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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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个色鬼，我报复过不少人。我不为自己的恶感到羞愧和不安，也不想去改变自己。我一直觉得，越是漂亮的女孩，越要歹毒残忍。”乔莞尔将被风吹起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黎知之看着乔莞尔精致的容颜，思考着该怎么回话。
“我想我不会、也不愿意成为和你一样的人。曾经我也想过，做一个没有心的人，只爱自己，不对任何人动情，人善被人欺，绝对要冷酷地对待这个世界。但是最后还是想做一个善良的人。”黎知之轻声说，“人们在祝福的时候总是说，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可是如果每个人都选择优先保护自己残忍对待别人，那么谁都不会被别人温柔以待了。”
“你想做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不愿意来爱我呢？”乔莞尔直视着黎知之的眼睛，“既然我无法改变你的选择，那就换种方式好了。那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来替你做。谁都别想再伤害你，就算是伤害，也只能由我伤害你。”
黎知之避开乔莞尔的目光：“你刚才说比起爱，你更希望我恨你。现在又跟我说希望我爱你。上次聊天时，我也跟你说了，如果你是天使，我便愿意爱你，可你不是。”
“你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我明明知道的，爱这种东西是最不可能长久的，但是对于你，我又怀了那份缥缈的希望。”乔莞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并非爱情，是知道BE结局后依旧不可避免的心动。”
“那你不应该走主线，应该走番外和同人。人生哪有什么BE、HE啊，总会有新的忧伤和快乐。”黎知之看着平静的湖面，“乔莞尔，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而且，我讨厌任何意义上的三角关系。”
“你喜欢卓于群？卓于群能够带给你的我也一样可以给你不是吗？甚至作为女人，我比他更懂你不是吗？还是说这是性取向的问题？”乔莞尔不解地问道。
黎知之没否认也没肯定：“不仅仅是亲密关系，哪怕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和你也是不可能的。如果我纵容你对我的感情，你和我喜欢的那个人都会受伤。爱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我不会劝你放弃我或者和你暧昧，我只能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爱你并且和你保持距离。这不是性取向的问题，是忠诚的问题。”
“忠诚？写在证上的感情都容易破碎，连名分都没有的感情哪来的忠诚？”乔莞尔讽刺地笑了，“男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东西，他现在会珍惜你不过是因为没得到你。真的得到了很快就会腻了，甚至嫌你烦。”
“你发现了没有？你一直在强调女人和男人的区别。男人怎样怎样，女人怎样怎样，可是除了生理上的差异，我们生下来时都是独立的个体。个体的差异性远大于整体的差异性。有坏男女，就会有好男女，甚至好坏掺杂的男女。你最终挑选的那个人难道是大众固有印象里的人设吗？不是，是和你的各项数值相匹配的人。”黎知之没感到生气，“如果你一直局限在男女的思维里，那么你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己，只是把自己塑造成最容易被大众所接受的形象。”
“性取向也不是一段爱情的决定因素，只是你在选择另一半时给出的匹配标准中的一项标准。”黎知之微微将头低下去，看着自己交叉的双手，“一个跟你说你可以伤害他没有关系，一个跟你说你可能会被她伤害，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呢？”
乔莞尔笑了：“你对我可真是残忍啊。你知道吗？我爸和我妈从我有记忆起就不停争吵。他们不像是恋人，像仇人。我幼儿园快毕业的时候，他们离婚了。我很害怕，我害怕我妈和我爸都不要我，所以他们希望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努力变成什么样。”
“我爸有钱，我妈也有钱，有钱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吧？我知道的，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抱怨的？丑的人不也活着？穷的人不也活着？又穷又丑的人不还是活得好好的？所以我并不觉得我的父母亏欠我，无论是创造我还是养育我他们都做得非常好。”
“可是他们每次见面的争吵都在提醒我，我是一个爱情失败品。小学三年级，我妈再婚了。小学四年级，我爸再婚了，我妈怀孕了，我有了一个弟弟。小学六年级，我爸也有孩子了，我有了一个妹妹。”
“我妈幸福了，我爸也幸福了，他们都有了完整的家庭，只有我，支离破碎。我有两个爸，两个妈，可谁也不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看着我妈和我爸越来越喜欢我的弟弟和妹妹，我不难过，因为我不爱我的父母，所以他们不爱我也是可以的。反正只要给我钱把我养大成人就好。”
“平时来接我的可不是我父母，他们没那么多闲工夫来照顾我。是请的保姆，很早的时候就照顾我了。”
“这只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爱是单薄无力的，唯有恨是万古不灭的。我爸和我妈不会相守一辈子，却能恨上一辈子。哪怕被许多人喜欢，我仍然会觉得，那些爱早晚会消失的。”
“你似乎有点排斥我和卓于群的事呢，我跟你说我追求过他后，你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又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啊，卓于群真是我人生的一个败笔，为什么我会以为他能理解我呢？他会选你，可不是为了让你伤害他，是笃信你不会真的伤害他吧？真是卑鄙的男人。”
“我讨厌当一个乖乖女，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扇那些说着为我好其实不断提要求的大人一个耳光，把辣椒水灌进色鬼的眼睛里，用黑笔在嫉妒我美貌的女人脸上画乌龟。”
“我喜欢你对任赢的诅咒，人渣就应该去死啊，可怜施害者的人才是真正有病吧？我喜欢你在男人面前拿刀的样子，可怕？明明那么可爱。你看，你不被别人认可的地方我都能接受，只有在我这里，你的恶才是合法的。”
“我喜欢又讨厌你的善良纯洁。它们让你默默地承受痛苦，真讨厌啊！可是它们又是我无论怎样伪装也无法真正得到的东西。”
“哪怕是拒绝我，也请在了解我的所有后拒绝我。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我放弃了我所有的伪装，把我最真实的东西展示给你看，虽然你根本不相信我。”
“卓于群是一个选择，在我所能看到的范围里最好的一个选择。但是当我认识你之后，他就不是了，你是我现在，最想得到的。”
“我不是天使，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天使。我的确自恋，比起研究别人，更喜欢研究自己。我自信，哪怕我缺点特别多，总会有一两个地方可以吸引你。”
黎知之站了起来，俯视着乔莞尔，用冰凉的手触碰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为什么要不停地说胡话呢？”
乔莞尔抓住那只冰凉的手：“你就这么畏惧我的喜欢吗？我还以为跟你说了我的家庭后你至少会怜悯我，对我好一点呢！”
“你不知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吗？如果我没有录音的话，你会怎么对我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乔莞尔，你还是别再靠谎言和谣言活着了，早晚有一天你会身败名裂的。在这样一个网络时代，你那点财力和背景，是没办法把自己洗干净的，被网暴也是很有可能的。”黎知之想要将手抽回来。
乔莞尔没有松手，反而把黎知之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你在担心我啊？这么担心我的话跟我在一起不就好了？努力来感化我不好吗？你真能感化我的话，很多人或许都可以因此得救呢！”
“我想我会愿意在你的伪善死亡的那天出席它的葬礼的。可惜的是，你并不愿意将它埋葬，只是任由它在你的身体里溃烂。”黎知之还是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真有意思，就像舞台剧一样。你说着像诗一样的台词，忧郁又愤世的语调。”乔莞尔露出讽刺的笑容，“人就是越成长越虚伪的生物。你想的太多了，执着于善、真、对，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那些美好都被生活磨灭后还能不能说出这些神性的话来。”
“如果那些美好在我体内死亡，那么也一定会在我的体内重生。就好比细胞的全能性，哪怕已经定型，也有无限的可能。”黎知之打算结束交谈了，“走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乔莞尔问道。
“不，我急着回家学习。谁闲着没事跟你讲那么多大道理？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爱不爱我随你的便，别想在我的生命里留下厚重的一笔。我不在乎你，你就什么也不是。”黎知之说着便往停车的地方走。
“哈哈哈哈，你这个人真是的，最喜欢你了~”乔莞尔并没有感到难过，笑着跟在了黎知之后面，“不如来我家过夜吧，我一个人睡害怕啦～”
“你再乱说话就把你扔这里了。”
“哎呀，学习的话我也可以辅导你啊，我理科也不差的。或者你教我也行啊，我是爱学习的好孩子～”
“你才不是好孩子吧？”黎知之不理乔莞尔。
“呜呜，原来黎老师想要惩罚我吗？但是老师要温柔一点哦，不可以太变态哦~”
“你可闭嘴吧。”
“想要接吻可以直接说嘛，但是光闭嘴可没办法伸舌头。”
“……”
“上次你看到我的指甲明明那么讨厌，却不反感我化妆吗？”
“我只是讨厌不合时宜的事而已。艺术节本来就是展示美的，所以化妆也没事。但是平时的话感觉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那种？或许我内心里还是希望学生可以更纯粹一点，有更自然的美？”黎知之答道。
“怎么办，你怎么正经得这么可爱？你是风纪委员吗？我可不止涂了指甲油，你要检查一下我的身体吗？”
“……”
“实在讨厌的话把我扔下不就好了，干嘛要送我回家呢？”
“你化妆了，比平时更好看。太晚了留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等一下，你给我松手，不准搂我的腰！”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