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皆空T

1、第 1 章

　　一切的开始，都在那个时候……

　　“砰”玻璃瓶砸到地上，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哭泣低低的传来，玻璃的碎片擦着皮肤而过，留下点点猩红，淡淡的铁锈味儿在空气中散开。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7：00高二（2）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后的那点光，也随之消散，空荡荡的校园内，少女的脚步虽轻，却也尤为清晰。云苘苘脚步放慢，她不想走出去，即使知道那些人还没走，也不想回家，她受够了那种家庭环境。

　　旁边树林里伸出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拖了进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头发，强行让她抬头，也许是用力过猛，云苘苘看见了天空，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然后往下看到了凌薇的脸，其实这张脸很好看，眼睛又大又水灵，可是……

　　“贱种，你又穷又丑，哪里配得上苶哥哥？我不是说不许去勾引他了吗？你为什么不听呢？哈？”凌薇那张漂亮的脸都扭曲成一团。

　　“啪”重重的一记耳光扇在了云苘苘的脸上，云苘苘皱了皱眉，喉间一甜，满嘴血腥，“啪”有一记耳光扇下来。云苘苘没有躲，她也不想躲，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任人宰割。眼神平静木然，凌薇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无论怎么打都是这副样子，真是让人生气，她想看到云苘苘眼里的平静破碎。

　　云苘苘一直低头看着地面，直到一道寒光，她微微抬眼，凌薇手上拿着手术刀，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头，“你全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能看了。那如果我毁了呢？”说着，手已经抬了起来，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滴答。”一滴血滴落在了云苘苘的脸上，陈苶手握住了刀刃，锋利的手术刀一下子就划破了他的手“凌薇，够了！”语气中是隐忍的怒火，凌薇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不够！”说完就跑开了。
　　陈苶向云苘苘伸出了那只没受伤的手，云苘苘摇了摇头，“不用，脏。”陈苶一下子愣住了。云苘苘顿了顿，又说“我脏。”陈苶摇了摇头，却把手收了回去，“你没事吧。”云苘苘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他看着陈苶，眼神复杂。

　　陈苶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她到了学校门口。一出门便撞见了满眼戾气，收都收不住的云桓，云桓一见到云苘苘就抱了个满怀，“姐，你怎么样？”

　　当他看见云苘苘肿起的脸和嘴角的血渍时，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半眯着眼睛，让人捉摸不透情绪，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云苘苘伸手抓了抓云桓的袖子，“我没事，别担心。”云桓没有说话，半响才注意到跟在她身后的陈苶。

　　“你是哪位？”云桓瞬间警惕起来，把云苘苘护到身后。云苘苘见状急忙着急的说：“他是陈苶，刚刚就是他救了我，你放松点。”

　　陈苶见状说到：“你是她弟弟吧，人已经安全送到了，我先走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桓拉着云苘苘的手一声不吭的就往回走，“是凌薇？”寂静的大街上突然传来一句言语，云苘苘一愣，沉默地低下了头，几乎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要打你？姐，你最近很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云桓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云苘苘。云苘苘呆住了，耳根瞬间红了，手足无措地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你别多想。”

　　云桓看着云苘苘，眸光深沉，不能和他对视，一对视，仿佛就会被他看到心里的想法，这种眼神简直可怕，明明，明明他比自己还要小两岁，明明都是一个家庭里出来的，怕自己的弟弟，这实在是有点儿……难以想象

　　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云苘苘低头陷入了沉思。云桓其实知道，他姐姐心上有了人，而那个人就是刚刚走了不久的陈苶。

　　他可以说是校草级别的，那种学霸，拥有着那个年纪该有的干净眸子，他和他们不一样，不可能会走到一起的，云桓很清楚这一点，但却也不忍心告诉姐姐。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附近，还没有到门口就已经听到了叫骂声，走到门口一个啤酒瓶从门里扔出，眼看着即将砸到云苘苘，云桓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背上深深的挨了一下，他一声不吭。

　　这样的场面几乎隔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很累，也不愿意再去看了。

　　云桓拉出云苘苘转头就走，背后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能躲一会儿就躲一会儿吧。

　　父亲沉迷赌博，在好几个赌场欠下了好几百万，家产早就败了一光二净，每次喝醉了就回家来打母亲和他们姐弟，母亲没有办法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常年被家暴下，逐渐也被父亲潜移默化，心情不爽就拿他们姐弟开枪。

　　母亲文化低没有办法，每次都在他们去上学的时候在家接客，她年纪本来也不大，风韵犹存。但毕竟已经不再年轻，价格要低了很多，只能接些老客。

　　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每次都被父亲拿出去再次赌博喝酒，他和姐姐的学费全靠他们两人打工赚的。

　　他们住的房子又小又破旧，他们就是社会阴沟里的人们，在这里长出来，天生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年纪轻轻就要学会接受很多，没有资格去和他们皮闹，云桓小小年纪就把所有情感封锁在心里，除了对姐姐浓浓的依赖以外，再没和任何人亲近过。

　　他封闭了自我，也失去了自我。

　　知道云苘苘有有喜欢的人以后，除了疯狂的崩溃，还有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嘲笑她，他们这样的人怎么配喜欢别人？

　　但是他要绝对杜绝这种可能，云苘苘不能离开他，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