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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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人总是这样的，我们相识的每一个人，我们总很努力地记住他们，认真地记清楚他们的眉毛鼻子长什么样，声音动听不动听，在人群中看到他们的时候总感觉格外的亲切。
可是这当中不包括一类人——客户。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看到他们，我们在潜意识里就很自觉地在他们脸上打上“客户”或“奖金”两个大字，把整张盖得严严实实的，从看到的第一分钟起就高度戒备，等服务完了,对不起请滚远，我的脑容量有限。
也就是说，我们总在努力地遗忘我们客户。
所以周臣为什么一直都想不起辛鑫来呢？很简单，因为他们俩交集大概就停留在客户与股票经纪的关系上。
当然，是大概。
~\(≧▽≦)/~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周臣认识辛鑫的那一年，是他大学的最后一年。
周狐狸凭借极其阴暗的内心和极其辉煌的过去，成功地混进了市内最大的证券公司去实习，而他跟的也不是什么小人物，据说是业内有名的“鬼见愁”。
鬼见愁一向是不收实习生的，周小狐狸一开始进证券公司也没指望能跟着鬼见愁。可是最后竟然就很神奇地被分到鬼见愁那里去，周小狐狸也觉得很惊奇。当然，后来他也想到多半是老爷子干的，但他周臣总不会傻到说什么高风亮节，反正跟得到鬼见愁就是天大的好事对吧？
可任小狐狸再怎么腹黑，在他毛都没有长齐的时候他也扑腾不起来啊，所以一开始实习的那个星期，周狐狸挺郁闷的。
鬼见愁人特忙，他的右手永远粘在鼠标上，左手要么就拿着手机要么就拿着固话，一天恨不得运转二十个小时，看完上证深证看美国股市——所以，周小狐狸就那么被晾那儿了，整整一个星期不得面圣，别说耳提面命了，人家连打字倒茶都有助理抢着做。
可偏偏这周臣还没有资格证，没有办法操作，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等、等、等。而在三天后，当周小狐狸又干坐看了一天股市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去敲了鬼见愁的门。
“老师，能打扰您几分钟吗？”
“说。“鬼见愁连头也没抬一下，大笔一挥又签了张什么单。
“我都来了一个星期了，请问您能吩咐我做些什么吗？”
鬼见愁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看周小狐狸，皱着眉头，“你是？”
“……”周小狐狸的世界观人生观崩溃了，“老师，我是来实习的，被分派跟着您，请问您有什么可以让我做的？”
鬼见愁的脸那一瞬间真的……连鬼都会被吓到……“我不是说过我没有时间吗？为什么会把实习生分派给我？你叫什么名字？”
“……周臣……”
“周臣……喔，你是周总（部队内外的人都这么称呼周家的老爷子）的儿子，”鬼见愁的脸缓和了一下，却又显得比较尴尬，估计是多少听过老爷子的威力，也不好再把周臣晾那儿了，所以鬼见愁想了想，看着周臣，“这样吧，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还是得有客户，要客户不来委托你，那再厉害也是白搭。这样吧，我给你个任务，你一个星期之内去找一个客户回来，只要他完全授权给你让你替他炒，那些什么手续你就用我的名字去做，佣金也归你。”
周小狐狸一个激灵，感觉所有血液突然间就回归了，“嘣嘣嘣“地由心脏泵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虽然鬼见愁是看着老爷子的份上，也说得很淡然，可周小狐狸知道这就是一个考验，对于他职业生涯的一个很重要的考验！也就是说如果他做好了说不定能博得鬼见愁的欢心顺便当个入室弟子什么的，那他就真的是能平步青云了。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鬼见愁压根没有什么入室弟子这回事儿，六年后的现在他还在不断努力地想要抱周臣的公司给吞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在当时，腹部肌肉尚属浅灰色的周小狐狸可没想到那么多，他“噌”地就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出去找客户去了。
可是第一天周小狐狸就碰壁了。那还不是现在这个连农民伯伯在插秧的间隙都拿出手机看看股票的年代，那个时候证券公司大厅里面的都是些三四十岁炒股炒得炉火纯青的叔叔阿姨们，他们都恨不得自己处理省下些手续费呢，谁会有空给你个小实习生忽悠啊。所以你周小狐狸都还没出招呢，那些叔叔阿姨们就在方圆十米建起了挡土墙，管你是狐狸还是猩猩，一律闲人免近。
所以周小狐狸在大厅里面闲逛了一天都没拉到一个客户。
那天晚上，周小狐狸一晚都没有睡觉，他在床上思考了一晚都没有想到怎么去拉客户。熟人那是肯定不可以，别说鬼见愁，连周小狐狸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可陌生人你凭什么让人家相信你呢？
这是一个问题。
可正当周小狐狸一脸茫然地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周妈妈拿了个新锅端了锅粥出来，“来，今天这锅粥是我用新锅煮的，试试有什么不同。”
那个时候周君同志还在科研的最前线勤勤恳恳，周老爷子在家也是那个霸王样，所以通常只有周臣来应和周妈妈，所以他本来已经萎靡不振了，看到周妈妈那个兴奋的样子还是不忍心，乖乖配合，“妈，哪里来的新锅啊？”
“哎，你不知道，这两天那广场那里在办了个大型即开型彩票活动，听说一等奖是十万块的夏利一部。去的人可多啦，个个都想把夏利开回家，那可是人山人海的。本来我也没兴趣的，结果刚好买完菜口袋里有两块钱零钱，就买了一张来试试，结果一刮，嘿，还真中奖了！五等奖，价值五十块钱的锅一套！”
周小狐狸看着周妈妈欢喜的样子继续很给面子地笑了笑，“妈，你真厉害！”
“那当然！你别看，那里的人可多着呢！个个都是两眼精光的，一个劲儿在那儿刮啊刮啊的，那样子别提有多起劲了，个个都掉钱眼了了！”
“……”周狐狸突然觉得有点灵感，又说不上来。
“可按我说啊，与其去捧些这么不靠谱的中奖，不如跟着我们儿子学炒股，起码稳妥些，对吧？”
“恩……恩？”周小狐狸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然后周小狐狸就扔下了手里面的勺子直接奔那啥啥广场。
那个时候很流行办那种大型的即开型彩票活动，通常都得在那些什么广场啊体育场之类的地方举办，因为人实在忒多，人踩人的事件也不是没有听说。
为什么人这么狂热？刺激呗！你想想，两块钱买张小卡片，走到旁边一揭，可能你们家车库就多了一辆夏利了。
那个时候可不是小排量堪比自行车的今天，夏利可不是一般人能遐想的啊！况且这就是中不了夏利还有别的安慰奖啊，就是连安慰奖也中不了也就两块钱对吧。当然，当中不缺那些真掉钱眼里又特倒霉的家伙，拿着一大捆钱去揭啊揭啊的，就报了一堆废纸回家。
而这些人就是周小狐狸的终极目标，你想想，那些本来就是些财迷，最容易上当受骗，而且当你刮彩票刮到两眼发光还一个锅都没有的时候，有人来踢踢你说“哎，那边有钱捡耶”你还不扑过去吗？
所以周小狐狸二话不说就直奔那个传说中的小小广场了。
可一进去的时候周小狐狸就被吓到了——这人也忒多了吧？刚刚只是想象，可来到现场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这周臣终于知道什么叫“摩肩接踵”这一大片黑压压那都是人哪！买彩票的地方那是挤了里三层外三层，个个那张大钞票在那儿晃啊晃啊的。可外面呢，个个在那儿低头苦干：
“哎，又没中……”
“啊，中了！”
这下周小狐狸就傻眼了，这么多的人，他都被挤得连站的地儿都没有了。要怎么样选择下手的目标啊！
挣扎了一阵子，周小狐狸也不挑了，就环顾了身边那群在刮奖的。
左边那位大叔——不行，手上彩票太少，应该不是钱多的主儿，估计也没多少个钱能炒股，不行！
右边那个大婶——彩票是够多了，可一看，她左右手都是都是闪闪发亮的白金戒指啊，肯定是什么资深股民了，不行！
前面那个大叔——彩票数量适中，看上去憨厚老实，那是标准目标啊！
很可惜，在周狐狸正想奔过去的时候，大叔忽然高呼：“中啦！中啦！我中小汽车啦！”
……又没戏……
继续徘徊了一会儿，周狐狸盯上了离他不远的一个小伙子。
其实一开始周狐狸并没有多注意他，因为小伙子手上拿的彩票不多，也不是周小狐狸下手的最佳目标。周小狐狸注意他纯粹是因为小伙子长得好看。白白嫩嫩的，眼睛大大的，眼尾有点往上翘，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就是穿着朴素了一点，T恤加牛仔裤，很阳光，可一看就是大学生。
而那位大学生正在埋着头，很认真很缓慢地揭开一张彩票，狠狠地盯了它三秒，那个阵势，跟周家老爷子造导弹的时候差不多。可结果很明显，应该是啥都没有，小伙子马上皱了眉，一拍大腿，“王八蛋！又不中！两块钱哪！”
然后他还神神叨叨地望着天空：“苍天哪！你就让我中一回小车吧！”
那个样子，贼可爱。
请注意，人的品味可能随阅历的增长有些许的改变，但是总体方向是不变的，就好像小伙子一副好的皮囊能吸引周臣一样，他朴素的装扮和可爱的气质也不对周臣的口味。所以周臣也就多看了两眼就走过了。
可没走开几步周臣就停止脚了——这小伙子不是最适人选吗？
大学生阅历毕竟不丰富，那是最好骗的了，而且呢你看看那激动的样子，整个就一财迷！钱少点又怕啥？鬼见愁考的是他的能力！只要他能把小伙子的钱翻个倍，就是一块钱鬼见愁也会赞扬的。
所以说……那大学生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恩！就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