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苹果派引发的惨案》阿明Akira

16、鹭草之时·第十六章

　　阿碧瑟盯着眼前摆着的软嫩嫩小布丁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几天住院时，他吃的只有没有酱的生菜沙拉，水果切片和白煮肉。

　　待遇至少比他曾经独自执行森林探索和开采任务时要好。科尔泽给他的只有卡拉特制营养剂，和生涩难啃的肉干和干面包。
　　美其名曰，锻炼捕猎能力。

　　可那是小布丁，上面淋着透亮焦糖壳的小布丁！

　　阿碧瑟毫无出息地吞口水，就连身边的塞拉用手肘轻轻捅他都没注意到。
　　“喂喂，回下神。”
　　血族少年见搭档半天没有反应，最终决定用指尖按住阿碧瑟露出的一截手腕，狠狠一掐。
　　“痛！”
　　他还沉浸在幻想小布丁的口感中，这下被从美梦中拽醒，很是恼火地瞪着塞拉，“干嘛啦？我有在听校长讲话啦，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能吃饭。”
　　“你身为个新生，哪里来的勇气在开学仪式开小差，”塞拉捂着额头，“我真是佩服你；马上就要决定我们接下来一年命运了，你竟然不紧张吗？”

　　阿碧瑟斜了他一眼。
　　“不就是大家一起浪费食物吗，”他心痛地看着眼前的小布丁，甚至想用勺子戳戳它，“战斗这种事情交给我，你放心。”
　　“……保险起见，我问一下你的等级。”
　　塞拉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他到现在还没和阿碧瑟交流过彼此的职业和技能。如果不清楚彼此的战斗风格，再加上自己的厄运debuff，鬼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五级低阶刺客。”
　　阿碧瑟还没说完，塞拉脸色就垮了下来。

　　“虽然五级实力在我们这个年级已经算得上前30了，也不怪校长拉你入学，”塞拉并不乐观地讲到，“但你也要知道，咱们这里有四个还在‘飓风’兼职的怪物。那天你见到的尤菲和他的搭档格里斯，分别是咱们年级的首席和次席。十年级的学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这个月的时月之主也是咱们年级的，他和他的搭档都是七级低阶的天才。”
　　“不包括你吗？我记得你是六级高阶来着；刚刚校长不是说六级就可以毕业了？再说，普通人一般13岁才有机会觉醒魔力或者斗气吧？圣德卢斯内卷这么严重吗？”
　　阿碧瑟来了兴趣，和塞拉据理力争——他的单职业不弱。

　　“你也说了都是普通人。”
　　血族少年抓了抓白发，“鬼知道咱们这个年级内卷怎么这么严重。一般来说，圣德卢斯的入学条件是修炼到二级的各种族小孩们；尽管每个种族寿命不一样，但换算后的年龄应该都是九岁。我入学的时候才刚三级，以为自己贼牛逼，结果第三天就被格里斯那个纯人类单手打趴下。当然别的年级还是很规矩的，按照一年进两小阶的方式学习。只有那几个尖子生像坐火箭，瓶颈像是不存在一样，升级不要钱。”

　　“说起来，你五升六的时候卡了多久？”
　　阿碧瑟叠其双脚，来回打量圈周围的同学们。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校长喊五年级首席上台讲话的声音。
　　“半年。”
　　塞拉也抬起头，向他介绍道，“看到那个金毛臭屁了吗？等下，咱们先离他远点。”

　　“半年也挺不错的，”阿碧瑟微眯双眼，望着台上的王子般的同级生发呆，“好多人一辈子都跨不过去呢。我现在也卡了八个月，还没能突破。”
　　“可你不才五级低阶吗？”
　　塞拉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是呀。”
　　阿碧瑟露出八颗牙齿，傻兮兮地笑起来。这是他最喜欢的扮猪吃老虎环节，“五级低阶刺客，同时也是五级高阶魔法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靠，你是魔武双修？”
　　塞拉一惊，这下子他们年级内卷又严重了起来。
　　原本以为是他带萌新起飞，结果不小心匹配到隐藏大佬。血族少年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掉出前十名，要是被踹出前十名，他的爹妈就要克扣生活费了。

　　尽管圣德卢斯的学生们除了主职业还会辅修两三门技能，就好比格里斯辅修了炼金，塞拉自己辅修了锻造。
　　可魔武双修的意义不一样。很少有人能够同时将力量活用成两种形式，这不比学习第二种语言；而是你在要求一个人突然改变他所有的行动习惯。大脑在发出向前走的指令时，身体不再是向前走而是后退。
　　这便是少有人能够魔武双修的理由；不划算，浪费时间，没有意义。就连那名打败魔王的勇者劳尔什也只是同时专精了剑术与弓艺。

　　塞拉的内心涌现出一股复杂的酸涩，因为他清楚如果眼前的少年专精一项技艺的话，年级首席就要换人坐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讲台上的格里斯不知为何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那股不自觉泄露出的威压让人很难不在意。

　　而血族少年不知道的是阿碧瑟的体质只能够靠魔武双修才能继续精进；如果只专修一项技艺的话，那安柏家的小少爷永远只可能是名普通人，甚至都无法存在于世界上。
　　这之中的详情，则是阿碧瑟和他养父的小秘密，也是他能够忍受科尔泽多年压迫的原因。当然人类少年并不打算告诉别人这件事，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自己知道就好。

　　“虽然我是魔法师，但我并不会那种有强大破坏力的魔法。我修习的魔法特征大部分是对人，但也不是诅咒或者亡灵系魔法。它可以辅助我近身白刃战。”
　　阿碧瑟没有提及虚无系魔法的事情，他还记得之前科尔泽玩笑似的话。再加上初见面时塞拉那诡异的吸血，他有理由怀疑自己的魔法可能和魔族有渊源。

　　科尔泽绝对隐瞒了自己什么。尽管他知道虚无系魔法是由魔王创造，而其使用者必为魔王转世的秘闻；可从未听说过虚无系魔法使用者会受魔物和魔族们的青睐。

　　“我清楚了。那等下的战斗；”塞拉点着头，伸手露出左腕处的手环叮嘱道，“我们通过手环联系；心灵感应的功能，你还记得吧？以我们的配置，追求最大效率的话，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我的厄运无差影响周围人，而我相信你更习惯单独行动。只要把抢到的纸条贴在手环上，就算成功计入积分。我们甚至可以比比看，谁的积分更多。”
　　“如果这是个挑战的话，我就接受了。”

　　阿碧瑟拿起叉子在手上转了圈。突然，他感受到股奇怪的视线。台上的年级首席不知发了什么疯，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思考放空。
　　“你觉不觉得，首席在看着我们？”
　　他小心翼翼地用叉子尖戳了戳塞拉。
　　“一分钟前，他就在盯着我们了……”塞拉惴惴不安地偷瞄一眼格里斯，“我想他在看你？”

　　“谢谢，我知道我长的帅，但也没到那种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吧？”
　　阿碧瑟觉得塞拉在开玩笑，毕竟他们正坐在500人中。隔得这么远，阿碧瑟还是凭借鹰眼才能看清格里斯的五官，而对方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看到自己。
　　毕竟这里是男子中学生日常，不是晚间剧片场。

　　“那么战斗将在三秒后开始。”
　　台上的校长开始倒计时。
　　阿碧瑟和塞拉一个对视，刺客压紧自己的贝雷帽，深吸一口气。

　　再见了，我的小布丁。

　　“组队仪式现在开始。”
　　以此为信号，乖乖做好的学生们都动了起来。纷纷拿起手上的餐具攻击着最近的同级生。僧多粥少，每年的积分都是固定的，因此他们统一默契地先去解决竞争对手。至于，正式的积分抢夺，如果有人胆敢对桌上的菜肴下手，那他就是整个年级的众矢之的。

　　阿碧瑟躲过对面同学的暗器，发动起技能“潜伏”，可以短暂隐匿自己的身形。现在全场的魔力元素混乱不堪，刺客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咱们这魔法师都会辅修体术吗？如果不能使用魔法的话，战斗力会怎么样？”
　　参考起之前和柯克亚的战斗，阿碧瑟不记得对方是否使用过武技。可这里是圣德卢斯，为以防万一，他还是通过心灵感应确认一下。

　　“基本上都会，但那种程度不碍事。”
　　因为塞拉瘟神的外号，附近的所有人在号令想起的瞬间便立即离他几米远。一些魔法师借着搭档的掩护，使用中距离魔法骚扰塞拉。
　　血族少年也不着急，就像是跳华尔兹般优雅地躲过每一个攻击。
　　那些尝试使用魔法的法师们此时还不知道即将的厄运。

　　“很好，我可以让那些魔法师的法术失效；你拖住他们的搭档，我大概一次能抢到五盘菜。”
　　“需要多久？”
　　塞拉利落地抢到旁人打架时掉落的切刀，甩了个刀花，注入暗红的斗气增强切刀的硬度。
　　“一分钟。”

　　阿碧瑟切断了联络。他十分嚣张地站在桌子上，而一旁大乱斗的同学们很明显没注意到。
　　探知技能“鹰眼”一出，没有找到其他藏匿的刺客们。
　　这倒是奇怪。
　　他分明记得，在战斗前看到过棕皮长耳的暗黑精灵还有其他几个擅长隐匿刺杀种族的学生们。

　　广域虚无系魔法“骚灵嬉闹”发动，效果是阻碍一百米范围内的元素系魔力流通。这是个极其耗费精神力的法术，等待时间也很漫长，只要被敌方魔法师发现就可以打断阿碧瑟的事发。
　　他平常鲜有场合使用，但现在却是个绝佳的机会。
　　方才释放完法术，阿碧瑟的危机本能便叮叮作响。瞬间起跳，“重力颠倒”发动。
　　阿碧瑟倒立于半空中，看着刚刚立脚的一点被精准地轰成黑炭，汗颜着假装自己不存在。

　　校长先生，说好的不能使用高杀伤力魔法呢？

　　“我就知道你在那里。”
　　有过一面之缘的精灵放下以木系魔法制成的长弓，并未急着射出第二发箭矢。一棵自动的藤蔓兀自生长，替他挡下了来自旁人的偷袭。
　　“自那天之后，我就想着应该怎么对付你了，”柯克亚拍了拍搭档的兽人，“所以在仪式开始的时候，我就盯着你了。擅长隐匿刺杀的人应该没体会过被追杀的恐惧……”
　　貌美的铂金色精灵露出与斯文完全不搭边的鬼畜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阿碧瑟的已知技能整理：
刺客：
《鹰眼》：三十米范围内的魔力分布详情，主要用于探知
《重力颠倒》：改变自身重力方向
《光学迷彩》：抹消存在
魔法：
《噤声》
《骚灵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