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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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越临近越紧张的反而是三中的老师们，一节课四十分钟只恨不能讲六十分钟的内容，看到教室里一半以上的人吃吃玩玩乐乐，压根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又心痛的无以复加，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明年还有机会”。
学校也挺重视，提前半个月停了数学语文课，只留了选考三门和英语轮番复习。老刘虽然教的是语文，这次十一月选考并没有他的份儿，但作为班主任也是心急如焚，实在叫不醒那些“装睡”的孩子，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班上几个成绩还可以又肯努力的学生身上。
“现在这个时候呢就是要最后冲一把，把那些个还不理解的、还不熟练的都练起来，”老刘课间的时候把班上前几名都叫来，语重心长，“抓紧时间去问老师问同学，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最高效的学习中。当然啦，真正到考试的时候也不用太紧张，反正是第一次，咱们明年还有机会呢，考得好最好，要是还不满意的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章海霞这几天也难得没有为难叶浣他们，只是出些基础题做做保持题感，这也给叶浣剩下了大批的时间刷生物化学和物理。
至于英语，她只能说她尽力了。
考前最好一张英语测试小卷，叶浣难得考上了九十分，特别得意地想把卷子拍在狄聿桌上给他看看，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他桌上摊着张148分的卷子——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英语肯定还要考第二回的，叶浣也就不打算现在死磕，把其他三门安安稳稳地考过才是硬道理。
戴月桐最近跟她说话的次数多了起来，主要都是问些化学题目。上次模考，叶浣是除狄聿外全校唯一的化学满分，而戴月桐本人的化学却不太理想。
一开始小姑娘来问的时候还特别紧张，犹犹豫豫一上午才悄咪咪地戳戳叶浣胳膊把练习册递过去。
叶浣讲题并不细致，很多时候都是脑子里过一遍，讲个大致思路，听得戴月桐云里雾里的，但又不敢多问。后来叶浣发觉自己讲一遍没用，就直接把解题过程写下来给她自己琢磨。而不管懂没懂，戴月桐都会很礼貌地说声谢谢。
戴月桐成绩有没有提高叶浣不知道，但她发觉班上的其他成绩还行的女生，以文雪儿那一圈为典例，也开始来问她题目。
叶浣开始还能应付，后来问得多了就有些烦，讲一遍讲不懂的也不想再理。尤其是她发觉有些人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是来问问题的啊，分明是来看后排的狄某人。
文雪儿拿着一道差不多的题目来问了三次，叶浣实在忍不了了：“三遍了啊！真的，这都差不多的题型，幼儿园小孩儿都该懂了！我都不好意思讲了，你不如回去多看看书吧！”
“你...你要是不愿意教我，我可以找别人的，”文雪儿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样，声音里似乎都带着颤，“你不要生气......”
“我生你——”叶浣生生把脏话咽了下去，“那请你去问别人吧，别来烦我了，求您了！”
文雪儿眼圈都红了，得亏这边是教室最里面一排，这见我尤怜的样子，要是坐教室中间给那些个追她的男生看见了得好一阵哄。
“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找别人好了......”文雪儿委委屈屈，把目光向后移，“狄聿......你能不能教我一下这道题？”
狄聿这会正写着英语卷子。
这几天来来去去好些人拉着叶浣讲题，问来问去又都问不到点子上，人多的时候他还得拉拉桌子给她们腾地方，脾气再好也觉得吵了些，他还想着叶浣怎么还没发火呢。
“她没说错，”狄聿扫了眼文雪儿圈出来的题，“你是该回去看看书了，这是书上差不多的例题。”
叶浣听到了，莫名有些想笑。
“......哦，好的......我......谢谢你啦。”文雪儿咬咬嘴唇，看上去有丝尴尬，拿着本子匆匆回了座位，低着头，边上一圈女生见了，立马围上来安慰着。
“好像哭了，”叶浣转过身看着狄聿半秒没停地刷卷子，“你今天怎么不好说话了？”
“谁还没脾气了，”狄聿叹了口气，“我说过吧，让你火别憋着，你自己受罪别人也受罪。”
“嗯？”叶浣没明白。
“文雪儿以前追过他，”郑桥凑过来说，“以前还不是一个班，每天串班地来问题，各种送小礼物，一说不要她就哭，重点是走哪儿都能见着她，躲都躲不开，折折腾腾快一个月才被人举报给了班主任，她班主任又找她家里，最后才消停下来。”
“这么可怕？”叶浣看了眼文雪儿看着瘦瘦弱弱的背影，“看不出来啊，谁举报的啊？大快人心！”
“这就不知道了，”郑桥说，“反正是没再来了。”
“那个......”戴月桐小小声地开了口，还特乖地举了举手，“...我知道是谁......”
“哎呦！这是哪儿来的小朋友啊，原来会说话啊！”不能怪郑桥开玩笑逗她，主要是戴月桐在这儿快一个月了除了跟叶浣说几句，连个气儿都没给这几个人出过。
戴月桐人乖又害羞，被郑桥这么一说直接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别他妈瞎说话，看你骚的，快跟齐骐并肩了。”叶浣对戴月桐感官良好，除了她安安静静特省心外，就是教了题之后还送了叶浣根棒棒糖。
“哎去去去！谁能跟齐骐比，那个大花孔雀我看一眼都得做个心理准备，”郑桥把笔盖一合，问道，“妹妹你快说说是谁举报的啊？”
“你可别谦虚了，你这一声姐姐妹妹的，比齐骐还恶心人。”狄聿被郑桥“不知廉耻”的脸皮膈应到了。
“滚——”
“闭嘴，听人说话！”叶浣看戴月桐张张嘴又闭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便瞪了眼郑桥，“please be quiet !”
郑桥被噎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叶浣瞪的，还是被那句“be quiet”给“please”到的。
三双眼睛这会儿都专注到了戴月桐身上。戴月桐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这么看着我......其实这人你们两个也认识啊，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嗯？”郑桥和狄聿有些意外。
“就是之前我们班的常立航，”戴月桐说，“我看到他去找了文雪儿的班主任。”
“我们之前一个班的？”郑桥关注点很奇怪。
“对啊......”戴月桐声音小下去。
“但凡有点脑子都问不出你这个问题，”狄聿叹了口气，“人之前也是我们班的物理课代表。”
“哦，”郑桥想半天没想起来只好作罢，“哎，不是，没想到啊，居然是那个家伙干的，这一时心情还有点复杂。”
“嗯？为什么啊？”叶浣直觉还有故事，把戴月桐给的棒棒糖剥了塞嘴里准备好听八卦。
“有点矛盾。”狄聿简单说了句，搞得叶浣有点失望。
“没了？”
“没了，”狄聿写完最后一道填空换了只红笔，“非要再加点就是他看我不爽。”
“那你呢？”叶浣问。
“没放眼里。”狄聿说。
啧，还挺嚣张。
“他那人就是不行，”郑桥看上去挺不屑的，“考不过阿聿就说他作弊，什么老师偏心早告诉他题目了，什么打了小抄在手上，只要老师夸一句阿聿他就能阴阳怪气一天，还......算了提他都是恶心我了。”
“换我早他妈给他打废了，”叶浣说着又看看开始对答案的狄聿，“你说你怎么这么惨啊，不是缠着你不放的，就是看你不爽见不得你好的，还那么多瞎造谣胡说八道的，还没处说理，哎，这可怜劲儿的。”
“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非要说出来，安的是什么心啊。”狄聿笑起来，手里的红笔一处没动，重新盖上盖子。
“全对？”叶浣问他。
“嗯。”狄聿把卷子转了方向，“要拿去蹭蹭吗？分给你一点？”
“受不起受不起，”叶浣把卷子转回去，“常立航是哪个啊？我好像都没怎么听过这名字？”
“就是开学典礼那个学生代表，”郑桥说，“我都不用去看听声音都知道，就那恶心人的劲儿只能是他。”
“就那个长得一脸不可描述的？”叶浣想起来，“我以为谁呢，就他啊，考个二十名跟考了北大一样，我看他在台上都要爆炸了。”
“为什么啊？”戴月桐问。
“膨胀的呗，”叶浣把糖咬的咔咔响，“面由心生啊，难怪呢！”
“其实我还跟他做过同桌......”戴月桐小声补充，“也没那么不可描述，就是有点斗鸡眼，还有......”
“还有什么？”
“有点脚臭......”戴月桐说得有点艰难，“他还老喜欢上课脱鞋，跟他说，他就瞪大斗鸡眼说我‘头发长见识短’瞎管闲事......”
“这人真是，怎么说人姑娘呢，”郑桥义愤填膺，“女孩子都是该被保护的！”
“你后来跟老师说了吗？”叶浣没搭理他继续问戴月桐。
“我忍了半学期忍不下去了，就跟老师说换位子了。”戴月桐点点头说。
“害，这种事不能忍着，”叶浣说，“你要是跟我坐不惯的也直说。”
戴月桐笑起来：“没有，你挺好的，就是一开始有点怕你。”
“怕她是正常的。”郑桥拍拍她肩安慰道，“我第一次见她也有点怕，就是现在看她发火都有点怵。”
“你怵什么，我又打不过你。”叶浣知道他是跆拳道黑带，武力值相当高。
“你是打不过我，那我也不能跟你打啊，”郑桥说，“反正你暴躁起来你看除了狄聿谁敢跟你讲。”
叶浣想了想，还真是。
但凡她发火，狄聿都一脸的云淡风轻，甭管她吼得多大声骂得多凶，就是安静听着，等她一气发完，他才会慢悠悠地开口，也从来没恼过。
“你脾气是真好。”叶浣这是头一回把这句话当面儿说出来。
“你脾气也挺好的。”狄聿笑笑说。
？？？
三人都有些震惊。
“你是在讽刺我？”叶浣不敢置信。
“没有，真心的，”狄聿说着，刚巧打了上课铃，便拿出生物书，“回去了回去了，上课了，这节自习老刘亲自来，都安分点，我不想被老刘叫出去谈心。”
上回自习课几个人写完卷子想互相对个答案，对到一半起了分歧，都还没来的及阐述自己的观点就被老刘叫了出去谈心。
今天老刘也早早地来了坐在讲台上，叶浣只能和戴月桐转回去，没再问，而知识的输入也让她很快忘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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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叶浣终于想起这件事来，已经迈入中年的狄聿笑着拉过爱人的手说：“因为你好哄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