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术》物理超度

2、绿洲（2）

　　1.

　　夏末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震撼833部队的事情。

　　那个叫做冷山的白斩鸡杀了八个人，我看得很清楚，他杀人的时候非常冷静，但是眼中的疯狂却不比我所认知的任何一个逐渐病态的人要少。

　　将切好的符纸平整的放在地上，我很平静的看着蒋大雷跪在操练场上，不吃不喝不睡，整整五天，到最后几乎不成人形。

　　“没有意义。”

　　我很想说这句话，但实际上我也没有这个立场，在最后之前，我也没资格插手这件事。

　　上面的人似乎对这个在833部队呆了十年还没死掉的人并不了解，最后他们决定见见这人，我没有去，但我肯清楚的看到了一切。

　　冷山一个月就被放出来了，还以为是自己走了狗屎运，但大概除了他之外，营地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他的命是蒋大雷用血和身体换来的。

　　那天晚上，我找到了冷山——这个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被这里的黑暗所污染的人，但内心已经早已千疮百孔。

　　冷山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因为除了他之外，周围的所有人都无视了我，也因为，我与这个地方的格格不入的那种气场和感官。

　　他惊讶，却没有多余的动作。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杀掉他吗？不杀他？要不还是杀了吧？”

　　我大概不懂，应该说是，我从没有所谓的“爱”，或者“被爱”的情感，所以在我看来，蒋大雷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值得。

　　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2.

　　战争还是打响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炮火的轰鸣声在我的身边不断回荡。

　　有人发现了我，我并没有将自己隐藏起来，只是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战场的正中央。

　　他们向我开火，向我攻击，冷武器和热武器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我不是人类，也不会因人类的武器受伤。

　　“此方有术。”

　　白色的符纸飘飞在我的周围，两边同时是我的攻击目标。

　　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战火纷飞，无数人的哀嚎与痛苦的惨叫不绝于耳，我却觉得理所应当。

　　战争，是最为可恶的东西，是绝望滋生的苗床，同时也是制造魔鬼的东西。

　　血花飞溅，巨大的绞肉机将战场蔓延开来，直到最后，符纸彻底消失的那一刻起，所有的声音才安静了下来。

　　恐惧吗？

　　不。

　　兴奋？

　　也没有。

　　或者说是，怜悯？

　　我从未有过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