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和影帝相亲相爱》万里之行

66、往事

　　从认识楚暮至今，池阑还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于是池阑把自己捂在头上的手放了下来，不解道：“怎么了？”
　　楚暮严肃道：“傅昀朝……”刚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楚暮的脸上就露出了犹豫之色，像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池阑愈发不解：“啊？什么？”
　　楚暮深呼吸一口气：“刚刚在台上，傅昀朝怎么了？你们提到了什么？”
　　池阑终于明白过来，惊诧道：“你不知道吗？？！！”
　　楚暮摇头：“我不知道。”
　　池阑：“奇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暮回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过来问你。池阑，到底怎么回事？”
　　池阑抿了抿唇，眉头微蹙，解释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楚暮：“没事，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
　　池阑默然一叹，缓缓开口——
　　傅昀朝大学读的是表演，还没毕业就接触了演戏。他形象好，演技有灵气，外加能接触的资源广，几乎可以说是一出道就在圈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傅昀朝第一部戏演的是电影，虽然不是主演但也是个很重要的配角。借着那部电影，他出道第一年就拿下了国内权威奖项的最佳新人，同时也接触了另一个极好的项目。
　　傅昀朝演戏的路子很正，他当时年龄不大，但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要做一个好演员。他处女作的票房很漂亮，在当年的电影票房榜上名列前位。在大众视野下曝光后，傅昀朝因为精湛的演技和帅气的外形圈了一大波粉丝，一时之间风光无限。
　　池阑转头看向楚暮：“这个你知道吧？”
　　楚暮其实不知道这么多的细节，他只是在试镜《父亲》的时候看过傅昀朝的作品，傅昀朝刚出道时的情况，楚暮并不了解。但他清楚傅昀朝的实力和魅力，对池阑的话没有太多的惊讶，点头答应了一声：“嗯。”
　　池阑接着道：“那你知道傅昀朝的老师是谁吗？”
　　楚暮摇头。
　　“傅昀朝的老师是他学校的练秋杨教授，”池阑道：“练秋杨教授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楚暮：“知道。”
　　练秋杨是比钟久暔资历还深的老戏骨，国家一级演员。演过电影，排过话剧，写过剧本，也导过戏。他的作品不多，但流传度很广。哪怕楚暮过来的时间不长，但在恶补这个世界作品的时候也知道了练秋杨教授的大名。
　　池阑道：“练秋杨教授很早就转到幕后当老师去了，他在学校里的学生多，但傅昀朝不一样，傅昀朝算是他‘敬过茶，拜过师’的弟子，是亲传的。”
　　楚暮：“嗯，然后呢？”
　　池阑叹了口气：“傅昀朝演他第一部电影的时候就拿了主流奖，这个大家能预料到。但他同时还吸引了很多粉丝，囤积了娱乐圈大半部分的流量，这件事可没人能猜想到。”
　　楚暮面色冷淡了下来，并不回话。
　　池阑以为楚暮刚进圈，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他耐心的解释了起来：“傅昀朝刚出道的时候星煌还不是现在的规模，但我们俩知道，他背靠的是傅氏集团。再加上有练秋杨这个老师作引荐，傅昀朝能接触到的资源都是最好的。这倒也没什么，因为那些资源原本就是大部分艺人拿不下、碰不到的。但他拥有的粉丝和流量不是，那才是最招人眼红的。”
　　“电影圈爆出一个大爆艺人，拿着最好的资源，拥有着最庞大的粉丝群体，凭什么呢？”
　　楚暮抬手捏了捏山根：“凭他是傅昀朝。”
　　池阑：“娱乐圈里，靠电视剧和选秀大爆的艺人才是多数。傅昀朝借着电影问鼎，完全可以说是开拓了另外一批粉丝市场。他的粉丝群体内很多都是初恋追星，长情又肯花钱，而剩下的则来源于其他艺人的粉丝。都说粉圈是流动的，那么别人当然也希望傅昀朝倒下，让他的粉丝流到别的地方去。”
　　楚暮：“傅昀朝出道第一年，黑料很多吗？”
　　“多不胜数，而且全是假料。”池阑道“傅昀朝的团队爱惜羽毛，那一段时间几乎每星期都要发律师函。”
　　楚暮：“假料禁不起推敲，那些黑水泼不到傅昀朝身上，之后呢？”
　　池阑叹了口气：“傅昀朝出道的第二年，练秋杨打磨了五年的话剧《鸦羽》首演，邀请了傅昀朝做主演。”
　　楚暮的眉头拧了起来。
　　池阑：“练秋杨教授以前编写过各类剧本，但《鸦羽》算是他最大的心血。里面的男主角以他本人为原型，据说他当初写这个剧本的初衷还是为了纪念他的亡妻。傅昀朝为了演好这个作品，把当初接触的一个很好的电影项目都推掉了，就是为了他的老师。这部作品排练准备了将近半年，可就在《鸦羽》首演那天，出事情了。”
　　楚暮想到了什么，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坐直了自己的上半身。
　　池阑道：“表演时剧场里的灯光暗下来，演员的台词说到一半，就在傅昀朝出场的时候，观众席里举起了灯牌。”
　　楚暮：“……”
　　话剧不像电影和电视剧，演员没有中途NG 的机会。他们不能说错台词，要记住所有的站位和剧情，在几千双眼睛下表演。这对演员的演技、状态、沉浸感还有抗压能力都是巨大的挑战，所以话剧演出的观剧礼仪很严格。喧哗和不合时宜的笑声都不被允许，更别说给演员应援了。
　　池阑继续道：“灯牌刚举起来的时候，整个场子里就闹开了。保安进来维持秩序，表演的节奏全部都被打断。可这一边的问题还没解决好，另一边又开始喊口号。剧场里一直有人在叫傅昀朝的名字，连带着哭喊声和求爱声，全乱套了。”
　　楚暮艰难道：“你为什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池阑又叹了口气：“因为我看到了视频，很清晰的视频，用摄像机拍下来的画面。”
　　楚暮：“话剧演出时不能带摄像装备进入剧院。”
　　池阑：“他们偷偷带进去的，藏在最隐私的衣服里，保安也搜不到。”
　　楚暮闭上眼睛，半晌后才重新睁开，确认道：“他们不是为了盗摄话剧表演时的画面。”
　　“不是，”池阑道“带摄像机就是为了把应援后的乱象拍下来。”
　　楚暮：“表演中断了？”
　　池阑：“中断了，演员的心血被糟蹋，坐在剧场内的练秋杨老师气的犯了心脏病，连忙叫救护车过来送去了医院。”
　　楚暮抬脚踢了一下桌脚。
　　池阑劝道：“别，别生气。”
　　就算池阑不说，楚暮也大概能想象到那一段时间各种流言传的有多难听。
　　演员的路人缘是很重要的事情，粉丝和艺人之前有一定的捆绑关系。如果不能直接损害艺人的形象，那么污名化他的粉丝群体也是一种对付方法。
　　楚暮道：“最后这件事怎么解决的？”
　　池阑：“傅氏那边的人查了好久，抓住了一批职黑，找到了聊天对话和转账记录，直接以扰乱公共秩序的名头报案了。但你也知道根本罚不了什么东西，所以这个委屈只能咽到肚子里去。把事情澄清，能够维护好傅昀朝的形象已经算不错了。”
　　楚暮：“……那练秋杨老师之后怎么样了？”
　　“住了好久的院，”池阑回答，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没有让傅昀朝过去探望过。”
　　楚暮：“……”
　　池阑又道：“《鸦羽》也再也没有演出过了，傅昀朝本来就为了这部话剧的巡演推掉了很长时间的工作，那一年他几乎就没有曝光率。在网上能看到的偶尔的消息也是在编排他和练秋杨老师还有其他艺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要不然就是别家的唱衰通稿。”
　　楚暮没有再回话，恰在这时休息室的房门敲响，元媛推门而入探出了脑袋：“小暮？”
　　楚暮抬眸。
　　他身上的军装还没脱下，眉宇间萦绕着一股郁气。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戾气，但冰冷的神态还是叫元媛吓了一跳。
　　楚暮反应过来，连忙调整了自己的表情，缓声道：“怎么了？”
　　元媛从门外走进，开口道：“你衣服还不换吗？我们要走了。”
　　池阑转头：“走了？这么急？”
　　元媛点了点头，解释道：“有个代言的广告要拍摄。”
　　自从《白骨簪》播出后直到现在，楚暮忙的不可开交，就连休息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元媛说了句“给我五分钟”后转身走进了换衣间。
　　等楚暮换好衣服洗了把脸，元媛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化妆师重新过来为池阑卸妆，楚暮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道：“那我先走了。”
　　“好，这次多谢你的帮忙了，之后我请你吃饭。”池阑道“路上小心点，我们之后见。”
　　楚暮答应一声，带着元媛离开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房门刚一合上，楚暮把头转向元媛，询问道：“傅老师呢？”
　　元媛回答：“在演播厅里录制。”
　　楚暮：“还没结束吗？”
　　元媛摇头：“没有。”
　　楚暮泄了口气。
　　他现在……真的很想见一见傅昀朝。
　　但楚暮不可能不顾行程留下来等着《演员》的录制结束，等着傅昀朝出来。航班已经定好，楚暮重新戴上口罩，出声道：“我们走吧。”
　　元媛答应了一声。
　　从后台离开下了电梯，楚暮和元媛刚走过一个拐角，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傅昀朝等人。
　　楚暮的脚步瞬间顿住。
　　此时的傅昀朝在西装外又加了一件棉服，刚刚在台上的眼镜已经摘下，眼神中少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傅昀朝抬眸看到楚暮，稍稍加快步子走了过去，唤道：“楚暮。”
　　“傅老师。”
　　傅昀朝：“你现在要走了吗？”
　　楚暮点了点头：“赶行程。”
　　傅昀朝应了声“好”，随后立刻察觉到了楚暮的状态有些不对，他蹙眉道：“怎么了？”
　　楚暮定定的看着对方。
　　傅昀朝坦然回望。
　　两人奇怪的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楚暮把戴着脸上的口罩拉了下来，下意识道：“傅昀朝……”
　　傅昀朝：“嗯？”
　　楚暮：“你能抱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