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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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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正凶猛,下午三四点的太阳依然毒烈,在大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觉得背上要烧起来似的。
陶几从教室跑到小卖部的这一会儿会儿功夫,背上都出了一层汗,他抬手抹抹额头上的汗,从冰箱里找出一根芒果味的兵工厂,然后递了两元钱给胖胖的店主——他们背地里都叫她胖扒皮。
他记得初中的小卖部只有一块,高中小卖部太坑爹了,陶几想。
他撕开棒冰包装纸,啜了几口,感觉整个人都凉爽了下来,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小几几——”
随着这深情的呼唤由远及近,四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陶几身上,就连胖扒皮都胖脸一抖,意味深长地看着陶几。
“都说今年新生有个叫小唧唧的,我还以为是段子,没想到是真的。”
“这父母是跟孩子多大仇,才会给孩子起名叫小唧唧啊,还好是个男的。”
“诶别说,我本来还以为是个女的呢,我听说的版本是叫郦姬,还说上辈子是哪个皇帝的妃子来着。”
“看来谣言不可信,还是我的版本最靠谱,据说他本名掏鸡,小名小唧唧。”
陶几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在冰箱旁边八卦他的几个女生,心说,你们好歹也小声点吧。
罪魁祸首邵子阳亲亲热热地拉起陶几的手,伤心地说:“第一次上游泳课这么大的事,你把你可爱的同桌一个人落下了,合适么?”
陶几冷漠地说:“合适。”
邵子阳身高一米八,胳膊上的腱子肉一块一块的,这体型可谓是男性楷模,陶几一开始还挺愿意跟这样的汉子做同桌,开学第一天就偷偷问了他练肌肉的方法,同桌关系还算和谐。
结果,今天早上上操的时候,陶几从别班同学口中得知,把他“小几几”之名在开学一周之内传遍整个学校的,也是这货。
还可爱的同桌,捶扁你信不信,陶几在心中偷偷发狠。
邵子阳跟在陶几身后走向体育场,他块头大,陶几则又瘦又清秀,走在他身边不像他同学,倒像他弟弟。
邵子阳瞅瞅陶几又白又滑的胳膊,道:“小几几,你是不是晒不黑啊,这么热的天,皮肤跟镜子似的。”
陶几转头狰狞地露出一个笑:“再叫我一声小几几,你就可以跟你的几几say goodbye了。”
邵子阳脸色僵了僵,又喊陶几桃子,勾肩搭背地和他去体育馆,仿佛得了一种不叫别人绰号就会死的怪病,陶几懒得推开他,就背着这个大型麻袋去体育馆了。
城南一中曾接连两年有学生落水身亡,学校因此开设了游泳课,每两周上一次,间隔的那个礼拜上室外体育课,跑跑步打打球什么的。
开学第一周的体育课正是游泳课,无论男女,都把这件事视为最近的一桩大事,十五六岁,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甚至班上有的人已经有了男女朋友,但大部分人都对男女情`爱懵懵懂懂,又憧憬万分。
邵子阳期待地跟陶几说:“你说我们班那些女生会穿保守泳衣还是三点式啊?我希望是三点式。”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泳池分男女,男同学一间,女同学一间,男同学一个老师,女同学一个老师,互相之间连根腿毛都看不着。
原本对三点式满怀期待的少年们捶胸顿足,尤其期待他们班的大美女班花苏晴,脸好皮肤好身材好,这些男生中有一大半都等着看她泳衣秀呢,现在看不着了,遗憾得像考试得了59分。
邵子阳大嘴巴地说:“嘿,没有苏晴,我们这边也有自己的班花啊!”
邵子阳话音刚落,大家齐刷刷地看向站在最左边的一个男生,那男生的个子不比邵子阳矮,大热天穿一身长袖运动服,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仿佛感觉不到热似的,冷冷地站在那里,不跟任何人说话,没有一丝的烟火气。但他的五官极其精致俊美,即便冷冰冰地站在那儿,也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叫沈珩佳。
开学第一天的时候,邵子阳就把班上女生瞅了个遍,选出颜值No.1的苏晴,而沈珩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第一天没来报到,第二天,他刚进教室,邵子阳就喃喃道:“卧槽比苏晴还好看,新一任班花诞生了”。
可怜苏晴班花的宝座就坐了一天,压根就没坐热乎,就被迫拱手让人了。
不过,沈珩佳貌似也不是很想当这个班花的样子……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如有实质般地落在了大嗓门的邵子阳身上,邵子阳大热天的竟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沈珩佳也不想因为一个称呼挑事,亦不搭理其他人,默默地站在人群边缘,很明显地融入不进这个群体。虽然开学才一周,但大家已然有了自己的小圈子,或是报名那天认识的,或是同桌前后桌,大家基本都有了一个牵手去吃饭/上厕所的好基友,唯独沈珩佳独来独往,孤僻得鹤立鸡群。
陶几又看了一眼沈珩佳,问邵子阳:“他初中是在哪儿上的?”
邵子阳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猜不是本市的初中,不然我们学校不可能没有他的同学。”
陶几震惊:“这你都知道啊?!”
邵子阳撩了撩他那不存在的额发,吹了一下,臭屁道:“没有我邵打听打听不到的事,你要是让我盯个人,我连他一天拉几泡屎都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
陶几嫌恶地离邵子阳远了一些。
正插科打诨间,体育老师进来了,老师身高近一米九,高高瘦瘦黑黑的,面色严肃,看上去就不是很好忽悠的类型。
他自我介绍了一下,姓谢,紧接着就带大家做了一下热身运动,还讲了一下游泳的技巧和注意事项,讲完差不多还有半小时,他大手一挥就让大家去更衣室换泳裤,大家都很激动,跟一群小鸭子回巢似的,七嘴八舌地涌进更衣室。
只有沈珩佳,穿着严严实实的运动服,突兀地留在原地。
谢老师问他:“你怎么不去?”
沈珩佳说:“下半节课我想请假,不下水。”
谢老师明显不习惯有人违背自己,眉峰一挑,整张脸便凶戾起来:“哦?说个理由听听。”
沈珩佳默不吭声。
谢老师将他的沉默视为一种挑衅,不耐烦道:“你大姨妈来了?”
沈珩佳依然默不吭声。
谢老师大步走向他,跟沈珩佳之间的距离只有二十公分,满是凶性的眼睛瞪着沈珩佳,肌肉紧绷,几乎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动手。
然而没有,他手往角落一指,道:“既然不下水,那到那边去做两百个俯卧撑,做完我就同意你不下水。”
“不然,让你的家长亲自来找我,当着我的面跟我说,你不上我这个游泳课,那好,以后我所有的课你都不必来!”
沈珩佳没有吭声,默默地走到角落里,一下一下地做起了俯卧撑。
邵子阳一脸“吓得我瓜都掉了”的表情,被谢老师转过来吼了一句“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换泳裤”,连忙拽着陶几进更衣室。
邵子阳一边脱裤子一边跟陶几感慨:“咱们这班花,性子够辣!”
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