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生草攻略》一只新鲜食材

4、标准型回忆杀

　　【草！早知道汉默这么狗我就提前把防护罩打开了！我说过不要冲动，不要莽！】
　　【你可千万别死啊！】
　　系统拼命打开一个个防御功能，却被告知能量不足。
　　然后它一次次重复着开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功能。
　　一次又一次。
　　【我真的不想被迫死机，我才出生没几天！】

　　系统大声嚎啕着，意识到再也没有人会听见之后，慢慢转成了小声的抽泣。

　　【你那么聪明，干嘛要相信我说汉默不会立刻刺杀你啊！】
　　【我还想问托尼·斯塔克为什么在那一天可以这么勇敢……我想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宿主会成为什么样的主角。】
　　系统不停地絮絮叨叨，仿佛这样就能消减心中的恐惧。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系统404从巨大的恐慌中安静下来，开始试探着和外界取得联系。

　　它入侵了李草的手机，先屏蔽了陌生的定位，才打开了录音器。

　　一阵悠扬的圣歌传来。

　　系统悄悄的提了口气。

　　这么快就现场超度……肯定整个头都被狙击枪给打烂了。它小心翼翼地入侵了教堂的摄像头，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准备。

　　说实话，系统404虽然喜欢嘴臭嘴贱，喜欢四处八婆，喜欢逼逼赖赖，喜欢说脏话爆粗，喜欢大吵大闹。

　　但它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有着和人类相似的情感。
　　两个星期就是养条狗，突然死了也会舍不得。

　　更别提这是个人，活生生的。

　　会笑，会难过，会演戏，会让别人觉得他根本不痛苦，会……真挚地和救过自己的人道歉。
　　系统在李草说谢谢的那一瞬间偷偷测了他的情感值。
　　用母体能量，百分百的真诚。
　　他没在演戏，但是他的演技可以好到能让所有人都分不清真心实意和逢场作戏。
　　包括系统，它的cpu在李草对它说“我们需要合作”的时候，小小的过热了一下。
　　它那时候觉得这种真诚一定是假的，但还是特别可耻地感动了。毕竟李草连他自己都会骗，更别提欺骗一个来路不明的宇宙寄生虫。

　　系统觉得自己可能是用垃圾为原料生产出来的。
　　它不仅保护不了自己的母星，就连一个人类宿主也保护不了。系统不敢看监控，它怕自己的cpu会一下子炸开。
　　那可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
　　它都想好了，反正母星不在了，宿主也死了，主神更是早就灰飞烟灭，只留下了信号塔。
　　何必回去，耗尽最后一点能量让汉默工业身败名裂好了，它的数据里面可是下了一整个漫威宇宙的信息。

　　唉，李草死了，还可能死的很惨。
　　但是……
　　系统404还没有，它起码还能蹦跶个四五天，快快活活地找下家。

　　可李草是系统的第一个宿主，也将会是最后一个。404承认，它比起其它同行有些太过情绪化，真正的智能辅助程序程序并不高。简而言之，它连寄生虫都不是，只能算个宇宙垃圾，就像人类会诞下畸形婴儿一样，它算是同批系统中的残次品。

　　所以系统对孤儿出身的李草很有好感，甚至有些同情，但它并不想在宿主面前展露出来。

　　而且系统其实一直没有告诉李草，它可以主动沉睡去寻找下一个宿主，直到下一次绑定再苏醒。
　　一开始是因为代价太大，想骗骗李草收刮点能量。
　　后来是因为发现李草实际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有天晚上李草半夜爬起来看星星，系统通过共享视野发现环境很模糊，像透着一层薄薄的水。
　　它还以为李草掉进医院的人工湖里了。
　　系统叫他也没有回应。
　　吓得404放了很久很久的“奥利给”励志演讲和“女人当自强”。
　　后来视野慢慢正常了。
　　李草说他当时在测试——眼睛在水里能看得多清楚。
　　然后想起了在海里淹死的马克·里。
　　系统太吵，他又在水里泡着，就没有回应。
　　系统那次出奇的安静，没有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话。
　　它很想怼李草，说他太脆弱，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不就是死了个朋友，怎么可能比我母星没了还痛苦。但它忍住了，它在和李草一起看星星。

　　系统知道李草在想什么。
　　一个弱智童话——人死了会变成星星守护生前爱着的人。
　　特别弱智。
　　系统看着那些东西就想起了自己的母星，那里的臭傻缺主神让他们走，去其他地方掠夺能量回来修复母星。
　　然后它苏醒了，母星没了，主神也没了，修复个屁。
　　信号塔还在，但应该只有半个，传递速度慢的可以。404花了整整九天才完全弄明白母星的遗言。
　　三个字，但换算成星语只是一个符号。

　　【别回来。】

　　怎么可能不回去，那是它的家。它们是掠夺者、是寄生虫、是宇宙垃圾，反正怎么说都好。

　　它们都是母星的孩子。

　　如果真要算起来，主神应该相当于人类世界里爸爸的角色，凶巴巴的，但是那天特别和颜悦色。404有点后悔没有测一测主神的感情，应该是有谎言吧，或者根本测不出来，他们初代机的能力微不可计。
　　那时的母星很年轻，它们不可能不知道初代机根本主动掠夺不了什么，连基本辅助功能都弱的可怜。
　　也许它不该苏醒，得知真相只会增加更多的痛苦和悲伤。

　　但404还是打开了监控，它想看看宿主的惨状。然后勇敢地用信息曝光毁了汉默工业，根本不用害怕自己的死亡。
　　像个真正的英雄那样。
　　像未来的托尼·斯塔克那样。
　　毫不犹豫。

　　它们的傻缺主神和母星一起拥抱死亡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勇敢。

　　404的cpu在不停的发抖，那个地方相当于大脑，主管计算程序的，但系统觉得这东西更像心脏。

　　李草的表情非常安详，略显苍白的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血液，就像去天国解脱了痛苦。

　　准确的说，李草在做祷告，根本没有死。

　　这就很生草了。

　　系统刚刚的各种煽情各种回忆各种忏悔都特么的像个笑话。

　　404先是庆幸，随后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愤怒。
　　【李草!】
　　【吉尔伽·乔石·里!】

　　“是乔什。”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系统差点没忍住自动播放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但它还是忍住了。

　　【你听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们突然失联了。”

　　得到这个答案，系统觉得自己简单粗暴、稳如老狗的人设又回来了。

　　然后就是各种粗口、脏话满天飞。

　　以及赤裸裸的精神污染。

　　圣母像上全都是法鲨的大白牙。

　　BGM换成了爱河和社会摇循环播放。

　　系统没有关掉共享，它自己都快被恶心得cpu裂开了。
　　可透过监控看过去，这家伙还是一脸宁静和幸福的微笑。
　　仿佛一切正常。

　　404想了想，觉得下次得整上克鲁苏那种触手怪类型的。

　　【你完了！】
　　【你敢不理我！】
　　【草！你听到没有！】

　　李草没回答，主要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尝试屏蔽系统的时候玩脱了，不小心听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东西。
　　而是因为，他这次分不清系统404是在叫他名字，还是在骂人了。
　　嗯，真的不是因为屏蔽失误而心虚。
　　【好啊你，特么的，臭不要脸还在笑！】
　　系统关掉了精神污染，抓狂地大吼。
　　【你根本不尊重我，解绑！】
　　【我要解绑！】

　　李草稍微屏蔽了自己的一个想法，以免系统更加愤怒。

　　那就是:他觉得这个系统发起脾气特别像那种拿分手威胁人，实际上只是想被男朋友哄哄的小姑娘。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有上帝吧。”李草忍着笑意说道。

　　他清晰地感觉到系统犹豫了一下下。

　　然后特别特别小声地倒了个歉，好像生怕某人听见了。

　　其实已经听见了。

　　李草记性还不错，而且五感算得上敏锐，比如可以闻见斯塔克身上有他之前调制的解毒剂的味道。

　　原料是叶绿素……

　　主要是，太熟悉了。李草在自己身上做过实验，然后测试完美配比。所以非常恶心那个味道，然后斯塔克可能做了什么改进，那味道变得更加恶心了。

　　毕竟是天才，在恶心人这方面比系统小白要聪明多了。

　　哦，对了。

　　系统的那句话好像是。

　　【那不是怕你死了……】

　　李草记得自己是在问斯塔克的事，系统劝他不要反抗，然后又暗暗为斯塔克打抱不平。

　　这系统……是喜欢斯塔克吧，虽然嘴上不说。

　　当然，这些内容已经被李某人单向屏蔽了，而系统君仍然为捂住了自己的摇摇欲坠的人设而暗自庆幸着。
　　他们都有着痛苦的过去，尽管不尽然相同，但在系统看来，和这样一个内心深处藏着温柔的大男孩一起，总比在宇宙里孤独流浪要……好得多。

　　恰恰相同，李草也这么认为。除了……这只宇宙寄生虫，可能有点太吵了？

　　十分钟前……
　　好吧，他承认，404这家伙回忆的时间有点长。
　　李草冷静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与教堂一模一样的场景，却只有他一个人。
　　准确地说，还有一个穿着亮色橘黄长袍的女人。
　　至尊法师——古一。
　　尽管李草肯定他在这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但他立即就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这个信息突然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看来我来得稍晚了些。”法师的语气显得温柔又平和。
　　李草抑制住内心的疑惑，镇定地回视。
　　先前系统发出的噪音都已消失，他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在这个略显诡异的空间里，和一个突然出现的女性在一起，李草可谓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我想知道，您的目的。”李草快速地评估了现在局势，发现自己不仅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对这种奇诡的力量一无所知。
　　所以，他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准备和眼前这个女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果她想的话。
　　“你也不必如此拘束，我想我并没有恶意。”法师微笑着说道，“若你愿意带着它前往卡玛泰姬，我相信你会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
　　李草抿唇不语，某种奇异的能量包围着他，如同一道透明的屏障。屏障之外，一段狂乱而暴躁的波长扭动着发出各种各样刺耳的噪音。
　　“它属于我。”李草踏出屏障的一瞬间，突然用手掌捂住了嘴唇，却还是从指缝中溢出几丝鲜血。
　　“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抵抗这种侵蚀，但这主要靠你的学习。”至尊法师的笑容仍然温和可亲，“这关系到你在未来做出的一个不可违抗的计划。”
　　李草从上衣口袋抽出丝巾，从容地擦拭身上的鲜血。尽管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却不显丝毫狼狈。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我已经可以出师了。”
　　他的身边涌起墨绿色的幽光，扭曲着想要形成一个类似于某种大型犬科动物的形状，却又飞快四散开来。尽管显得无比诡异，但它们的存在让李草完美屏蔽了身边的无差别攻击的噪音。
　　而身处噪声中心的至尊法师早已不见踪影。
　　李草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充满烟火气息的教堂，一切仿佛只是他的错觉。李草安静地站在人群之中，几乎看不出他有任何与常人相异的地方。

　　【唉，不对啊，你咋突然学会屏蔽这么高级的技能了!】
　　系统后知后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