錢才能買的地步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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