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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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于群随母亲秦芸珍坐在席位上。这宴席是为哪位亲戚操办，请来的都是哪些人全与他无关。
最左边两桌坐的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卓于群的爷爷奶奶在其中一桌上。卓爷爷左手夹根烟，跟老一辈吹嘘年轻时的能耐，从一句“想当年”开始讲起。烟的火苗微微闪烁，燃下的灰却泄露出不被人注意的冷落。每每讲到需要“润色”的地方，卓爷爷便吸一口烟，在烟雾的遮掩下给故事的人物添上朦胧的光。
其他爷爷往往并不听他讲完便开始插嘴，左插一句，右插一句，将故事的走向拐个弯，借机说自己的故事。
卓奶奶辈的奶奶们虽无吹嘘的才干，却有着“千里眼”“顺风耳”，住在最东边却能知道最西边的事。这一桌的卓奶奶们聊的不是这一桌的感情，而是别人家芝麻小事的洞察心得。
她们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哈哈大笑起来。要是有人聊到另外一桌的卓奶奶们，氛围会立刻严肃起来，声音不自觉放小，头不自觉靠近，时不时若无其意地瞟“当事人”一眼，有着“背后”的兴奋和刺激。
也有那么一两桌，会坐几个老太、老太爷般的人物，他们身边通常都坐着他们的女儿或儿媳。同桌的总会问几句“还记得我是谁啊？”，要是答上来了，询问的便高兴异常；要是没答出来，询问的便叹气，流露出同情的目光。那些女儿或儿媳便急急说道：“哎呀，您再想想，他是XX啊！”
像秦芸珍这一桌的，往往是父母带着孩子凑一桌。秦芸珍这一类妇女没有许多别人家的小事可聊，她们的话题永远是家庭和工作。先攀一攀孩子的成绩，再吐一吐孩子不省心、老公没出息、公婆不好相处的苦水。有的妇女孩子太小，抱在手里，其他妇女便乐于逗小孩玩。
至于卓于群这样的少年，自然是全程低头玩手机，偶尔被父母喊起来向一些长辈问好“二舅父好”“三奶奶好”“五姨好”……要是没有父母在身旁，完全不知道该喊什么。他们往往有许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但感情不深，不常见面，见面也不说话。
宴席快开始的时候，秦楚和她父亲秦东、母亲曹霞才赶到。
曹霞让秦楚坐卓于群旁边，秦楚不乐意地反抗了几句，还是坐在了“指定位置”。
卓于群看秦楚一脸不高兴，笑道：“怎么，不想跟我坐一块儿？”
秦楚拿出手机，也不看他：“对啊，看到你，我妈又要拿我作比较了。每次都是让我向你好好学习。真是见鬼，学你什么，学你打游戏吗？”
“我身上那么多优点难道你看不见？打游戏怎么了？总比你天天看言情小说，追脑残恋爱剧要好吧？”卓于群的语气非常不友善。
“我跟你说，就你这种人，谁跟你谈恋爱谁倒霉。以后你有了女朋友，她追剧追星时你就站一边嘲讽，她找你聊天时你打游戏……谁愿意跟你谈恋爱啊？我看言情小说怎么了，追剧怎么了，我要你喜欢我了吗？”秦楚怼了回去。
卓于群没有说话，陷入思索当中。他明白自己糟糕的地方在于，带有轻视部分人群的清高。理智上，他应该尊重秦楚这类人的兴趣爱好，即便不喜欢。但是他好像天生要和“一般人”作对，他讨厌那些兴趣爱好，讨厌到无法去尊重。
难道男生在打游戏时不理女朋友是错的吗？难道一个男生只有纵容宠溺女朋友才能算是优质男友吗？为什么那些女生在渴望被宠爱的时候不去考虑她们是否值得被宠爱呢？难道男生在奉献的同时不需要同样的宠爱吗？
除了女性的言情，男性的“言情”他同样讨厌。后宫的存在不是一个男人魅力和能力的体现，是欲望和滥情的掩饰，是通过得到更多的爱来达到自我价值的肯定。男主总会比女主强，总会在各种邪恶势力的手下保护女主是社会的长期认知，而这种认知的本质是，男性“高一头”的地位。
人缘好、受欢迎的卓于群是融入一般人的卓于群，像秦楚那样知晓他“厌恶”的人不会再喜欢他。
他突然想到白阑，如果真的有一个人，了解到他独特的内在后仍然喜欢他，那个人只可能是白阑。
真奇怪，遇到白阑前，他的世界热热闹闹；遇到白阑后，他所有的热闹都成了万花筒里的碎片。这些热闹需要他借助掩饰自我的镜子，需要他动手扭曲自己的想法，需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待外界。
卓于群想让白阑看到更多的自己，也想看到更多的白阑。白阑似乎不愿意他向她靠近，他要是知趣，应该“见好就收”，而不是“得寸进尺”。他偏偏不想做一个“体贴”的好友。他已不满足于模糊的虚拟，想要一步步走向真实。
卓于群回过神时，热菜都上了好几道了。他夹了近处的一块牛肉，继续跟秦楚说话：“你有赵瀚海□□吗？”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赵瀚海的□□了？很奇怪啊！你跟他小时候不是关系挺好的，怎么连他□□都没有？”秦楚嚼完嘴里的菜，感到疑惑。
“跟他关系好的时候□□还不流行，后来见的次数少关系渐渐淡了。再说了，男生一般见面聊的多，在网上很少聊天。”
“我有是有，就是不想给你。”秦楚狡黠地笑了笑，“你最好从实招来，到底想干什么。”
卓于群深知秦楚的特性，故作无所谓地说：“不给就不给吧，下次和他见面时我自己跟他要。”
“给你。”秦楚觉得没意思，将赵瀚海的账号页面截图发给他，“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卓于群给赵瀚海发了好友申请后将手机熄屏，安心吃饭。
菜上到一半时，卓于群听到手机震动一下，赵瀚海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还给他发消息了。
赵瀚海：“卓越，怎么突然加我好友了？【黑人问号脸jpg】”
卓于群：“有事想问你。你上次给我的□□号我加了。她叫什么名字？”
赵瀚海：“你居然去加了而且还加到了！你怎么加到她的？【一脸震惊jpg】”
卓于群不想告诉赵瀚海自己“男扮女装”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和她现在是好友了。我想知道她现实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成为朋友。”
赵瀚海：“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北方‘噫’笑一声jpg】”
卓于群：“没有。我跟她才认识没多久，怎么可能喜欢她？只不过还算聊得来。再说了，在现实生活中，我未必就对她感兴趣。”
赵瀚海：“可你现在对她明明很感兴趣啊！别傲娇了，少年，我已经看穿了一切。【滑稽jpg】”
卓于群：“……”
卓于群：“我就是问个名字，你在脑补些什么？”
卓于群：“我怎么就傲娇了？”
赵瀚海对“我怎么就傲娇了？”进行回复：“这句话就很傲娇。傲娇本娇，鉴定完毕。【柯南扶眼镜jpg】”
卓于群：“别扯远了，你说不说？不说算了。”
赵瀚海：“谁让我们是兄弟呢，我就告诉你吧。她叫黎知之。”
卓于群：“你和她以前不是同桌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瀚海：“你不是说只问名字吗？【狗头jpg】”
卓于群：“既然都问过名字了，顺便问一下她的为人，不行吗？”
赵瀚海：“你的‘顺便’好随意哦！我都告诉你名字了，你在学校里打听一下，自己去了解她不是更好？”
卓于群不再回话，退出□□。了解……怎么了解？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宴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