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家的小戏精》飞飞鱼的碎碎念

11、不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怎么就没可能了？”文瑞却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在他的腰间，上半身接触到冷空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眼泪也随着涌了出来，“先生为什么非要把我拒于千里之外？如果您不喜欢我，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拒绝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又这样对我？”
　　程弈嵘被他吵得头更疼了，再加上冷风往被子里钻，让他十分不舒服，他唰地一下也跟着坐起来，言语间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文瑞！我给你什么希望了？对不起，我承认，是我喝醉了酒，到底是怎么把你带回家的我也不记得了，反正全凭你一张嘴说了就是，但是，酒后乱X，一次是你，两次还是你，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换个酒吧都能碰到你？你真当我傻呢？我没和你计较也就算了，你还要倒打一耙来怪我？我自问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的耐心都要被你耗尽了，我惹不起躲得起，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客房，明天早上自己打车回去，我以后会尽量避开你，也麻烦你见了我绕道走，别再被我‘抓着带回家’了！”后面那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说完，他便没再理会对方，拉着被子闷头倒在枕头上，背对着文瑞，闭上了眼睛。
　　可这么大一个人坐在他身旁，他怎么能安睡呢？
　　他承认，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从来没对男孩说过这样狠的话。
　　文瑞会不会很难过？
　　他这样会不会让文瑞很难堪？
　　文瑞会哭吗？
　　他好像有点听不得文瑞哭，也看不得对方的眼泪。
　　他怕自己会心软。
　　他拿这个孩子总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上一秒还笑着开玩笑，下一秒就能突然闹成这个样子。
　　可是……
　　没有。
　　文瑞没有哭。
　　过了很久，程弈嵘开始犹豫要不要回头去看看的时候，身后有了些动静，过了会儿，他感觉后背又有一片温暖靠了上来，对方的手臂强行穿过他的身体和床之间，抱住了他的腰。他甚至能感觉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肩头。
　　他全身都僵住了，不敢动弹。
　　文瑞在他肩膀上落下一串吻，随后就安安静静地靠着他，再也没别的动作。
　　他感觉这样的文瑞很陌生，不哭也不闹，竟然难得这样好的脾气。
　　又过了一段时间，程弈嵘见他不再闹腾，也感觉很累了，便没再去管他，打算就这样睡去，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叹息，紧接着是文瑞无奈又委屈的声音：“你看，又不推开我，这不是给我希望是什么呢？……算了，让我最后再这样陪你一晚上吧，我以后不会再烦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文瑞就起床了。
　　夜里大概是程弈嵘翻了个身，文瑞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两人面对面侧躺着，自己被他抱在怀里。
　　昨夜被文瑞闹了一通，程弈嵘睡得不算安稳，是以文瑞刚在他怀里动了动，他就醒了过来。他闭着眼睛，感受到文瑞又凑近了他，紧接着他的唇角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这次的相触远比上次要来得久，久到他感觉自己就要装不下去要睁开眼的时候，那阵触感就没有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怀里一空，被子掀起时带起的风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文瑞又替他掖好了被角。
　　房间里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房间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响。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见房间外面的动静，只是估摸着文瑞差不多已经离开了，这才缓缓睁开眼，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才六点一十。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闷闷的，他却说不出为什么。
　　这下，应该都结束了吧？
　　他不用在担心那小子又给自己下套了。
　　也不用再供祖宗一样哄着那小子了。
　　程弈嵘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回身仰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慢慢放空了。
　　六点半的时候，程弈嵘发现自己再也睡不着了，便也起了床。走到洗手间里，他看见牙刷架上，自己的电动牙刷旁，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牙刷，而透过镜子看身后的毛巾架，上面多了一条天然色的毛巾。这些都是他昨晚给文瑞的。
　　洗手间的衣物篮中放着一套睡衣的，想来是文瑞把衣服穿走了，包括那件衬衫，只把换下来的睡衣留在了篮子里。
　　洗漱完后，他挂好毛巾，回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视线下移，又落在了那只牙刷上。
　　他迟疑了一下，伸出手从牙刷架上抽出那只小小的牙刷，刚准备往垃圾桶里扔，手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算了，鬼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每次都说不再见他了，结果还不是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和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这么想着，他又把牙刷放回原处，转身出了洗手间。

　　这次文瑞难得得十分守信，就真的没再联系过他——虽然到目前为止，距离上次分开，也就才三天而已。
　　周四中午，程弈嵘在办公室吃着秘书小姐帮他点的外卖，林越铭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你还别说，老程，你的决策还挺对的，今天校招会上，我看投简历的人还真不少。”林越铭走到沙发边上，在程弈嵘身边坐下，看了眼桌上餐盒里的菜，“啧，你就不能好好去食堂或者饭店吃一次饭吗，天天都窝在办公室吃外卖，这么无聊的地方你怎么能吃得下饭啊！”
　　程弈嵘朝办公桌的方向努了努嘴：“呐，一堆的文件还没看，哪来的时间出去吃饭？你怎么跑校招会上去了？”
　　“嘿嘿。”林越铭笑了笑，“这不昨晚在那边玩得晚了，就找了个酒店住着了嘛，上午回家路上经过A大，想着没什么事，就进去看看了。”
　　“还顺利就好，希望这次能多招几个有用的过来。”程弈嵘咽下口中的饭菜，点了点头。
　　林越铭看了看他，突然用肩膀撞他：“诶，我发现你家小孩还真是善妒啊，这样的人你也受得了啊？”
　　程弈嵘愣了一下：“我家小孩？”
　　“对啊，我今天碰到上次跟咱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生，她跟我打招呼，我就顺口问了句他们那个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你猜怎么着？”林越铭故意买了个关子。
　　“什么女生？哪个项目？”程弈嵘还是一脸茫然。
　　上次看了太多个项目，他已经记不得具体的人了。
　　“文瑞那个项目！”林越铭提醒道，“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入不了眼呢，你这过目就忘的本事到底是怎么练成的啊！”
　　程弈嵘想了想，这才记起，文瑞组里的确是有个女生和他们一起吃了饭，为此那天晚上文瑞还特意去找他诉说委屈了，结果两人又吵架了……
　　他摇了摇头，想把那些烦心事从脑袋里甩出去，然后看向林越铭：“然后呢？项目怎么了？学校那边把投资还回去了吗？”
　　“不知道啊。”林越铭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见程弈嵘又皱起了眉头，这才停止了卖关子，“那女孩说，她已经不在实验组了，所以不太清楚。她说上次吃过饭后，第二天早上她提前十分钟到了实验室，没想到文瑞已经等在那里了，当场就把她开除了，给出的理由是，她作为组员，却比组长还晚到——可是当时其他组员都没到，就文瑞一个人在那里，单单就把这个女生开除了，这不是善妒是什么？”
　　听到这里，程弈嵘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还笑？”林越铭“捶胸顿足”道，“你看看你家这小孩，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公报私仇！那项目还要不要做了？下次你再和其他的组员说句话，人再跟你握个手，回头一整个组就剩他一个人了。”
　　“行了行了。”程弈嵘打断他的碎碎念，“要我说，这就是你惹出来的事，好端端的那天非要说什么‘我的人’，平白惹人误会。”还害得小孩跑来对他“兴师问罪”！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本来我以为，这小孩儿对你有所图谋，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也不图什么啊，要我说，又是偷吻你又是吃醋的，没准他真的是喜欢你啊，你要不……就试试？”林越铭给他分析了一通，最后给他提了个建议。
　　程弈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偷吻我了？”
　　“啊？不是你说的吗？你说之前在植物园……”林越铭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指着对方，“不是吧？他又……又……”
　　程弈嵘闭了闭眼，做出个懊悔的表情，弯腰前倾去收拾茶几上的餐盒，收拾好后扔进垃圾桶里，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我要工作了，你赶紧回办公室去，天天打听上司的事情，像什么样子！”
　　“诶诶诶，别急着赶我呀！”林越铭跟着程弈嵘走到办公桌前，眨了眨眼，“本少爷我可是出了名的恋爱高手，你不管是要不要跟他继续发展，我都可以帮你分析分析给点建议啊，对外都是收钱咨询的，对你嘛，咱俩好兄弟这么多年，回头请我吃饭就行啦。”
　　程弈嵘冷哼了一声，挖苦他：“你那叫恋爱？别说一天换一个，就是上半夜和下半夜还是不是同一个人都难说吧？”
　　“哟！”林越铭这下更来劲了，“合着哥哥您这是真的在考虑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啊？看来这个叫文瑞的，手段还真是可以啊，居然让你起了这种心思。”
　　程弈嵘拿起一份文件，翻了两页，又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林越铭：“不是他厉害，只是我如果要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管对方是谁，我都想认真地和对方相处，而不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但是之前那么多人往你身前凑也没见你起过这样的心思啊——”林越铭看着那个朝自己砸过来的空文件夹，身子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最后那个“啊”字也是在喉咙里辗转了好几个音调才落地，他刚一稳住身子，便连连往后退，“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走我走，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真是的……”话还没说完，林越铭就以光速闪出了办公室。
　　程弈嵘看着半开的办公室门，发了会儿呆，然后看向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文件，终是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算了，大不了今晚加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