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别了，五条悟》阿朴子

2、番外：弥生吾妻

　　一、
　　我的妻子，非常的温柔。这种温柔并非是态度、言行上的表象，而是那种为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的温柔。

　　这种温柔是对自我的残酷，也是对爱她的人的伤害。

　　我总希望她不要那么勉强自己，所以离开了她，离开了那个我称之为“家”的所在。

　　尽管内心万分不舍。

　　二、
　　我与妻子的婚姻，最初始于一个随意的闲谈。

　　那是我的母亲与她的母亲刚怀上我们时，一次信中闲聊提到的。

　　她们是好朋友，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那种。

　　作为友谊的延续，希望将来能够结为姻亲。

　　母亲的好友在信中表达了这样的意愿。

　　她当即就回信同意了，并将此事单方面告知了父亲。

　　父亲反对，倒不是反对这门亲事。

　　事实上，对方也是术师豪族，门当户对。

　　只是母亲在这件事上没有问过他的意见，这让他很是不平。

　　以至于后来，我8岁时，他还摸着我的头叹气：“我们的悟那么小就有妻子了，要是以后她不喜欢你怎么办呢？我觉得还是应该晚一点再说这事的。”

　　他这样时常念叨着，一直到母亲去世后，这种行为便更加频繁。

　　终于有一天，我在这事的影响下，对于未婚妻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好奇。

　　在2005年，初中毕业典礼完毕之后，我没有马上回家。

　　我去了未婚妻的故乡，镰仓。

　　当然是悄悄的，总不能一上门就说，我是来看你们家小姐的。

　　所以我是偷偷溜进去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一次见面，我或许没有给她留下好印象。

　　这也是我后来非常后悔的一点，如果我表现再稳重一点，她是否会喜欢我呢？

　　不过，我当时却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理由很简单，她很漂亮。

　　是我从未想到过的样子，我曾在脑海中暗自描绘她的一切。

　　但一见面，就被推翻了。硬要形容的话，她是柔和的如月亮一般的美人。

　　虽然很弱的样子，但性格却很直率。

　　我看见她时，她正一直用力把脚往树上踹，而树纹丝不动，只悠悠地嘲讽似掉下几片叶子。

　　真弱啊。

　　如果是我的话，一脚那树就断了，唉。

　　怕她踹久了脚疼，我捻起瓦上的石子往她脚边扔去，并说着树也会疼的这种连孩子都不信地假话。

　　她或许被我的话吓到了，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棵树。

　　这个时候，我只好出声，让她看到我。

　　她问起我的身份，这是理所当然的。

　　试想，某天你突然发现了一个陌生人扒在你家墙头，冷不丁地望着你，怎么想都很可疑吧。

　　不过当时，我是毫无这个自觉的。

　　我没有老实说，而是让她猜。

　　因为想和她多说一会儿话，结果她很直接地转身就要走。

　　为了留住她，我只好冒着暴露的风险跳下去，拦住她表明了身份。

　　结果她很生气地说自己没有未来夫君。

　　咦！？难道她不知道吗？

　　我惊讶之于愣住了一会儿，她就乘着这间隙，撇开我走了。

　　事后我还是被发现了，应该就是她叫的人。

　　　我便被她父亲请去万分尴尬地喝了一会儿茶，一开始他是板着脸的，随着交谈深入，才慢慢和煦下来。

　　走的时候，他还说下次要来看弥生的话就不必“翻墙”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羞愧这种情绪，不过比这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妻子的名字原来叫弥生。

　　宇都宫弥生。

　　三、

　　我一直没有考虑过会有弥生不喜欢我的这个选项。

　　每一次的约会，她都从未拒绝过我。

　　从牵手、接吻到求婚，顺利地出奇。

　　弥生应该是很喜欢我的吧，她时常微笑着凝视着我的脸，天真地说：“这样好看的眼睛为什么遮起来呢？”

　　“当然是，只想给你看啦。”真实的原因其实是为了缓解疲劳，我这么说也是不想她担心。

　　也暗自庆幸她知道的少，这样也许烦恼也会少很多。

　　但是现在我后悔了，我当时就该说实话。

　　这样让弥生更关心我一点，更爱怜我一点，这样演变成深刻地在意该多好。

　　当时弥生听到我的耳语，脸上霎时便漫上绮丽的绯红，实在美不胜收。

　　这个时候，我就只能想到：容易害羞的妻子，真可爱。

　　四、

　　我们这样来往了一年多以后，临到婚期前一年，父亲才突然问起我有没有结婚的意思，又简要地说了下我的未婚妻宇都宫弥生那边的情况。

　　我当然有结婚的意思，自初见弥生以后的每一次会面，都使这个想法更加强烈，相信弥生也是这么想的。

　　让自己属于彼此。

　　我于是欣然同意，明示父亲要准备起来了。

　　父亲却很惊讶：“之前每次我说起这件事，你就一脸心烦，现在真的想好了吗？”

　　我只好告诉他我偷偷去看弥生的事。

　　他听后，望着我半天不说话，很久才憋出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与弥生的婚礼就这样开始筹备起来。

　　婚礼如期而至，一切都令我很满意，除了要喝酒。

　　我很讨厌酒精，所以敬酒的客人来一个拒绝一个。

　　弥生大概怕我不舒服，便开始替我挡酒。

　　一开始，我想拒绝来着。但是一看到弥生，一杯接着一杯，面不改色地饮尽后。

　　我的话便卡在了喉咙，蹦不出来。

　　与一沾酒精就倒的我不同，弥生堪称海量。

　　到宴会结束，夜色深沉，弥生的脸才显出积分微醺的淡红。

　　我拥着弥生进入了甜美的梦。

　　喝醉的弥生，真可爱。

　　五、

　　结婚之后，我过了一段十分肆意的生活。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可以只想着弥生，当一个普通男人。

　　我身上的责任，都可以暂时忘却。

　　只要有弥生在身边，似乎什么压力都没了。

　　但是很快，婚假到期了。

　　我得回去学校，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因为不想和弥生分开，便带着她起去到了我在东京临时买下的公寓暂住。

　　这也是家。

　　每天学校、家里两头跑，硝子还说我自找麻烦。

　　单身狗哪里知道我的快乐呢？

　　哼哼，我不和她一般见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这样的日常是我的最爱。

　　六、

　　不过我渐渐地发现弥生似乎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是一个直率的人，也有自己的脾气。

　　但是现在，她几乎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情了。

　　我只能看到她始终温柔微笑的假面，总有有一种想要撕破的冲动。

　　我想要听到弥生毫不收敛的笑声，想要弥生在不想要的时候直白地拒绝我。

　　她这样下去会把我宠坏。

　　而我不想让她压抑自己。

　　我开始改变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有意找她“麻烦”。

　　但是弥生好像总是学不会生气，永远用包容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她的抵抗，她不希望我那么做。

　　于是，我也收敛了。

　　不要以为这是放弃，其实我是改变了策略。

　　随着需要我做的任务越来越多，我待在家的时间也渐渐没了。

　　到处出差，我买了很多的纪念品往家里寄。

　　从弥生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不讨厌这些礼物的。

　　电话里，她的声音也自然了许多。

　　我们俩的生活就这样平静地继续了下去。

　　我以为就这样弥生总有一天会放下心灵桎梏，对我敞开心扉。

　　然而，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七、

　　2018年，夏季，我带了新生。

　　因为一些事，这次情况特殊，我打电话告诉弥生大概要有一个月的时间不会回来。

　　然而弥生的回答却使我大吃一惊：“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说这话时，带着明显的哭腔。我几乎可以依此想像电话那头她委屈的可怜样了。

　　到底哪里出了错，我亲爱的妻子怎么会这么想？

　　“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我的策略出了问题。

　　没时间多想，我从机场赶忙回到家里。

　　任务的事，出差的事，暂时放一放吧。

　　按响门铃，她红着眼打开了门。

　　看到是我，马上伸手去擦眼睛。

　　就在那时，我抱住了她，“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自作主张，以为这样会对你更好的我，太自私了。”

　　“不！”她在我怀中轻轻摇了摇头，“是...是我太任性了！明明以前...都可以忍耐的。”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我，鼻子也红了。

　　看着这样她，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甚至想，干脆就带着她一起出差。

　　不过，理智艰难地告诉我，这不适合。

　　但是，不管什么适不适合，我已经是最强了，没有人能伤害到我的妻子。

　　然而就在我要开口提议一起走的时候，她擦干了眼泪，用那双湿润眼睛望着我说：“你去吧，我没事了。”

　　“真的吗？”我很怀疑我走之后，她会不会背着我大哭一场，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觉得揪心。

　　“嗯！”她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直直地看着我的脸好几秒后，突然踮脚亲了我一口，接着马上“哒”的一声关上了门。

　　在我捂住唇，茫然之际，便听到她的声音从门内朗朗地传出来：“夫君大人，我会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的！”

　　现在我需要用另一只手捂住心脏了，那里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呵啊。”我听到了自己唇间泄露笑声，干什么呢，这样像个傻子一样。

　　我明明也是结婚很久的大人了，却会有这样不成熟的表现。

　　这都怪她！让我心动不已。

　　八、

　　我总以为我和妻子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因为我是最强，虽然无法保护所有所有人，但是只有她一个话，绝对没有问题。

　　我这样自信的想着......

　　出差见了乙骨，交代了一些事后，我买了一堆纪念品寄往国内。

　　期待着妻子收到礼物时的笑容的我没有想到，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我被封印了。

　　我的学生很强，他们不会输，当然一开始会很艰难是一定的。

　　老师、朋友也有自保之力，我不必担心。

　　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人类。

　　......可是，我的妻子呢？

　　弥生是个普通人，高层应该不会针对她...的吧？咒灵不会发现她...的吧？会平安无事...的吧？

　　我不相信！

　　更无法想象弥生会怎么样，因为我恐惧想象的结果。

　　弥生会怎么样？

　　我坐在森然白骨之上，心却慢慢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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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写he了，明明一开始想要be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