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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芸芸众生里,慢慢寻找你的身影 ...

  •   四、在芸芸众生里,慢慢寻找你的身影

      北方有佳人

      “哗----------”一阵热烈的掌声猛地响起。伴随台下的笑声和呐喊声。

      清河县影剧院里,一个来自东北的民间艺术团正在演出,台上的演员演得非常卖力,台下的观众看得如醉如痴。此时台上上演的是一个二人转节目,一男一女正在表演,主持人介绍,男的是正在全国渐露头角的著名演员张三,女的则是他的搭档,也是他的妻子翠花。像其他的二人转演员一样,男的长相猥琐,女的则长得十分秀气。

      两个演员一唱一和,把台下的观众逗得前俯后仰,气氛热烈。

      张三说完一个笑话,对着下面的观众大声喊道:“下面,请一位观众上台配合一下好不好?”

      “好!”观众大声附和。

      “好的,我选一位观众啊,这位大哥,你上台一下好吗?”

      小安此时正坐在台下,张三指向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

      “叫你上去,你就上去呗。”瘦猴捅了他一下。

      小安才反应过来,这种情况以前也经常出现,他也习以为常了,况且在单位里,他也时常上台为大家表演节目。他赶紧站起身来,挤过前面的一排观众,走上台去。

      观众看到一个人走上舞台,张三和翠花喜笑颜开,一边耍着嘴皮子,一边欢迎这个人上台。

      小安眼里,舞台在刹那间风云变幻,台下观众不知所踪,四周化作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阴风阵阵。两只凶恶的东北虎突滴现在眼前,对着自己作势欲扑。

      张三走上前来,热情地与小安握手:“哎呀,大哥长得真俊,大哥贵姓啊?”

      一只老虎扑到小安身前,搭起一只爪子放在小安肩上,一张虎脸离他的鼻子不过半分,阵阵臭气,钻入心肺。一声虎啸,让人丧胆。

      “大哥,你咋不说话啊?”翠花的笑脸如花,声音更是甜美。

      另一只老虎也扑过来,对着小安狂啸。

      “我姓安,安剑。”小安不慌不乱,沉稳作答。他知道,这可能是一种幻象。眼前的这两人,绝不是寻常的演员。

      阴风突然停了,森林还是森林。两只虎化作人形,猥琐的张三,秀气的翠花站在当地。张三抱拳施礼:“果然有气度。北方术士拜见尊者!”

      森林突然不见,台下的观众正在使劲起哄:“上啊,上啊,,,”翠花含羞一笑,轻轻在小安脸上亲了一口,台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此时小安心里已是波澜壮阔:“终于有人要行动了,我身上的谜要解开了。只是,为什么北方的术士要拜见我,尊者是谁?”

      遗世而独立

      在张三和翠花走后的第七天,小安驾车去一百多里路外的省城。办完事回来,已经是下午了。车子在公路上疾驶,西方的晚霞在天空慢慢堆积,慢慢显露出红颜色,让小安想起几个月前问路的老人。是的,就是在那一天,自己遇见了那个老人,晚上做梦梦见那个老人,然后,自己就有了这种超能力,再然后,就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鬼魂,北方的术士来拜见自己,,,,难道这一切,都和自己遇见的那个老人有关?

      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慢慢向车子招手。小安想,也许又是一个搭车的人。车子缓缓降速,在那人身边停下。是一个落魄的中年汉子。

      “老师,您去清河吗?”中年汉子十分谦恭。

      “去啊,你要是去清河,我能捎你一段。”

      “我不去清河,我想让你下来听首曲儿。”中年人脸色突变,话语中透漏出不容拒绝的语气。

      小安心中暗暗一惊,但早已经过了鬼魂和张三的历练,再加上现在自己也不是平常的人,不管眼前这人有什么诡计终究害不了自己。答应一声,大咧咧的走下车来,随手把车门关上。

      此时,整条公路上,没有一辆汽车和行人。小安和中年人,一前一后站在车子一边。中年人开始唱歌。声音高亢激越,唱的是秦腔。

      近处的树木突然变远变小。公路渐渐消失。眼前的一切都已看不见。天色渐渐变黑。中年人的歌声听起来,像极了战场上的号角声。

      无数的古代士兵,穿着盔甲,举着兵刃,分成无数排,从四面包围过来。号角声声。脚步砰砰。好像永不止歇。

      士兵越来越近,近得能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面目凶恶,视死若归。

      小安觉得自己正站在古代一个誓决生死的战场上。战争一方是成千上万的敌人,自己这一方,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面对千军万马的挑战。

      四周的杀气越来越浓。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死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而逼迫。

      中年人化作一个面目狰狞的将军,举起手中的令旗,大喝一声:“杀-----!”

      千军万马的脚步声犹如惊雷,快速行进到离小安约五米远的地方,突然止住。后面的士兵继续向前进,逐渐在小安身前形成一个圆。

      将军继续下令:“冲!”

      士兵巍然不动。

      将军脸色突变,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令旗上,又大喝一声:“冲!”

      士兵还是巍然不动。

      秦腔的声音从高亢转为低转。声音悠悠,像是在哭泣。又像是臣服。

      成千上万的士兵突然消失不见。一个落魄的中年人,站在小安面前。

      “这次,湘西的钟家本来要一起过来,我以为我自己就行了。”中年人一脸尴尬。小安微微一笑。

      “看起来,我错了。”

      中年人突然下拜:“西方术士拜见尊者!”

      一笑倾人城

      小安在等待。先是北方,然后是西方。接下来,肯定还有南方,东方。

      时值深秋,气温逐渐下降。清河县城这天来了一伙卖艺的。小安小的时候,村里经常来一伙人,敲锣打鼓,表演魔术或者各种杂技节目,吸引很多人来看。第二天,这伙人就会派出一个代表,到各家各户收粮食或者一点零钱,说是为了养家糊口。那时候,确实有这样一个群体,家乡遭难,流落在各地,靠手艺混饭吃,村里人把这种人叫做:玩戏法的。

      眼前这伙卖艺的,就是玩戏法的。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只猴子。表演很是有趣,引起了小安许多关于童年的回忆。

      一个年龄大点的演员漫不经心地走到小安身前,说道:“这位兄弟,看你天堂饱满,地阁方圆,一定是大富大贵的人物。我们初来乍到,不懂地方规矩,说的不到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海涵。我们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四处流浪。您不介意的话,请您上台来配合表演一个节目,您愿意吗?”

      小安心想,这次离中年人事件正好有七天了。该来的终究会来。于是也装作普通人的样子,傻呵呵地跟随演员走到了场地中央。

      四周的锣鼓声突然加紧,主持人上前报幕:“下一个节目,请看魔术表演。”

      老年演员拿出一把剪刀,用一张白纸剪成人物的样子,有手有脚,让助手摆出一张桌子,把纸人放在桌子上,口中念念有词。纸人突然站立起来,随着锣鼓声在桌面上翩翩起舞。

      观众看不出一点破绽,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老年演员抱拳团团一揖,对着小安说道:“古人说草木成兵,我看来纸人也是兵。这位兄弟,相信今天在座的各位见多识广,不一定就见过纸人和人打架。您配合一下,和我这纸人打一架怎么样?”说完对着小安挤了挤眼。

      小安笑了笑,说道:“好啊。”随即摆出一个想要打架的架势。观众更加兴奋,掌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纸人突然从桌面跃起,向小安冲过来。手足一屈一伸,竟然和真人一般无二。小安不以为然,轻松受了一击,挨打的地方一阵疼痛,完全不像是纸人的力道。

      他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暗中有不知名的高人在试探自己。少年人的心气一上来,倏忽之间,转换了一个位置,伸出双手把纸人撕成两半,又以普通人看不见的速度回到原处。不知道的人们看来,不知怎么的,纸人突然变成两半掉落地下,演员和被叫上台的观众都站立在原处一动没动,呆若木鸡。

      老年演员脸色大变,对着小安连连作揖:“对不起您了,小人学艺不精,没表演好,让您白上台一趟!”

      随说着,挽住小安的手向观众席里走。嘴巴漫不经意地凑到小安耳边喃喃说道:“小人是蓬莱火居道士,代表东方术士给尊者见礼了。”

      小安刚想说话,那人把小安摁在板凳上,脚下像是突然打了个滑,一只脚跪在了地上。自己尴尬一笑,快速站起,走回舞台中央。不再向小安这里看一眼。

      再笑倾人国

      又一个七天之后。

      这天下着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寒。

      小安请了个假,驾车来到县城外一座大坝上。他知道今天一定会有某个神秘的人物来会见自己。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一定会来。这座大坝矗立在清河水库一侧,平常基本没人来,今天这种天气,更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雨一直下个不停,车外一定很冷,小安想。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左右,小安已经饿得不行了,就在他怀疑自己判断失误的时候,从大坝一头走来了几个人影。

      那是几个年轻人,衣着单薄,身材瘦弱。好像早就知道小安在这等着,慢慢走到车子前方五米左右。脚步停了下来。一共三个人。

      四周突然升腾起漫漫的雾气。雾气蒸腾,笼罩在三个人的身体周围。

      三人动作一致,一起从怀里掏出某种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开始跳舞。动作缓慢,像是古代的一种舞蹈,又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雾气继续蒸腾。三个人影化作十二个,十二个又化作四十八个,把小安车子团团围住,手舞足蹈。面具看起来凶恶无比,像是长在了他们脸上,或者他们本来就长这个样子。

      小安坐在车里,看着他们表演,心中完全没有一点杂念。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惊惧。

      四十八个人影刹那间化为十二个,十二个化为三个。占据三个方位,围住小安的汽车。

      小安深吸一口气,开车门,下车,飞行到三人面前,伸手摘下面具,然后回到车里。关车门。三个人甚至没有眨完一次眼睛,舞蹈动作还在按照惯性继续,几秒种后才发现自己的面具已经没有了,幻化出的人影也早已不见。

      良久之后,三个人齐齐走到车前,深鞠一躬,转身而去。自始至终,没发一言。

      雨还在下,周围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小安看着手里的三个面具,心中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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