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清醒梦》谁没事打斗技

11、第 11 章

　　鲤沼菖蒲看着手中的照片。
　　九岁的她，在白石的家里享受着他们家的幸福。她想起温和正直的白石爸爸，随性可爱的白石妈妈，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他们从来都没有因为樱内亚纪子的事情而厌恶她。在永恒的隆冬里，白石一家是小小的鲤沼菖蒲唯一的热源。
　　“你们搬家了，这里不是我小时候住的那个地方。”
　　她记得的，那个很漂亮的种满了花草的庭院，还有那个给小鸟喂食的小木箱。和白石逐渐相熟后，她问了他那个木箱是做什么的，他说是给野生的小鸟放食物用的，夏天来的小鸟很少，冬天找不到食物的小鸟就会飞过来接受白石家的喂养。他们曾经在冬天躲在院子里静静等待上几十分钟，见证了一只小鸟钻进那个小木箱随后又呼朋引伴召唤来更多小鸟，两人就兴高采烈地发出无声的惊呼。
　　“嗯，后来就换了一个新的房子，搬来了这里。”
　　去了更繁华舒适的区，换了一个更大的房子，有了更多的地方可以用来种花，白石却也意识到，离开了原来居住的地方，他们也不可能再相见了。
　　“小藏……也长大了。”
　　鲤沼菖蒲顿了顿，没有改变对他的这个称呼。她倚靠在床头，把枕头垫在身后坐着，颈椎骨的不适让她又挪动着身体往被子里滑了滑。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呢，又太过亲密随意，可是坐在她床边的是小藏啊，她又开始了，忍不住向对她友善的人奢求更多的关怀和心意。
　　小藏什么都不知道，利用他的善良向他撒娇的自己真是恶心。
　　“是呀，不如说，长大得太过了以至于你都没认出来我，是不是变得太高了？”
　　白石藏之介似是怨念地说着，随即又无拘无束地笑起来，他更近地向她坐过去，仔细地观察菖蒲的脸。
　　“小鲤虽然也长大了，但是其实和小时候没有差很多呢，我居然没有第一眼认出你。”
　　不，或许他是在另一个层面把她认出来了。他想起刚刚他面对着被不二带来的“初次见面”的鲤沼菖蒲所涌现出的烦躁与挫败，是因为曾经的小鲤也总是那样的一副表情。歉疚的、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孤僻而落寞，即使告诉她“我们爱你”也还是诚惶诚恐地担心自己不配得到他们的爱。
　　他从来都不觉得小鲤亏欠他什么，她那样的表情令他无所适从，也意味着她大概从来都没有真正接受他的善意。
　　白石藏之介真的对那样的小鲤感到束手无策。
　　他咬牙切齿地一把捏住了鲤沼菖蒲的脸颊揉弄着，好像回到了曾经的那个院子，她不笑，连呼吸都克制，他就去捏她的脸，试图用自己的手指给她摆出一个笑脸。
　　“小鲤，我好生气。”
　　白石低低地诉说着，压着她的头抵进自己的肩窝里。
　　无能地控诉着一切，气小鲤的妈妈为什么那样一声不响地带走她，也恨自己为什么放弃得那么早，他保留了那么多为了她而养成的习惯，却唯独没有试着去找她，比起当机立断的不二，他现在的后悔全部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错过的小鲤，已经完全没办法再找回来了。
　　鲤沼菖蒲没有回答他，她只是从白石紧紧箍住的怀抱里抬起手臂试探地轻抚他的头发。
　　“我知道你很累，但是我想再这样多待一会……”
　　白石藏之介喃喃地恳求着。
　　“就算你睡着了，不跟我说话也没关系。”
　　只要让他们还在一起就好。
　　“小藏，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鲤沼菖蒲想起了那个甜甜圆圆又软绵绵的小白石，在他耳侧悄悄笑了出来。
　　“嗯？”
　　“小藏的妈妈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吗？我不是玩具熊，不能这样掐着脖子抱的。”
　　她无辜地指指自己被禁锢住的脖子，白石藏之介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即使松了手也不愿意把小鲤从自己的怀抱中放开，丢过一次的东西就会格外在意它的位置，他好不容易再次把她找回，绝对不愿再弄丢第二次了。
　　“早点睡吧小藏，我们现在都知道对方在哪里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她认真地向他保证着。
　　不二说过的，他们总会长大的。小时候的她还只能被迫跟着妈妈辗转各处，与小藏的联系被斩断得毫无防备，等到长大了一点，她已经可以稍微拥有一些自主权了。她一定会努力长大的。
　　“嗯……”
　　他什么都说不出，想反驳她，告诉她大阪到东京的距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过，告诉她他们中间还隔着的其他人，没有这个“其他人”他们甚至都不会重逢，甚至想任性地告诉她他一点都不想睡觉，他有积攒了好多年的事想说给她听。
　　弯弯绕绕地最后全部都堵在嗓子里。
　　白石藏之介揉着鼻子苦涩地浅叹，他从她的床上坐起来，给她盖好了被子，又不舍地去顺她的头发。
　　“我知道了，小鲤好好睡，你明早要回东京是不是，回去休息够了再跟我说说你要的这盆水仙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彼此道过晚安，他注视着她精疲力尽地阖上眼，心疼地关上了夜灯。
　　一直靠在门外墙壁上的不二周助在白石从她的房间退出来前回到了屋里。
　　踩着夜色回到房间的白石藏之介只听到了沉眠着的不二轻微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