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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关于侦探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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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光斜射入窗，正好落在倚在窗边侦探翻开的书页上。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浅色眼镜，望向对面放下茶杯欲言又止的银发男人。
“想问什么的话，就请社长快点开口。”
“也不过是想问问这起委托进行得还顺不顺利罢了。”福泽谕吉抿了抿嘴，眼中闪着深沉的光，“毕竟这起委托……与港口黑手党有关吧。”
“委托的话已经差不多了。死者受的是盲管伤，从弹头的膛线痕迹和弹夹划痕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枪支型号。目前综合枪支型号、伤口位置等所有线索，已经可以将凶手锁定在港口黑手党高层了，不知道这次是哪位港口黑手党将有幸感受死亡。”
“……这样啊。”福泽微微颔首。
绫辻行人此人可谓是福泽见过最为棘手的侦探。不仅政府拜托了自己和其他所有能拜托的人恨不得一天24监视他，甚至在他加入侦探社后，自己的异能「人上人不造」对他的异能约束力都相当有限。
顶多只是将凶手的意外死亡方式从被山上落下的巨石砸死改为被二十五楼落下的鸡蛋砸死而已。
……除了死得更加离奇外有什么实际用处吗。
实在没办法，也只好接受现实。警局执行死刑的警官已经不止一次偷偷来设立不久的侦探社登门道谢表示感谢绫辻老师为他减轻负担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务必小心。港口黑手党的势力目前如日中天，暗杀手段也相当高明。”
“这个就请您放心，我还没蠢到正中在港口黑手党卧底的那个异能特务科的人的下怀。即使已经被放到政府眼皮底下了，他们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异能特务科……有时间搞这种一箭双雕的把戏，还不如先担心下自己会不会熬夜猝死的问题。
虽然明知道这起事件是他们搞出来的要么可以削弱港口黑手党，要么可以借港口黑手党之手除掉绫辻的损招，但碍于将自己暂时保下来的社长的面子，还是不得不接受委托。
零食老师今天也在被迫营业。
“……就算是为了那位无辜被害的死者，这次也先好好调查一番吧。政府那边我会再出面调解的。”
“明白了。”绫辻伸出手，从桌上挑出一份文件，指着上面的名字开口，“话说，我想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社长大概是认得的吧？”
文件上印着「江户川乱步」的名字，下面的信息却少得可怜。大概是因为港口黑手党的信息封锁一向很到位。
福泽淡淡地扫了一眼，举起茶杯答道：
“不认得。”
“是吗。这么说，这起案件倒和我想象得有点偏差。”
“嗯？”
“无妨，那个谈不上是案件，毕竟我没有接到过委托，充其量只是我个人对它有点兴趣。”绫辻将手中捧着的书放在桌上，抱着那个人偶起了身。
“社长要一起去吃午饭吗？我推断国木田已经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外面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人偶精致的面容，又带着并不像是同情的恶劣语调再次开口：
“国木田那个完美主义者正在因为今天的菜晚了五分十三秒从锅中取出，全都烧糊了而怀疑人生呢。”
——
在毫不留情地给本就心痛不已的国木田雪上加霜了一番后，绫辻心情很好地表示自己要跟见崎鸣（他的人偶）出去走走。
武装侦探社其他成员淡定地表示慢走不送，丝毫不担心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少女人偶出门的影响力之大。
问就是习惯了。社长也试过拦他，完全无效。于是连有的委托人都以为武装侦探社真的有位叫见崎鸣的小姐。
“对了，与谢野小姐。”绫辻的手刚扶上门把手，突然转过了头，一双没什么感情的淡漠眼眸盯得人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了，绫辻先生？”
“你昨天在便利店帮忙？”
“嗯……没错。”
虽然与谢野并未在绫辻面前说起过此事，但这位侦探总能从各种地方得知他想知道的事，与谢野也不算惊讶。
绫辻点点头，推开门扬长而去。
——
“怎么说呢，对于你这份坦诚，我倒是相当欣赏。”
绫辻敲了敲桌子，坐在桌边的青年放下了报纸，露出一双略显疲惫却分外锐利的翠瞳。
“因为知道你不大喜欢被人跟踪监视或者……暗杀的感觉吧？”
“的确。”
对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出乎意料地高。不出所料的话，面前这位就是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江户川乱步了。
感觉比自己想象得要年轻。而且凭直觉能感觉出，他身上有着天生的侦探潜质，却不幸被鲜血与杀意所掩盖。
乱步看着对方听到这句话时一瞬的失神，在心中暗笑。
名侦探可是有剧本的啊。
“那么，我们直入主题吧。你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目前尚未结案，不过我觉得你也需要先想好死法了。”
“如果非要想的话，乱步大人希望是被粗点心撑死这样。”
乱步很给面子地偏头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不过如果你最后指认出的凶手不是我……我们大概就要想办法采取行动了。”
“哦。”绫辻面无表情地点头，“我习惯了，希望你们港口黑手党能比异能特务科那群人聪明一点。”
他说的并非谎话。乱步也明白作为一名侦探，明明还什么也没做，却要因为无法改变的异能力而被当成危险分子遭到政府严格监视甚至暗杀的痛苦。
这种命定的因素一向是最不公平的。不管是年幼的乱步被森鸥外拉入深渊，还是绫辻因异能被政府囚于笼中，都带着无可奈何的绝望。
如果立场相同，或许两个同样受到重重锁链束缚的侦探灵魂会很合得来也说不定。然而乱步的当务之急是阻止某天自己的某个干部被天上砸下的花盆不明不白地当场带走。
“既然你无法撤销委托案件，那么我们就只能被迫采用你最不喜欢的方式解决问题了嘛。”乱步的语气仍旧轻松，却仿佛少了几分温度。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侦探和凶手，哪一个会先一步迎接死亡呢。”
乱步没再说什么，转身打算离开。
“对了……”绫辻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想我们的社长福泽谕吉，你应该是认得的吧？”
乱步回过头，本想迅速答复他，奈何还是犹豫了一瞬。在这短短的一瞬里，绫辻凭借其侦探的敏锐直觉恐怕也已经捕捉到了某些信息。
“也许吧。”
故意作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不过绫辻对此已相当满意。
乱步明白对方现在和社长是同一阵营，想暗中帮社长一把也正常，因此全程都保持着相当的警惕。然而从对方的表现，特别是刚才那句话来看……
他想知道的东西，恐怕与立场无关。
“那么，先告辞了，绫辻行人先生。”乱步这么说着，想了想又望向那个绫辻情有独钟的人偶，“啊，还有见崎鸣小姐。话说，这么漂亮的小姐在横滨越来越少见了。”
首领大人在某些小细节上总是聪明得过分。
拉满见崎鸣小姐的好感度=拉满绫辻侦探的好感度，光看着他浅色眼镜片后忽然明亮起来的目光就知道这一点。
计划通。
看来以后与武装侦探社的正式见面，不会再那样惨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