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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章十六:心事拿云 ...
元景十九年夏,七月初七。
“定澜公主及笈,陛下有旨,今年七夕佳节恩准公主于月老庙内静修三月以祈求姻缘,无陛下圣旨,任何人不得进殿。”
孙嬷嬷毕恭毕敬地屈膝行礼,道:“庄嫔娘娘请回吧。”
美妇人凤目微冷,凝视着禁闭的庙宇大门,朱唇轻启:
“当真是北荣式微,宫里的人无一不视本宫如草芥,如今就连本宫的孩儿也避之不见……”
孙嬷嬷面不改色地重复道:“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婢。”
美妇人忍无可忍,只得拂袖离去。
警惕地环视一周,确认再无旁人,孙嬷嬷小心翼翼地迅速推门而入,再赶紧把门合上。
抬眼一看,眼前的少年已经把繁缛琐杂的宫裳扔到一边,换上了干练的窄袖黑衣。
“见了她又得听抱怨,不见。”
少年的声色略为粗哑。
正处于变声期,公鸭嗓实属正常。
但他自己听不惯,索性闭了嘴,非必要则不再多言。
他从行囊里摸出了一个玄铁制成的面具,缓缓地扣在了自己的脸上,大小正适宜。
声音透过玄铁面具传出,平添了几分森冷的意味,与他平时刻意伪装的柔和截然相反。
“三个月之内,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庄嫔是北荣送来和亲的公主,少年体内的一半流着北荣的血,比东齐人的五官立体得多。
眼眸深处甚至隐约可见一点浅浅的蓝。
孙嬷嬷应道:“是,殿下。”
护送琉璃玉翠的队伍中,宁沧海和宁如鸢都在。
正因如此,他才特意求了父皇赐下三个月的时间出宫,还是以男子的身份。
从来没有这么正大光明地摆脱束缚过,他兴奋地偷偷四处看个不停,表面却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小大人模样来。
然后发现宁沧海在憋笑。
……刁民。
看在宁沧海是父皇心腹的面子上,这次就不多计较了。
毕竟他出宫的目的,是见识见识久有耳闻的宁大小姐。
传言宁如鸢暴躁易怒,动辄打人,本以为她是个壮硕如牛的粗莽丫头。
不料亲眼看见那张白嫩的精致小脸时,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
“我——要——吃——糖!!!”
她中气十足的嚷嚷声立即引来了笑呵呵的爹。
宁沧海虽然还剩下一条手臂没被夫人打折,但也疼得要死,只能艰难地从怀中掏出一包糖块,一颗一颗地喂给绵软似雪团的小丫头。
“临走前你娘特意给你做的,留着路上解馋,她从来都没对老子这么好过!”
少年骑行在马车旁,与那对父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两个人。
母亲从没给他亲手做过什么东西,给的只有无休止的抱怨,还有对东齐和父皇的仇恨。
父皇更是打着疼爱定澜公主的幌子,却连他主动请安都要打发回去。
被赐予独居的揽月宫,名义上是清净雅致,实则是偏远幽僻,无人踏足。
无论想干什么都被告知“不成体统”,可他凭什么要受这般屈辱?!
同样是皇子,皇兄与皇弟们能做的,他却不能做,所以只能背地里偷偷钻研。
但是,哪怕他再有能力,也不会得到父皇的认可。
因为他是“定澜公主”,只要长得赏心悦目,就是给东齐增光添彩了。
他不需要有思想,更不需要有灵魂。
“老爹老爹,”那娇俏活泼的少女笑嘻嘻地露出了小白牙,“若是碰上坏人,我也要打!”
宁沧海一昧地惯着:“都让你打,等立了功,爹去找陛下赏你个女爵,好不好啊?”
“好!”少女的笑声清脆如银铃。
他定定地凝视着少女的笑脸,心底竟翻腾着异样的情绪。
是羡慕?亦或是嫉妒?
宁如鸢能潇洒快意地自由活着,不会被禁锢,无需为旁人的异样眼光而心惊肉跳,能做他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
更何况,宁如鸢还是真正的女儿家。
“有朝一日,我也会做到像她一样。”
少年暗暗发誓:“一定会比她更好!”
直到月下分离,怀中的少女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话。
明知道不应该擅自暴露任何特点给外人,可能会被有心者发现并调查。
明知道……宁如鸢并不需要这句微不足道的劝慰。
珍视呵护她的人那样多,她又怎会记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
或许是为了第一次被人如此依靠,让他恍惚之间,竟产生了自己并非无用之人的错觉。
大概……还是有人会在乎他的吧。
三年后再见,他心底暗喜,紧张得连耳垂都是通红的。
而宁如鸢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完全将他当作一个女人。
准确说来,那丫头根本不知道他面具下的相貌究竟是什么样。
毕竟他连声音都变了,完全看不出那晚少年的影子。
那时,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合该如此,结果必然,不是么?
划清界限才是最佳的选择。
倘若宁如鸢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就会像以前他认识的那些朋友一样,被孙嬷嬷灭口。
倒不如依旧装出难以接近的姿态,吓退所有人,这样能避免无辜者惨死了。
那些记忆从头到尾都由他独自保存,毫无与之分享的人。
习惯就好。
只是……未免有些孤单。
聂铮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一脸错愕的少女面容。
她长大了,三庭五眼也愈发贵气,尤其是一双含情勾人的桃花眼,与周身的英气截然不符,跟五年前那副可爱小巧的模样差别极大。
若非那日的背影过于熟悉,聂铮还真认不出来。
莫名其妙挨了一通冷嘲热讽,如今又被死死地攥着手腕不让走,符行衣被气得不行。
虽然自己违约在先,但是歉也道了,该提的建议也提了,有本事就动手,正大光明地打一场,哪怕被他揍个半死,自己也无话可说。
非得叽叽歪歪,大男人小心眼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聂铮的力气还不小,眼神跟要杀人似的,直勾勾地瞪着她,眨都不肯眨。
敌人愈是凶狠,符行衣反而愈是不怕。
反正自己没犯军规,行得正做得直,屁大点小事而已,绝不至于被他处死。
世上除了死之外没什么好怕的。
她猛地甩开了聂铮的桎梏,用手指着后者的鼻尖。
“姓聂的,我敬你是将才,一般而言能忍则忍,可你实在是得寸进尺。真以为能打几场胜仗了,就天下皆你娘?谁都要惯着你的臭脾气?老子还不伺候了!”
符行衣将火气一股脑地撒了出来,一针见血道:
“有话你就直说,别婆婆妈妈叽叽歪歪像个女人一样。”
她的暴怒突如其来,聂铮本还被震得懵神片刻,然而一听这话,额角的青筋直接爆起:
他平生最恨、最讨厌、最不能听的,就是别人把他比作女人。
“符、行、衣!”
聂铮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还发出牙关紧咬时的咯咯声:“够胆你便再说一遍!”
“想听吗?好,那我告诉你。”
死猪不怕开水烫,符行衣抄了手,大胆地嗤笑道:“谁吃饱了撑的,成天关注你的细微心情,你以为你是皇帝啊?军中的兄弟们无一不忙,只有无聊至极的人才会在乎这种破事!”
聂铮喉结微动,目光冷到了极致,一字一句地道:
“如此说来,你答应我的承诺不过是应付而已?”
“正是应付!”
被他三言两语便挑的火冒三丈,符行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胡说八道,目的从最初的“据理力争”演变成“气死聂铮”。
“像你这种脾气恶劣到极致的人,那么差劲,谁会真的关心你?即便有也被你给吓走了!”
聂铮微微阖了眸子,薄唇轻启:“刁——民。”
什么朋友什么故人,统统拖出去砍了!
先斩首,再五马分尸,最后拖去喂狼,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今日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女人也必死无——
“你连月哥哥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还想让我真心实意地关心你?”
符行衣环抱双臂,昂首道:“做梦去吧!”
细微的凉风透过帷幔吹入营内,暧昧地撩动了男人的一缕及胸长发。
柔软的发丝正巧飘到了薄唇的唇缝中,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尾竟晕染开一片殷红。
良久,他轻声问道:“月哥哥?”
见鱼儿上钩,符行衣心头一喜。
不管他是否真对自己有意,反正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这种怪人的。
比起和他在一起,自己情愿少活十年。
长得再好看都不行,那货的臭毛病实在太多了。
最好趁早说明白,断了他的念头。
否则到了以后,假如“宁如鸢”的身份被拆穿,又来个像李绍煜那样的牛皮糖,烦死人了。
“八年前的中元节,在横云岭,是他从一群山匪中拼死救的我。
“他帮我挡箭,整晚带着我逃掉追杀,要不是月哥哥,我早便死了。”
符行衣满脸嫌弃,把聂铮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摆明了是嘲讽,还故意夸张地道:
“人家武艺高强,貌胜潘安,还是一等一的温柔善良——只有这种人才是值得被真心喜欢的,聂、大、将、军!”
聂铮的眼神一改平日的冷漠倨傲,反而有些内敛的柔和。
他破天荒地微微勾了唇,然后立即恢复成一脸冷漠的模样,睨了一眼面前的少女。
“花痴。”
符行衣不悦地蹙了眉,冷哼道:“花痴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他。
“多年来历经苦难,若不是心中期待着有朝一日能与他重逢,我岂会活着撑到现在?”
见聂铮神情有异,符行衣心中窃喜“有效果”,决心摩拳擦掌再加一剂猛药。
便一本正经地道:“可以说,没有他我就会死!”
少女昂首挺胸,放出豪情壮语。
直率、坦诚,而且胆大包天。
东齐从来没有任何女子像她一样敢爱敢恨。
大多数女子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字闺中时克己守礼,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然后听天由命,终其一生不知自由。
终其一生,不知何谓潇洒与肆意。
他微微抬手,符行衣还以为自己要挨揍,于是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只待与聂铮拼命。
不料,头顶被宽厚而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揉了揉。
“天色已晚,回去吧。”
聂铮突然靠近。
两人的鼻尖贴了一瞬。
“笨蛋。”
符行衣:浑然不自知地对着正主疯狂告白ing~
聂铮:(脸红)……
符行衣:这样肯定就不喜欢我了吧哈哈哈哈……卧槽!为什么好感度多到溢出来了?!
聂铮:(脸红)笨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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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章十六:心事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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