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气的卓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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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太小，在这个年头哪里都去不了。
好想快点长大啊！
为了不被换亲和终止学业，云燕开始了她的挣钱大计。
但钱实在是难赚呐！
隔壁村有一个烧石灰的窑子，听说大量收购干草还有松毛草。
松毛草就是松树叶子掉草丛里，用一个铁耙子把它耙出来，就会连着一些生草，所以就叫松毛草。
干草和松毛草都是两块五一百斤，她现在撑死了都挑不起五十斤！
作孽啊！
但为了钱还是得干，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去年储藏的柴草还有很多，阿妈同意她挑松毛草去卖，石灰窑也不是经常开，柴草够了别人就不收。
一般半个月时间，别人就收够需要的柴草，所以能赚钱的时间也不多。
除非那些要烧青砖盖房子，收柴草的时间就会更长，有时候甚至长达两三个月。柴草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才敢开始烧，不然到时候柴草跟不上麻烦就大了。
云燕累死累活地挑了一担松毛草过完称后，接过自己的血汗钱，有气无力地坐在一边的石头上数钱。
可惜再数也就那几张。
在山上忙活了两三个小时，挑着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石灰窑这里。途中上岭下坡，还要趟过一条四五米宽的浅水河，休息了三次。
一过称才三十斤！
看着手里的毛票和分票，云燕鼻子发酸，好想掬一把辛酸泪。奶奶个腿！忙活了几个小时才得七毛五！
从来没有自己赚过一毛钱，家里环境不错，上高中后，爸爸每个月都会给她几千零用钱。
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要是爸爸知道他的宝贝闺女，回到九十年代，累成狗了才得几毛钱，一定会哭死的。
这哪里像他说的遍地黄金啊！
要是现在能回去，看到地上有一毛钱，她一定会蹲下/身去捡。
“云燕，你得了多少钱？”玲子高兴地和她挤在一块石头上。
“七毛五。”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她想着还有没有别的赚钱法子。
“我得了一块钱呢，咱们去买东西吃吧！”玲子拿着一张粉红的小票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来玲子多挑了十斤，刚好得一块钱。她比自己大一年，还矮了大半个头，但她力气大，挑四五十斤看上去都比自己轻松。
云燕现在的身高有一米五多，但光长身高不长力气，还没一米四多高的玲子能干。
她都累成狗了，玲子还活蹦乱跳的。
“咦……那不是知青仔吗？”听到玲子的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知青仔卓凡正接过三张粉红的小票子，还有两张一毛的。
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几毛钱，云燕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不出来卓凡瘦瘦的，居然还能挑起一百多斤。
好羡慕他手里的红票票啊！
她要挑多少次才能得到三块钱？
高瘦的少年，白净秀气的五官，在一群灰头土脸的大妈，和大小女孩中，格外的鹤立鸡群。
他也看到了云燕和玲子，周围都是隔壁村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是同村的。
走到两人面前，看着白净的云燕说：“快中午了，你们还不回去吗？”
云燕其实不想理他，还记着那次自己趴在地上，他说像青蛙的事。
“凡哥，你今天赚了这么多钱，请我们吃根冰棍吧。”玲子笑嘻嘻地对卓凡说。
卓凡的外公和玲子的爷爷同一个宗族，卓凡跟着妈妈姓，所以他们也算是同族兄妹。
“你们吃吧，我先回家了。”现在天气热，每天都有人用单车载着一个铁皮的保温箱，穿梭在各个村子里叫卖冰棍。
两指宽的冰棍五分钱一根，云燕不好意思蹭别人的东西。
她也不想将刚到手的血汗钱胡乱花。
冰棍什么的她兴趣不大，她的钱要攒起来做初中的学费。还有三年时间，她一定要攒够初中第一个学期的学费。
现在读三年级下学期，这个学期的学费是八十块，记忆中一年级的学费是三十五块。
按照之前学费来算，升一个年级学费要加二三十块。
但上初中不一样，学费都是一两百起步，所以阿妈和村子里大多数人一样，都不舍得给女孩子上初中。
两个哥哥今年初三最后一个学期，学费交了三百多。等她上初中时，不知道学费要多少，估计不会少于两百块。
现在一分一毛对她来说都很重要，阿妈不像别人家一样，过年时都会给一两毛压岁钱，她是一分都舍不得给。
云燕拿着自己两头尖，一米多长的竹篙和耙子，还有柴刀，默默地往家走。柴刀是用来砍灌木，夹着松毛草才绑得稳，这样就可以挑着走。
她得想想还有什么攒钱的法子。
现在周末只能休息一天半，所以她能利用的时间不多。
今天是星期天，读初中的也不用上课，现在可不像后世要补课，所以卓凡才会有空来挑松毛草卖钱。
那是别人的血汗钱，她哪里有那么厚的脸皮蹭别人的东西吃。
现在虽然很穷，但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告诉她，不能去占别人的便宜。
玲子要吃那是她的事，她也无权阻止。
看到云燕率先走了，卓凡斜眼看着玲子说：“你自己也赚了钱，我干嘛要请你吃？”
“凡哥，你这么小气，以后会娶不到老婆的。” 玲子气哼哼地跺了一下脚，小跑着追上云燕。
“你又不是我老婆，就不给你吃。” 卓凡慢悠悠地跟上去，他身高腿长，一下子就追上两个小姑娘的脚步。
若是像云燕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请她吃东西他心甘情愿，谁让这小姑娘长得这么可爱。白净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又长又翘，看着你时，让你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捧到她面前，以博得她甜甜一笑。
但玲子渣渣呼呼的，长得也不可爱，皮肤又黑，还长得矮墩墩的。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玲子和村子里的人一样，都叫他知青仔，偷偷骂他是被爸爸抛弃的夜种。
什么抛弃不抛弃的，他又不稀罕那老头子。
他是个记仇的人，对自己不好的，他一直都记着呢。
他家有的田和云燕家隔壁，她阿妈桂兰婶子，每季插完自己家的秧苗后，都会带着云燕帮他们家插。
一份田七分，他们家有四份，差不多有三亩，外婆和阿妈早就去世，剩下他和外公。
差不多每次都是他们家的农活最后忙完，外公渐渐老了，身体也不怎么好，若不是得桂兰婶子帮忙会更慢。
这些他全部都记在心里。
就是云燕这小丫头似乎看他不顺眼，但也没从来没对自己恶语相向过。
小丫头现在就这么漂亮，纤瘦的身材已经初具风姿，长大了肯定是这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女孩，到时候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家伙。
走在前面的玲子，叽叽喳喳的和云燕说，她阿妈说的，铁公鸡一样的男人，以后一定不能嫁。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回头向他做了个鬼脸。
在卓凡看来，铁公鸡也要分对象，对于不值得和不顺眼的人，他半分钱都不想花。
比如，眼前这个叽叽哇哇的小丫头，就是他看不顺眼的人。
听着玲子成熟的言论，云燕觉得一头黑线：这么小就想着嫁人的事了？
恕她接受无能。
她的人生规划是，恋爱什么的，读完大学以后再说。要知道几年后是突飞猛进的时代，各种机会大把，干嘛要那么早的将自己绑在家庭上。
当然，前提是有钱去读。唉！也不知道这个年头能不能贷款上学。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有什么办的可以赚得到钱呢？
要不她批发零食到班上卖？学校应该不会管这些，他们班上还有个女同学，差不多天天带着个两岁的小孩来上学。
只要不吵到上课，老师也不会管。这种带弟妹来上课的事情，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很普遍。
她卖点小东西，老师应该也不会管吧？
自己是吃不起零食，但她发现有蛮多学生，久不久会买小零食吃，一般都是一毛两毛的。
但卖东西要有老本，没有老本怎么买东西来卖？
有同学经常会买那种，一个小袋子装着四五颗甜话梅的零食，一包三毛钱。
云燕觉得这个可以做，反正这种东西不容易过期，估计去批发的话，也就一毛多钱，那她就不用累死累活的才赚到几毛钱。
可是批发的话，应该要五十包或者一百包起批吧？哪里得那么多钱去批？
不管了，去镇上问问行情吧，问好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村子里去镇上有三四公里远，村中间有一条国道，可以骑单车去。
就是那二十八寸单车太高，不好踩。
她本来就会踩单车，但这么高还有个横杠的，她要学会怎么从前后上下车，天知道她摔了多少次才学会。幸好学的时候在后座上绑了一个扁担，每次摔时都不至于被单车压着。
现在每户人家基本上都会有一辆单车，小孩子们都会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推着单车到村子的晒谷场学。
说干就干吧，今天刚好是赶集的日子，一会吃饱她就去镇上问问。
回到家喝了两碗稀饭下肚，整个人才有了力气，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早上出门前吃了一点昨晚的剩饭，到现在四五个钟了，早就饥肠辘辘。
现在虽然能吃上饱饭，但这里的习惯是早上煮一大锅粥，吃到中午，到了晚上再煮饭。在农村吃粥最方便，大半是水，干活回来吃上两三大碗既解渴又解饥。
除了过年和办红白喜事，需要给来客奉茶外，平时没什么特别的事需要泡茶，都不会专门去烧开水，渴了就喝粥水。
云燕家白天很少煮菜，因为要费油。
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都是拿一块姜，或者一只辣椒蘸着盐喝粥，这么清淡的饮食，导致她身上没有多少肉。
全身上下除了在发育之中的胸部，和屁屁有肉外，四肢瘦长得像竹竿。
她遗传了阿妈的好身材，胸前的小白兔已经开始发育，比同龄的傲人很多。若不是遗传基因强大，照这种清汤寡水的吃法，有很大的可能会变贫胸妹妹。
咳咳！虽然现在阿妈长得很高壮，但估计是常年劳作造成的。
听三婶子说，阿妈刚嫁来的时候身姿纤细，但却波涛汹涌。那小腰细得哦，好像用力一掐就会断。
她还偷偷地听到有人叫阿妈做大胸婆，口气里满是酸味。
以后不整天做劳力活，她应该不会长到那么壮的。
踩单车来到镇上，隔三天一次集市，到处都是叫卖声和摩肩擦踵的人流。到处瞧了瞧，供销社里没看到有批发的，看到有间写着批发零售的副食店，停好单车，云燕走了进去。
窄窄的店面，老板娘好像还挺忙碌的，不停地有人叫她拿这样、那样，还有问价格。
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小零食，云燕刚想趁着老板娘喝水时问价格，却被人拉着走到一边。
刚想挣开手，发现原来是堂姐。
她拉自己干吗？云燕疑惑地看着她。
“云燕，你想买东西呀？”云小梅意味深长的笑着问。“还有，你有钱买吗？”
看看，又来了。
“关你什么事？看看又不用钱，还有，你拉着我干嘛？”莫名其妙的！
云燕摔开她的手，还没问老板娘那东西怎么卖呢，现在没钱，她改天不会有钱啊！
“悄悄告诉你哟，明华哥他妈妈给了我二十块钱，让我买两三套衣服。下个学期还要接我去城里读书，你是不是很羡慕啊？”云小梅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上辈子云燕能去，这辈子被自己聪明占了去，看她还怎么得意。
明华哥？谁？
稍一思索，她想起来了，是当初落水的那个男孩。
为了不挡着别人做生意，引起老板娘的反感，云燕拉着堂姐到门口外面，侧头看着她问：“你就不怕我将真相告诉你的明华哥吗？”
当初原主就是因为下水救人，才弄得着凉发起高烧，最后自己来到这里，取代她活下来。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小气的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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