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花月帝国

5、捉妖

　　三人点点头，换好衣服往林风笙面前一站，林风笙看着沈莲止就皱起了眉头。
　　没办法，另外两人也发现了，沈莲止这唇红齿白的样子，哪里像是伙计，分明就是个冷面小公子。
　　“那你跟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做护卫，把脸遮一遮。”说着，林风笙又变出一顶不知什么妖兽毛做成的围脖，将林莲止的脸缠的只露出两只眼睛，才满意的笑了。
　　流炎城城门又高又厚，此刻只开了一扇侧门，一队守门士兵正盘查要入城的人马。这不过是凡人间的例行公事，他们也不怕有别的东西会混进来，因为一般的妖魔鬼怪，都是闯不过白玉宗的护城大阵的。
　　沈莲止紧张得看着守门士兵对林风笙和马车上的人及货物一一盘查，林风笙对答如流，果然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做，很快，几人就顺利的进了城。
　　在林风笙的安排下，众人先找了城中最大的客栈住下。大家按照各自的身份分别开房，而同是护卫的沈莲止，便理所当然的和林风笙分到了一起。
　　林风笙用传讯玉佩将后续的计划发给其他人，做完这些，就发现沈莲止端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似乎在神游物外。
　　“在想什么？”
　　沈莲止回过神来，被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林风笙手明眼快的拉住他，看着对方泛起薄红的脸，心下轻轻一笑。
　　“谢谢！我只是、只是在想该怎么进入妖族的领地。”
　　林风笙对沈莲止掩饰的话语不置可否，手上一动，将沈莲止拉的更近了些。两人呼吸交缠，沈莲止睁圆的眼睛中，反射出林风笙似笑非笑的脸。
　　“你很怕我？”
　　沈莲止很想回避他别有深意的视线，但看着那双眼睛，又觉得莫名熟悉。
　　是了，这人和墨雨一样，喜欢戏弄自己。
　　想到这里，沈莲止心下镇定了许多，轻轻将自己的手挣开，很快拉远了距离。
　　林风笙眼中笑意更浓。
　　“妖族不擅阵法，不可能像人族一样做出一个包含整个城池的大阵，想要溜进栖巫山不难。只是妖族五感灵敏，我们对栖巫山上的情况一无所知，想要在妖山上寻找秘境而不惊动妖族，很难。”
　　“师兄有什么打算？”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林风笙指指自己的脸蛋，“亲这里就行。”
　　沈莲止又成功的被他噎了一下。
　　“……林师兄，我应该早就说过，这样的玩笑很恶劣。”
　　“可是你炸毛的样子，却可爱的紧。”
　　沈莲止终于忍无可忍，紧抿唇角夺门而出。
　　沈凌绝和郑潇的房间就在另一条走廊上，沈莲止敲门进去的时候，屋内只有沈凌绝一个人。
　　沈凌绝看他面色不善，连忙拉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沈莲止实在难以启齿。一时冲动的跑出来，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凌绝师兄，林风笙可有分配任务给我们？”
　　“不曾。”
　　“那我们就去街上转转吧，在客栈里坐着，也不会有线索自己跳出来。”
　　这还是沈莲止第一次约自己出去玩，沈凌绝十分惊讶。当然他的意思并不是去玩，在听在沈凌绝耳中，光是他会约自己一起，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也好。”
　　沈莲止是第一次到凡人这么多的地方，看什么都十分新奇，渐渐的，心中那股滞郁之气就消失了。
　　“凌绝师兄，你说这凡人寿命又短，□□也弱的很，可这般欣欣向荣的景象，却也只有凡人能创造得出来。走在这街上，便能感觉各种蓬勃的生机。”
　　“或许正是由于寿命短暂，所以才更用力的活着吧。”沈凌绝也有些感叹，“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凡人，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一切都那般鲜明。和凡人相比，修真的日子也太苦了些。”
　　“我不觉得苦。凡人的生活虽然精彩，但在这妖魔鬼怪横生的乱世，只能依附修真者的庇佑才能生存，在大难来临之时甚至没有自保之力。想要将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掌中，就只有一条道，就是得道成仙。”
　　沈凌绝沉默了。
　　一对青年男女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知男人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惹的女子咯咯娇笑，直往男人的怀里钻。
　　“你可知每年有多少天才踏入修真界，像你一样追逐那虚无缥缈的仙界？”
　　沈凌绝看向身边那人，“你就从未想过找个伴侣，像师父那样，护得住一方水土就好，护得住身边之人就好？”
　　沈莲止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从未。师兄你何时有了这般想法？是有了中意的女子吗？”
　　沈凌绝真的很想就这样告诉他，他中意的就是你沈莲止。想和他一起谈经论道，也想和他耳鬓厮磨，想让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溢满情意，想看他在自己怀中软成春水……
　　但沈凌绝不会说，他太了解沈莲止了。沈莲止的情窍怕是被冰给冻住了，现在这样的陪伴来之不易，他不能一时冲动让沈莲止丧失对自己的信任。
　　再等等吧。若把沈莲止比作寒冰，那自己就去做一池温水，总有一天，他的心会被自己暖化的。
　　“并不是有了中意的女子，只是想师父和师娘了。我现在有你和师弟师妹们就够了。”
　　沈莲止闻言，也唇角翘起漾出一抹温和的笑。“我现在也只要有师兄就好了。”
　　沈凌绝的心脏如遭雷击，虽然他已听出沈莲止是把他当家人才说出的这句话，但骤然听到心上人的这番说辞，还是让他眼睛通红，不得不攥紧拳头才不会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
　　夜幕低垂，街道两边的铺子都亮起了暖黄的烛光。两人顺着人声，竟来到了一处戏院。左右难得，沈凌绝就掏出钱，请沈莲止去看戏。
　　今日台上讲的是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两人相爱又被父母棒打鸳鸯，小姐一气之下就投河自尽了，然后化成女鬼助书生上京赶考，书生中了状元，小姐又复活，皆大欢喜的结局。
　　沈莲止看的有趣，只是到了小姐死后化鬼那一段，惊觉扮演女鬼的竟换了个人。他扭头和沈凌绝交换了个眼神，对方也是一脸的严肃。
　　那女鬼初看并无异常，但在台上唱得越久，越觉得她身上有妖气。她也十分小心，每次退场后再入场时，那妖气就消失了，或许是用了些遮盖妖气的办法，只是不长久。
　　有一部分妖族，酷爱人类的外形，所以喜欢化成人类混迹在人类的城镇中。但若是和人类混迹得久了，妖族身上的妖气就会影响人类，妖族就会暴露。所以生活在城镇中的妖族，都有五花八门屏蔽妖气的法子。
　　在这里碰到妖族，沈莲止倒也不意外，毕竟这里离栖巫山很近。不过这真是瞌睡就来送枕头，他们正好可以借这妖族，探听一下栖巫山里的情况。
　　像店小二打听了后台的位置，两人就借故想要和方才扮演女鬼的戏子讲话。只是那戏班子看门的人见两人打扮寒酸，断不是想包养角儿的金主，愣是不放他们进去。直等到戏院一片漆黑，也没见那妖族出来。
　　人类城镇都有宵禁，两人也只能先回客栈。在客栈大堂看到郑潇正在吃东西，两人就把刚刚发现妖族的事情和他说了。
　　“那还真是巧。他们也抓了一个，正在屋里头审着呢。我负责望风。”
　　什么？不会这么巧吧。
　　两人来到沈莲止和林风笙的房间，推开门一看，三个精英弟子包括林风笙，正围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那男子身上戏服都还没脱，可不就是沈莲止他们发现的那个妖族！
　　一想到自己两人在戏院外面兜圈不得而入的时候，林风笙他们已经把人绑了来，沈莲止就有些挫败感。
　　或许是因为在审问，林风笙的眼神很冷。见到两人走进来，林风笙直接一抬下巴，示意沈凌绝出去。
　　沈凌绝正要抗议，就被沈莲止按住了。
　　“要不然你们两个一起出去？反正你也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
　　他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增长见识的，如果两人都被摒除在外，那和打酱油也没什么区别了。沈莲止也没想到，只要林风笙不再居中调和，他们竟然都没有同处一间屋子的资格。沈凌绝只能暂退一步，出去和郑潇一起“望风”。
　　那妖族卸了妆，露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来，虽然被绑缚于地，却十分镇定自若，此时见到沈莲止，还有兴致调笑。“这小修士生的好相貌，不知可否接受男子？就是境界低了些，不然哥哥定要和你双修。”
　　“若是再不开口，只怕你以后再也没法找人双修了。”
　　那妖族见林风笙一直往他的下身上瞄，立马喊起冤来，“我不是栖巫山上的妖，你抓我没用啊。我在这城中一直老实本分，不过是贪恋人世的繁华，罪不至死啊！”说完竟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又换了一副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