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神话]皓月与龙（敖寸心）》缓缓入惊蛰

33、故地重游

　　白水龙宫从外面看与十数万年无甚区别，依旧流光溢彩、熠熠生辉，宫门前硕大的夜明珠映衬以一块凹凸不平灰朦朦的奇石，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奇石上书写着弯弯曲曲的图文。
　　陆压在此处驻足，寸心也停在了一旁默默等候。
　　陆压盯着奇石看了半晌，撇了一眼一旁无所事事等待的敖寸心问“你可知这是何物？”
　　寸心懵了，猜测到“小龙不知，瞧着是个石碑？”
　　可能是年纪大了，陆压也许被磨去了少年血性，见了肖似敖凛的寸心，
　　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那确实是石碑，碑上是上古神文，现如今来看晦涩难懂、意喻不明。
　　“上古时代离你们这些小辈是遥远了一些，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也算是月宫之物。”
　　寸心听到月神名号以为是现今掌管月宫的嫦娥，心情瞬间就不好了，秀眉微皱。
　　“月宫？难不成还是那太阴星君广寒仙子的东西。”寸心瞧着这石头越看越不顺眼，要不是陆压在场，怕是已经将这块石头砸碎了丢出去，省的碍眼。
　　陆压轻蔑的笑了一下，像是极瞧不上嫦娥一般“这倒是你们没见识了！月神与嫦娥云泥之别，怎么能相提并论！”
　　寸心暗道不妙，连忙改口“自然不是，道君莫恼！”
　　陆压面色稍霁，却又开始故弄玄虚，望着奇石上的神文一字一句的念道“凛冬寒寒冰剑起，皓月当空未可知。蛟龙渊底汇月影，望舒车驾度寒川。”
　　寸心听了，心中莫名伤感，仿佛如鲠在喉“道君说的…可是龙汉初劫那时月神仟阿与我龙姑姑敖凛的前尘往事？”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陆压说完，轻挥云袖，白水龙宫的大门应声而开，陆压足尖轻移，彳亍而去。
　　寸心连忙跟上去，想为陆压引路，可陆压竟是比寸心还熟悉白水龙宫一般信步而行，像逛的是自家的宅子一般。
　　白水龙宫弯弯绕绕的九曲回廊，陆压如履平地一般，寸心也只能紧紧的跟着，不敢走神。
　　终于转过最后一段九曲回廊寸心一抬眼见到了一处熟悉的庭院。
　　那庭院还是如寸心和海晏上次来时一般无二，依旧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灰蒙蒙的连牌匾都快掉下来了，庭院旁边的地方依旧打扫的很干净，琉璃瓦覆盖的水晶宫殿熠熠生辉，映衬着这庭院愈发的破败。不堪。
　　陆压停在了那庭院门口，望着那灰扑扑落满了泥浆的牌匾出神。寸心原本是不敢打扰陆压道君睹物思人的，可实在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吊诡，这才出声问陆压“道君此处有何不妥？”
　　“没什么不妥，只是故地重游，万载岁月流转，这地方除了旧些，依稀可辨，确是感慨万千。”陆压眼睛没有离开牌匾，只感慨道。
　　寸心又问“寸心可有此幸，得窥前尘真容…”
　　陆压也不进去，只在门前静静立着，过了一会陆压回身望了望寸心像极了敖凛的面容，才道“告诉你也无妨…”
　　院外忽有阵风吹过，院中似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穿过破败的院墙，传向院外，寸心被那细碎的声音惊扰，可陆压却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那时天地初开，天地交合，万物皆生。飞禽以凤凰为长，凤凰得交合之气，生下孔雀和金翅大鹏。孔宣便是凤凰长子，而金翅大鹏就是迦楼罗…”
　　“龙族祖龙除四子外，晚年幸得一女，宠爱非凡，此女…丰神俊逸天资卓绝，六界无人能出其右，便是你的姑姑…敖凛。”
　　寸心听着陆压絮絮叨叨的讲着，突然回想起与万圣共情之后做的那两个梦，顿时心驰神往，听的更仔细了些。
　　“东方有一国，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称羲和之国。”
　　寸心闻言问道“是羲和神君的母国吗？”
　　“你们小辈也许不知道…本座虽是散仙却出身妖族，是妖皇帝俊幼子，本座幼年时恰逢龙汉初劫，曾被母神送往羲和故国居住过…”陆压说罢，顿了一会，似在怀念什么。
　　“母神嫁与父君后，羲和之国就交于月神管辖…算起来，月神与本座也算是表兄弟…”
　　“那时羲和之国毗邻东海，月神纤阿常常驾着月神车驾路过东海，东海之畔也常常有一银甲少女，随着月升日落对月舞剑…”
　　“后…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二者心中具有挂碍…”
　　“不成想…凤凰向祖龙提亲想让迦楼罗娶了敖凛，龙凤两族也可化干戈为玉帛，平息数千年的战火，以结万载秦晋之好…”
　　“那迦楼罗虽骁勇善战，但却极恶龙族，常常以龙为食, 敖凛心中不满，常常与迦楼罗大打出手…”
　　寸心连忙问“后来呢？”
　　“后来……亲事也就不了了之”
　　“再后来，就是众人皆知的妖巫大战…纤阿战死，敖凛痛不欲生…不久就随纤阿而去…这白水泽以前是敖凛的封地，那时候比现在大的多，而今八百里白水…只留下了这些断壁残垣…”
　　“世事难料啊…”陆压说完，回身望着正在出神的寸心。
　　只见银色的月光透过水面直入白水，那龙女在水底粼粼月碎下紧皱眉头，眉间明眸似溶了星辉，仿佛间陆压只觉得月下舞剑的少女从东海消失，又降临人间。
　　寸心听完，愣了半晌也只能道一句“道君节哀…”
　　“节哀？没什么值得挂碍的，你们龙族无转世轮回，一朝陨落，只剩躯体，躯体尚且会腐朽，神魂更是无处可寻，哀又能有什么用……”陆压说罢，往院落大门方向迈步走去，伸手推开了那院落的门。
　　推开门，院落里海草丛生，地上的青石被厚厚的青苔覆盖，院落正中一座小楼，破败不堪。
　　“此处如此破败，无人打扫，道君还是莫要进去了。”寸心见陆压抬腿就要进门，出声劝阻道。
　　“无事，贫道来过此处，白水龙宫初建好时，此处便是这个鬼样子了，并不是年久失修所致……”陆压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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