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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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一处客栈。
叶星辰穿着一身黑袍，左手拿着剑，往客栈门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身材清瘦，背挺得很直，长得俊俏，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在这样的人来人往的目光下，叶星辰轻抬眼皮，确认了匾额上的字后，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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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成名，说的就是他。
十三岁连破三阶，十八岁已破三阶，如今二十三已经是准一阶了。
有人说是因为这少年天赋异禀；有人说是因为他师从淡千山。
淡千山什么人，修仙界出了名的能成仙却不成仙的人，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魔界的首领也得谦让三分。
当年叶星辰参加了“春仙赛”名列第八十七，从四个门派中脱颖而出。
没有人见过修炼不足三个月的人能突破七阶的，叶星辰也暗地里成为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更别说淡千山，有人修炼了五百多年还没能破二满，他直接轻轻松松破了一满，但由于行为懒散，也有很多人眼红嫉妒。
在淡千山遵守承诺，去哪里都带着叶星辰时，叶星辰出事了。
“你师父到底教了你什么，快说出来，不然就让你日后永远休不了仙！”
四五个人为首的紫色衣袍少年挥着鞭子抽在叶星辰的身上。
叶星辰一声没吭，但身上已经有不少皮肉绽开的地方了。他不知道这些人什么用意，绑住他身上的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法器，他怎么都挣脱不开。
少年连续抽了数十下后，仍觉得不过瘾，拿起茶杯里的热水就往叶星辰伤口上泼。
叶星辰忍不住身体战栗，紫色衣袍的少年更兴奋了，他盯着叶星辰道：“或者你去给你师父下毒，你来我们门派，我保证比在这里好一万倍。”
之前那些冷漠的情绪一下子没了，叶星辰恼怒地瞪着他，他冷冷地说：“你敢动我师父试试！”
外人都知道淡千山多宠叶星辰，什么法器法宝都塞给叶星辰，外人有说叶星辰这小子脾气倔，他听到了也会直接跟人怼回去，才不管对方什么身份。
外人也只看得见淡千山多宠叶星辰，看不到背地里叶星辰有多在乎跟离不开淡千山。
叶星辰晚上会乖乖地铺床，会给师父捶肩揉腿，会因为师父说想吃糖葫芦就直接奔去百香阁给师父买；会因为师父随口夸赞别人的一句而闷闷不乐一天。
叶星辰是淡千山的底线，同样淡千山也是叶星辰的底线。
就在叶星辰盘算怎么跟敌人“同归于尽”时，淡千山出现了。
淡千山冷着脸踹开门，见到地上躺的人，眼神一凛，变了脸色。
他踏进门，一路向叶星辰走去。
屋内的几人受不住强大的施压，神色痛苦直接倒地，口吐红血。
几人张嘴求饶，嗷嗷的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淡千山笑了一下，而后将几人的修为全部废了。
叶星辰第一次见师父眼里有那么吓人的神色，他想冲师父笑笑，但嘴角一扬扯住了伤口，疼的厉害只得作罢。
身上的衣服破碎，缝隙中渗出的血缓缓流着，皮肤也青一处紫一处，左眼红肿，好像又回到了他跟淡千山初遇的时刻。
“我……”叶星辰出声，被淡千山打断。
淡千山蹲下，轻轻摸了一下叶星辰红肿的眼睛，后者愣了一下，而后清凉的触感传来。
不时，眼睛恢复如初。
“疼吗？”淡千山似是淡漠的问了一句。
“不……不疼。”叶星辰眼神闪躲了一下，怎么可能不疼，疼的他想割肉。
“我再问一次，疼吗？”
叶星辰沉默两秒，这才轻声“嗯”了一下，低了头。
他在想他是不是很没用，才受了这点伤就说疼，师父会不会看不起他。
打断叶星辰思绪的是屋子里其他人的吼叫。
淡千山面无表情，手一挥，数十枚飞镖朝那几人刺去。
飞镖精准的扎进那些人的手腕，飞镖又诡异的旋转了几圈，有人直接疼的昏了过去。
这手一辈子都要废了，这比要了几个人的命更厉害。
修仙的人，废什么都不能废手。
叶星辰是被淡千山抱着回屋的，他忐忑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师父，躺在床上被治伤。
在那天之后，有三四天叶星辰都见不到淡千山的身影。
后来他听人说，淡千山是直接去找整个门派的事了，灵门宗的师祖拦都拦不住。
对方门派也不是个省油的，瞎编乱造一通散步谣言，甚至说淡千山有龙阳之好，要不然怎么对徒弟那么疼爱。
说这话的人，连下句都没说出口，淡千山就一声不吭把人杀了。
在对方门派前杀别人家的弟子，淡千山仍是很随意，好像杀的不是人。
“还有什么话一起说，我把人一起杀了。”轻漠的声音传到其余人的耳朵里皆为一颤。
终于有人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曾在六十年前，独自一人灭了魔界三大首领中的一个。
此刻的淡千山，眼神淡淡地扫过众人，唇角带笑，无声地催人性命。
这些事情是叶星辰前几日才知道的，不是淡千山喝醉了酒乱说一通，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当时淡千山拎着酒壶，往嘴里灌酒，好不惬意。
忽地，他感觉有只冰凉地手贴住了他的脸，淡千山侧脸，就看到对他笑的叶星辰。
“师父喝醉了。”叶星辰眼里似有光亮。
笑话，他淡千山怎么可能会醉，淡千山指指自己，吐出四个字，“千杯不醉。”
“师父真的醉了。”
声音乖巧，话却是在顶撞淡千山。
淡千山不乐意了，他又喝了一口，而后食指一弹，弹在了叶星辰的额头上。
“孽徒，竟敢顶撞你师父？你是不是想被逐出师门？”
这话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叶星辰目光落到了淡千山唇上。
红唇泛着水光，引得人想往上凑。
看了几眼后，叶星辰主动收回了目光。
酒香环绕着两人，烛火轻轻燃着。
“师父舍不得。”
叶星辰很笃定地道。
淡千山被说中了，不吭气，不满地看向叶星辰。今晚他这个徒弟老违背他，有什么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了。
“早知道不收你为徒了。”
叶星辰也不生气，拿过淡千山手里的酒壶，“那这不行，不收我当徒弟就没人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了。”
数十年，叶星辰不但在仙术方面长进很快，还在凡间发觉了自己的经商头脑，赚了不少钱。当然每一笔都供给淡千山了。
淡千山皱眉，又再次被反驳的他想也不想接话：“那我可以收别人为徒弟。”
空气安静了。
醉了的淡千山没看到叶星辰沉下去的嘴角，他只顾找被人拿走的酒壶。
“不可以。”叶星辰目光也沉了下来，很认真道。
“这不可以那不可以，你是徒弟还是我是徒弟？”淡千山摸到了叶星辰手里的酒壶，身子一侧没稳住，压在了叶星辰的身前。
叶星辰没回答了，他报复似的把酒壶隔空传到另一个房间，握住了淡千山落空的手。
淡千山还在想酒壶怎么没了的时候，叶星辰问他：“我十三岁被人欺负的时候，师父后几天去哪里了。”
叶星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这个话他想问了十年了。
“不告诉你。”淡千山还在赌气。
“告诉我了给你酒喝，要不然就是醉了，酒一滴也不会给你。”
真小气，这有什么难的。
淡千山慢慢滑倒在叶星辰的怀里，叶星辰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身子。
“当然是给你报仇去啊！”
“怎么报的？”
“也就杀了几个人吧，当时不痛快，还想在杀，被李老头给拦住了。”有时候，淡千山会把李师尊叫成李老头。
“……”
叶星辰沉着的嘴角轻松了，他见淡千山问他要酒壶，他笑道：“不给，再喝明天你又要头疼。”
“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的？！不给我酒壶，明天为师就再收一个徒弟，看你怎么办！”
红唇被人贴住了，叶星辰轻轻咬了一下，酒水混到了他的唇上。淡千山即使醉了，也能呆滞住。
“你再说？”
叶星辰问。
“我说我能再——”
叶星辰低头又咬了一下，这次加重了力气。
“还说吗？”
淡千山脑子卡了，他不清楚什么情况，醉了的他只能跟着意识走。
于是他摇摇头，见叶星辰还要低头，他伸手捂住了叶星辰的嘴巴。
叶星辰心跳飞快，但面上硬要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如果淡千山把手捂住他的心脏，大概也能被震动声吓到。
嘴巴被人捂住，叶星辰不动了，他想看看淡千山要干什么。
“不行，被人知道你会被人骂的。”
淡千山眼神很平静，说出来的话也很平静，却灼伤了叶星辰的心。
心口一紧，叶星辰低声问：“为什么不行，师父不喜欢我吗？”
小时候的他分不清那是宠爱还是喜欢，现在还分不清，那就是他傻。
只不过淡千山的心思藏得深，以为叶星辰发现不了而已。
淡千山不说话了，这个问题太伤他的脑筋，淡千山下意识地回避，醉了也要绕过这个话题。
“没有哪个师父不喜欢自己徒弟的。”
叶星辰听到“师父”二字就知道淡千山在躲避他了，想拿师徒的关系盖过去。
他把淡千山捂着自己嘴的手拿开，与他十指相扣。
“师父知道我问的是哪种喜欢。”叶星辰语气平静缓和，听起来有十成的把握。但实际上，他在极力压制内心的忐忑。
淡千山皱眉，他道：“就是师徒的喜欢。”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各自安静了下来。
叶星辰垂眼注视着淡千山，似在打探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淡千山被看的不舒服，想挣脱开叶星辰的手，后者紧紧牵住手就是不放开他。
许久后，叶星辰出声了。
烛火摇曳地晃，地上的影子似交叠在一起，叶星辰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他认真地询问淡千山：“那我能与别人结为伴侣吗？”
“能吧。”淡千山躲开叶星辰的视线，往其他地方看去。
叶星辰看似平静地点头，终于轻呼一口气。内心的失落让他想出去透透气，是他太过自信了，也许真的只有他一人一直可耻。
他松开了与淡千山十指相扣的手，而后扶淡千山倚靠在桌边，想站起来出去吹风冷静冷静。
师父的责罚明日他自领，日后他还会跟着师父，只不过不会再做其他事了。
想一想，一生都陪着师父，也挺好的。
叶星辰在抽离身子的那刻，一双手拽住他的衣袍，扯得他往前倾去。
只听得一声不耐烦地“啧”，有人仰头闭着眼吻住了他。
脑袋嗡的一下，叶星辰连呼吸都温热起来。
两人十指紧扣，吻地忘乎所以。
淡千山压倒了叶星辰，酒香在二人唇舌间蔓延。
最后是淡千山结束了这个吻，头一歪，睡着了。
叶星辰满目亮光，红着脸努力地平复心情，可惜是无用功，当晚直接失眠。
第二天，迎着叶星辰的目光，淡千山醒来，略微回忆后，他沉默了一下。
“昨晚……”
“昨晚师父亲我了。”叶星辰不给淡千山留一点情面的抢答道。
“嗯。”淡千山看似沉稳地说。
其实内心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但看见叶星辰期待的眼神后，淡千山觉得，发生就发生了。
没什么不好。
喜欢，就是要把人留在身边，就是要宠着他，这种感情，怎么能只是师徒情义呢。
“想吗？”淡千山开口问。
叶星辰不解，“想什么？”
“想跟我这样。”淡千山说完，凑近叶星辰，在对方诧异地目光下，亲了上去，一触即分。
叶星辰再次脑袋一片空白，耳朵全部红透了，脸颊也微红，他木讷地点头。
“想。”
“好。”
好什么？叶星辰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人压在了床边。
淡千山拖着人，把昨晚跟人没做完的事情，做完了。
黑发与墨绿色的头发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喘/息声不断。衣袍散落在床边，褶皱无数。
在沉迷间，淡千山在叶星辰的脖颈间厮磨。
白皙的皮肤上点着一个黑点，淡千山细细咬了起来。
而后见红的不能再红，淡千山才放过那处。
叶星辰抑制不住地出声，有人沉声说：“叫出来。”
叶星辰听见后，成了一只熟的不能再熟的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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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客栈，叶星辰一眼就看到了淡千山，后者也一眼就看见了他，挑着眉微笑对他招手。
“信送过去了吗？”淡千山待叶星辰坐下后问道。
叶星辰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师父说尽快送回灵门宗，他连夜把信送了回去。
“送到了。”
叶星辰没忍住，问道：“什么信那么着急送？”
跟着淡千山出来十年都没见他往灵门宗里送过信，虽然偶尔回去过一次。到底是什么信才这么急？
淡千山给叶星辰倒了盏茶递给他，后者接过喝了一口。
“自然是我有伴侣的事情。”话里没有任何起伏。
叶星辰：“？？？”
“我亲自回去说，恐怕师尊能气的一个月不说话。”
“……”
叶星辰沉默几秒，问：“师父的伴侣写的是我？”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
良久后。
“师父。”
“嗯？”
“我想给你生孩子。”
（完）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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