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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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域网络接连断开，渡流住民纷纷走上街头，被恐慌驱使着，涌向市场和降落场。
尖叫声，咒骂声，抽泣声，混论无处不在。
渡流商会里，卡桑哈盘腿坐在桌上，望着空中的屏幕。
“其实吧，老子也不是没想过真当个治安队长，可顽固分子不同意，只好委曲求一下拿钱走人。”
屏幕上是渡流街道，人头攒动，密密匝匝，宛若蚂蚁行进。
“看吧，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场，渡流也不例外。你们说说看，”卡桑哈发出一声嗤笑，“今天晚上会死多少人？”
“……够了。”多米尼克撑不住了。没到二十四小时，他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岁：“我给你……你想要的……”
“了不起了不起。”卡桑哈大笑，举起手拍了几下，掌声宛若钟鸣。
手边通讯机亮了灯。
卡桑哈单手往后撑着桌上，按下接听，仰头看向上方：“抓到了吗？”
“他们占据了位置优势，搞了个措手不及。但已经把他们堵在楼层，马上就——”
“给老子闭嘴！”上一刻还笑着的卡桑哈抓起通讯机，脱口吼道：“不能让这群混蛋活着出酒店！哪怕给老子废了周边！”
话音未落，他掐断了通讯，跳下了桌。
全是废物，留下几个常年跟着他的，余下的杂碎全都能要处理掉。
“卡桑哈。”迭戈自昨晚后第二次开口，依旧不缓不急道：“你和席尔蒂，做得太过火了。”
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卡桑哈拔出腰上短铳，对准了迭戈——
迭戈不为所动。
卡桑哈哼了一声，掉转枪口，咧开嘴：“那女人自以为在和我合作，根本不晓得是我利用了她。女人这种生物，只配当战利品。”
——扔掉用尽能源的短铳，贝塔原地跃起，踢向从后方的偷袭者。
对方脖颈上的牌子轻轻晃动，脑袋陷进了地里，
从顶楼不断往下，到了六楼才遇到敌人，第一次用这个型号，除了力度还没掌握好，性能格外优越。
一个方向的火力减小，伴随着惨叫声。
虽不明情况，列维和贝姆趁着这时机，冲破五楼重围，准备继续往下。
拐到楼梯间，枪口对准敌人，敌人也对准他们。
列维扣下扳机的同时，一道身影从螺旋式的楼梯间下落。
扶手因握力产生扭曲，来人一拳打退眼前敌人，移动在激光里，身形快速过螺旋。
当来人停下，雇佣兵们已倒了一地。
列维的枪口对准来人。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这人说。
墨色的短发下，刘海要遮住蓝色眼眸，黑衣裹住身形，从语气听来，大约是女性。
“……仿生人？”列维开口。
外表怎么看都是真人，然而普通人不会有如此霸道的力量和超越常人的速度。
没有能主特有的气味，只能是仿生人，不过——
贝塔：“差不多。”
她不打算具体说明。
贝塔讨厌义务劳动，仅限于嘴上，如果有活动身体的机会，比如现在，她很乐意去做。
“这是武器补给。”贝塔放下箱子。
本打算自己用，结果这具身体根本用不上。
说完她按住扶手，跃下楼梯，立刻不见了踪影。
列维同纳鲁对视了一眼，快步往下，见这仿生人就这么走进四楼。
面对枪林弹雨，仿生人以普通人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旋转身体，蕃茄酱般的颜色四溅，枪声渐弱。
列维歪了脑袋，躲过飞来武器。
被甩过来的武器撞墙后掉下，是自头被拧断的，后半完好。扭曲形状像是进了一半搅碎机，又被拉了出来。
列维在困惑而惊诧之际，也皱了下眉头。
眼前这番诡异场景同林兰德D系零号上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仿生人女仆的尸体。
美丽的仿生人身份不明，但能暂时当成帮手。
列维抬了下手，示意贝姆下楼，简和纳鲁被困在三楼，简还受伤了。
贝塔穿过四楼，三楼已被那两人镇压，于是她去往二楼。
一路清扫，熟悉的感觉回到身上，片刻间几乎要沉溺其中，但她即刻抽出，因为她并不想一直这么做。
大致解决完了酒店里的治安队成员，余下些让那四人清扫，贝塔往高处走去，锁定了发号施令的车辆。
不远处，一辆辆重型车驶过街道，乌泱泱的一片，从四面八方袭来，准备轰平此处。
照四人组所说，卡桑哈在渡流余下不到五千人，五分之二全赶到酒店来了。这四人还真是和卡桑哈不对付到了极点。
不过，正好能让她试试这具身体的极限。
贝塔伸展手指，走向门外。
——酒店三楼，纳鲁和简用最后的武器奋力突破。
从卡桑哈派来的人数，就知道他绝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酒店。
人处在绝望境地之时，反倒会出于生的意愿持续抗争。
有时，希望会到来。
扫射声从走廊那头传来，用上了旧时代的武器，像是一场前现代的交响乐，怪诞又难以入耳。
“队长！”纳鲁见到列维，仿佛看到天神降临。豆大的汗水随着他舒缓的呼吸，从额上掉了下来。
列维伸手拍了下纳鲁的肩，和贝姆进了房间，贝姆即刻顶替了简的位置，时间空间上都未留一丝空隙，配合不能更默契。
简面色苍白，虚弱地贴在靠里位置。他单手还支撑着武器，另一只手用撕碎的衣服做了紧急处理。
“……你本来就是外来者，可以扔下我们逃走，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不用管这里。”简微微抬头看着列维，声音低沉。
不服之中，实际上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责。
他确信胡斯会站在列维这边，所以才将他们的情况告诉胡斯。谁知卡桑哈来这么一出，结果是自己弄巧成拙。
列维听了，没有回应，他只是无言地替简做着进一步伤口处理，以防感染。
贝姆和纳鲁警惕门外，时而有残兵出现，两人轻松应对。
本来被上下包围，此刻一齐没了动静，简正疑惑，霎时之间，像是脑袋发昏。
楼好似晃了一瞬，随即响起一道建筑崩裂声，然后这声音频繁炸开，不绝于耳。
肯定是外面在对酒店发动攻击，想将他们逼出去。
房间里一时倒安静得连时钟走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列维示意贝姆和纳鲁继续盯着门边，自己起身走到窗旁，拉开窗帘一角。
酒店正门处，方才遇见的仿生人身影走向重型车。
“这楼不会塌吧。”纳鲁用余光瞥向上方，些许不安。
“要塌迟早会塌。”贝姆接道。
当下情况，一半是山雨欲来，而另一半——
贝姆用余光望向了列维的侧脸。
不知列维看到了什么，但他见到那仿生人时的神情，就像面对着黑洞，所有目光都被仿生人的身影吸引。
认识列维这么多年，贝姆几乎没有看见他露出这般模样。
但是，贝姆完全能理解。
躲激光和躲枕头没两样，一人横扫了整层楼，那个不像人类的存在会和列维在寻找的有关吗……
“怪物似的家伙。”贝姆喃喃。
平日里怠惰的语气，此刻也带着一丝激动，纳鲁眼睛一瞬放光：“怪物！什么样的！”
列维放下窗帘，像是有意阻止贝姆开口：“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楼大厅里的队员失去反应，通讯机中传来的是惊恐叫声。其他楼层也相继没了联络，大吼着“怪物”之类的话，十分吊诡。
指挥官坐在酒店外的车中，浮出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想法：里面的人……或许全灭了。
就在这时，从酒店大门中走出一个身影。
按照卡桑哈的指示，应当毁掉酒店，不留活口，指挥官做了决定。
瞬间，无数激光从车中飞出——
“看得清哦。”贝塔轻声道。
意识随着动作疯狂旋转。
小时候玩过的万花筒，只要手指轻动，整个世界就不断变样，瑰丽又灿烂。
如今也是同样的感觉。
她化作了一阵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他一切全部吹倒，世界尽在掌握。
肉眼根本追不上在街头奔跑着的身影。
等反应过来，同伴一个个倒下，重型车成了破铜烂铁，自己也在后退，想拼尽一切，逃离这死亡之地。
然而死神的镰刀不肯放慢，贝塔扯过倒地之人脖颈上的狗牌，直起身体，面向正在逃跑的指挥车前。
车子朝她直直撞来，贝塔跃起在空中，一脚踩下，车身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唯一一个活人被拖了出来。
在求饶声中，车身爆炸，照亮黑夜。
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之间，贝塔拉着指挥官的领子，将他按倒在地。
脸上没疤，不是半面人。
这人手里紧握着一个通讯机，被他拿得汗津津的。
通讯机里响起另一个人的怒吼：“到底什么情况！什么穿西装的？！还有多少人！”
好吵。
贝塔将挂了半个手臂的识别牌甩到地上，随手捏碎了通讯机。
“你，你是谁派来的？”背平贴着地，指挥官萨瓦普托尼尼举起双手。
在仿生人来到眼前的这刻，他非常清楚，自己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跟从卡桑哈，活命。
他是雇佣兵，为了钱在战斗，没必要在可能保命赚更多钱的时候去死。
“这都是卡桑哈的命令……我，我也是被迫的……如果不照他说的做，我就会……”瓦普托尼尼哆哆嗦嗦地道。
贝塔没回，松开手掌，通讯机的碎片悉数落下。
“带我去卡桑哈的所在地。”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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