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鹿尖尖

39、程家

　　听闻程商耘出院，前来探望的人不少。家里佣人忙着招待客人，程旭自然而然揽下了开门迎客的活。

　　“是你”当程旭和李太白四目相对时，他有片刻的不敢置信。

　　李太白淡然一笑，举起手上的东西向他示意了一下：“好久不见。听闻程爷爷出院了，我爸特意嘱托，让我过来看看程爷爷。”

　　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但是素来李家和陈家走的并不太近。但是李太白这个理由又显得合情合理，因为这个圈子从来不认人，只认钱和权势。有钱有势的人不用说，自然而然就是朋友。

　　来者便是客，程旭侧身让李太白入内：“快请进。”

　　李太白抬脚问道：“要换鞋吗？”

　　程旭摇了摇头：“不用。快里面坐。”

　　屋内坐了不少人，有说有笑，氛围甚是轻松愉悦。可当那些人抬头见李太白走来，各个都默契的戛然而止，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有几个不认识李太白的人，小声问旁边的人：“那位是谁？”

　　他们只当李太白是哪个了不起的人，因为他，屋内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有人小声解释道：“这位就是李少华的儿子”

　　李少华那人快速运转了一下大脑：“你说的莫不是那个——电器大亨李少华？”

　　先前说话的那人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他的儿子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见了他都像猫见了老鼠？

　　对方咬牙细语道：“他那个儿子，是个警察。”

　　“警察？”

　　“没错警察，准确来说是个刑警。程家老二那个案子，现在就是他负责在调查。”

　　“呦，那我们刚才笑得那么大声，是不是不太好？”

　　照理来说，程家刚有人过世且是被人谋杀的，死状那般惨烈，程家全家上下应该为他哀悼追查，这样的谈笑风生，委实有点过份了。

　　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无声交流了片刻后挨个起身，同程商耘道别：“程老好好休息。也请节哀，我等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了。”

　　程商耘示意程旭送他们出去。

　　程旭：“各位叔伯这边走。”

　　程商耘抬头看着李太白，略有些苍白无力：“你是少华的儿子？”

　　李太白笑着点了点头：“没错程爷爷。我爸听闻您出院，让我特意过来看看。”

　　程商耘伸手示意他快入座：“你爸有心了。代我谢谢他。”

　　李太白：“看您气色还不错，应该恢复的挺好的吧。”

　　程商耘低头唉叹了一声：“唉，命算是捡回来了。但心头的伤，怕是修补不好咯”，程商耘说完抬头看着李太白：“听说，小丰的案子是你在负责？”

　　既然程商耘主动将话题转于此，李大白也便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今日主题：“没错，程爷爷是我。”

　　程商耘关切问道：“现在，有眉目了吗？查到凶手是谁了吗？”

　　李太白直视他的眼浅笑不语，程商耘被他这么看着莫名的发虚。在程商耘收回视线的同时，李太白笑道：“甚是抱歉，目前还没有任何进展。”

　　程商耘哀叹道：“不怪你，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在加班加点查案，辛苦了，该是我对你们说声对不起，犬子让你们费心了，还请务必查出凶手是谁，还我儿在天之灵一个公道，也好让他安心入土为安。”

　　李太白：“程爷爷放心，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程商耘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谢谢，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调查的，别客气，随时都可以。”

　　李太白：“感谢程爷爷对我们工作的配合”

　　程商耘唉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程旭送完客人回来后，在程商耘身旁落座，望着李太白问道：“太白兄，要喝点什么吗？”

　　李太白倒也不客气：“那就麻烦来杯咖啡吧。昨晚没睡好，咖啡正好可以提提神。”

　　程旭：“是因为我二叔的案子吧？”

　　李太白点了一下头。

　　程旭：“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

　　程旭和程商耘一样，对于程泽丰这个案子，他们没有咄咄逼人，更多的是理解和宽容。

　　李太白：“应该的，应该的”。

　　程旭起身：“那太白兄陪我爷爷坐会儿，我去厨房让人给你弄杯咖啡。”

　　李太白：“麻烦了。”

　　程旭笑而不语。

　　程旭走后，李太白环顾了一圈四周，望着程商耘问道：“怎么不见程叔叔在家？”

　　楼上传来的声响先入他耳，李太白闻声往上看了看。

　　程商耘一秒变脸，冲着厨房嚷嚷道：“人呢？人都去哪了？”

　　程旭忙走过来，程商耘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楼上，程旭微点头，随即向着李太白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前不久朋友送了我一只猫，想来又惹祸了，我这就上去看看，你的咖啡让人在做了，一会儿就能好。”

　　李太白客气道：“谢谢”

　　程旭转身上楼。

　　程商耘：“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最烦这些猫猫狗狗的了，年轻的时候倒还好，现在老了，腿脚不利索，一不小心磕到绊倒那就不得了了。但没办法，小旭喜欢，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不宠他还能宠谁？”

　　李太白点头表以理解。

　　程商耘言归正传：“你方才是要问泽凯是吗？你程叔叔他去国外出差去了。小丰一走，我又住了院，集团股价下降的厉害，所以他比平时更忙了。”

　　李太白：“嗯，怎么也不见程奶奶？”

　　李太白嘴里的这个程奶奶，自然不是程商耘的原配夫人，而是他那个小了一轮多的娇妻——林艳。

　　“她，呵～”程商耘说完立马看了一眼李太白，转换语气笑道：“她呀，最近身体不舒服，在老家修养来着呢，家里近来不太平，老家那边空气好，适合修养。”

　　李太白点头表以赞同，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向程商耘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程商耘：“你请便”

　　李太白起身踱步到窗口，往院子里探了探：“嗯...好...我知道了...”

　　李太白挂了电话重新走了回去：“不好意思，局里有点事，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好好休息。”

　　程商耘拄着拐杖艰难起身：“好，你忙就去吧。”

　　程旭恰巧走了下来，和李太白迎面撞上：“太白兄这就要走了？”

　　李太白：“嗯，局里有点事。”

　　程旭：“那太白兄稍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咖啡好了没？很快的。”

　　李太白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好”。

　　程旭立马拐去厨房，不一会儿端了杯咖啡出来递给他：“带着路上喝吧”。

　　李太白伸手接过：“多谢”

　　程旭：“我二叔的案子，还请你们多多费心”

　　李太白直视他浅笑道：“放心吧，应该很快就有眉目了。”

　　程旭：“哦，是查到什么了吗？”

　　李太白倒也直言不讳：“嗯，有人报案说他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当天的画面，我这就去确认看一下”

　　程旭：“哦，是吗？那...那真是太好了，那你赶紧赶过去吧。”

　　李太白：“好。”

　　李太白刚出院门，程旭穿着外套追了出来：“等等太白兄，我能同你一道吗？”

　　李太白：“？？？”

　　程旭：“我想第一时间知道凶手是谁？到底是谁用如此凶残的手段杀了我二叔的，也很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李太白：“这样吧，如果确实了，我再电话联系你怎么样？”

　　有些东西，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看的。

　　程旭显得有些失落：“好，那就这样吧，辛苦了。”

　　“应该的”，李太白举起手中的咖啡，“我会好好喝的。”

　　程旭点了点头：“慢走，不远送了”。

　　马冬见李太白端着杯咖啡走过来，乐不思蜀：“给我的？”

　　李太白将那杯咖啡放在马冬早已伸出来的手上，马冬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这咖啡豆不太一样。”

　　李太白“嗯”了一声，他也闻出来了。

　　马冬又喝了一口笑道：“有点意思，这程泽丰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那么好的咖啡豆，不用来送老子讨他欢喜，偏偏便宜了那个和他有利益冲突的大哥。有意思，挺有意思的。

　　对了，有收获没？”

　　李太白看了一眼后视镜，程旭还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这个方向：“先开车”。

　　马冬也留意到了：“好勒”

　　程旭见李太白的车离开后，这才入内，程商耘坐在沙发主位，见他回来了有些不悦：“没让你一起去？”

　　程旭点了点头：“嗯”。

　　程商耘用力锤了一下拐杖：“看来不能太客气。”

　　程旭：“警方那边我已经让人施压了，放心吧，他顶着的压力不小。”

　　程商耘看着他：“再联络些人，继续施压。”

　　程旭：“明白”

　　程商耘：“他，今天一个人来的？”

　　程旭：“不是，我亲眼看着他坐上的副驾，应该有人同他一道。”

　　程商耘从鼻腔里闷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时楼上不停传来声响，程商耘烦躁起身，程旭立马上前去扶，程商耘望着楼上怒道：“逆了天了不成？”

　　程旭：“爷爷请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程商耘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嗯，现如今我也只能相信你了，你不会让爷爷失望的吧？”

　　程旭迟疑了一会儿后，坚定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