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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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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同你做夫妻。”
岳朝反手狠狠关上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不快去买衣裳,徐、姐、姐。”
“徐姐姐”心情美美哒。
出了客栈,徐栀嘴里哼着小曲儿,嘴角勾着。
兰沁姐弟没有生命危险,甚至可能喝好吃好,所以她一点也不急。
在她看来,此番出寨,不过是出差,公费旅游罢了。
她对古代小城镇还挺好奇的,走到哪寒暄到哪,主打一个“社牛进村”。
“老板,你这包子多少钱。”
“一个铜珠三个。”
“哇,好香啊,老板一看就是老师傅了,手艺真好,您一天能做多少个啊?”
“哎哟,不瞒妹子说,我最多曾一天捏了两千个。”
“好厉害哇,那我可得尝尝!”
徐栀与包子店老板吹水,岳朝就立在一旁看着。
少年从未与人逛过街,他抱臂直立,视线坠在嘻嘻哈哈的女人身上,耳边嗡嗡嗡的,仿佛整个街道,只剩下他与她二人。
下一瞬,徐栀抱着一袋包子转头。
一泓粲然的笑意撞入他的眼睛。
一个温热的肉包塞进他手里:“小大王,听见了吗?”
岳朝:???
他回过神,清清嗓子,尴尬地咬一口肉包:“你废话那么多,谁知道你问的是哪句。”
“年轻人,注意力不集中啊。我问了这位姐,她每天都在客栈门口摆摊,长定镖局那群人昨儿下午曾回来过一趟,只整理了半刻钟,便出南门去了,我们明儿就从南门出发。
大姐还说,明山镇最出名的服饰店,叫明衣屋,走,我们去买衣服。”
岳朝眼神躲闪:“昂。”
明山镇往来商人颇多,明衣屋是商人家眷们最爱光顾的服饰店,徐栀有意选择这里,也是想打听打听“佳黛”胭脂的出处。
门口挂着银铃,有岳朝这般行如风的人走过,迎客铃便会叮铃铃响。
店里都是打扮得清秀无比的公子们,莺莺燕燕,一派秀丽颜色。
相比之下,岳朝就像个异类,他一踏进去,强烈的气场便惹人噤声。
在意识到岳朝是男子后,几个公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你瞧那人,怎得穿成这样……头发也好短。”
“真奇怪啊……”
烦死了。
少年有些后悔踏入这惹人不快的屋子。
紧接着,徐栀一脸笑意走了进来。
好家伙,这里的衣服真好看!
她清亮多情的桃花目扫过一排排展示衣架,
殿堂内又是一阵噤声。
有几个公子一个个红墨染脸,不甚娇羞,又忍不住偷偷看过来。
真的烦死了。
岳朝不耐烦地抱着刀。
他不客气地瞪回去。
“看什么看?”
公子们刚才还粉泡泡满天飞,现下被岳朝吓到,纷纷背过身去。
徐栀:“店家,可有方便行路的衣裳,都拿出来看看。”
“好嘞。”
不一会儿,店家拿来好几套衣服。
徐栀一一看过,都觉得不适合。
太矫揉造作!
她扫过屋子,发现一清爽简洁样式的短打:“那个不错。”
她拿起一件法翠白相间的,往岳朝身上比了比。
岳朝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别过脸去,耳尖通红。
嗯……不适合。
她又挑了一件朱色与玄色相间的。
好看!
少年人就该穿的红红火火。
“你觉得如何?”
岳朝看似不耐烦地转过身,不想对上她那双满是星星的眼,嘟囔道:“随便你……徐月月,你能不能快点,挑个衣服这么慢……”
叮铃铃。
门口的迎客铃再次发出声响。
两个男子操着一口北腔,一前一后走进来。
“这就是明山镇最好的服饰店?”
“少爷,您要多体谅,小城镇嘛,当然比咱们家旁边那个差多了。”
为首公子穿着得体华丽,长发束起一半,头上戴着上好的金簪。
他轻飘飘扫过大堂,眼神怪异地瞅了眼岳朝,又落在徐栀身上。
他走过去。
“喂。”
徐栀彼时正叫店家给她打包衣裳,一回头。
一妆容昳丽的男子死死盯着她立在她身后,把她吓一跳。
能不能不化这么浓的妆,赶紧看几眼小大王,安抚一下受伤的心灵。
男子对她的反应显然不满:“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又来?
徐栀暗暗翻白眼。
“公子说笑了,我大山里来的,和公子能有什么缘分?”
旁边小大王冷冷嗤笑一声。
男子转头:“你笑什么?”
小大王也不甘示弱:“天下人都是你亲戚么,你见谁都认识?”
“你!”
男子身后的小厮挺身而出:“哪里来的乡野村夫,我家公子可是京城第一商的嫡少爷,你算什么东西。”
唰!
岳朝直接拔刀。
断水的刀锋刺得人眼睛一酸。
等小厮反应过来,刀锋已然贴在他脖子上,吓得他双腿打颤。
岳朝不屑地扬起下巴:
“再多说一个字,本大王砍了你的脑袋。”
“我道是什么东西,原就是个土匪。”
那公子也是嚣张跋扈惯了的,抬手便抄起身后的鞭子,往刀刃上一甩:“本公子也是从小习武的,会怕你这三脚猫的刀法?!”
徐栀:“你们……”
没等她说话,二人便直接在明衣屋的大堂打了起来。
店里的客人们吓得四处乱窜。
好歹也是武林社会,屋外偶有路过的习武之人,抄着刀剑走进来:“你们别打了!”
谁知小大王一招布星,直接把所有人都放倒。
其他人一看,里头那少年竟如此厉害,纷纷收了要“路见不平”的脚。
徐栀向来是爱看热闹的,更何况小大王占上风,她不插手也罢。
转头慢悠悠把衣服包好一背,把银珠倒在台面上:“店家,别躲啊,来算钱。”
店家抱着脑袋在柜台下面抖如筛糠,手还是听话地往柜台上一拍,把钱摸走了。
没了碍事的旁人,岳朝扭身一朝月落,重而横的刀如泰山压顶般砸下来,那公子横鞭一挡,腰被迫压弯,直接扑到在地。
咔擦两声,他镶嵌了宝石鞭柄竟裂了两条缝!
岳朝:“呵,绣花枕头。”
门外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纷纷惊讶于小大王出众的刀法。
小公子性格乖戾嚣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气得横眉冷竖:“你们等着,我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娘?关我屁事。”岳朝又一刀劈下,小公子吓得扭头。
一阵锐利的刀风呼啸而过。
哐!
他的鞭子被小大王生生劈断。
鞭柄上靓丽的红宝石,竟生生被劈开。
小公子吓得哇一声就哭了。
嘴里嘤嘤呜呜还说着话威胁。
岳朝收刀,转过身。
徐栀靠在柜台上,五官皱成一团,没见过男人嚎啕大哭似的。
“小大王,还生气吗。”
她没用大道理说他,只娇笑着问他生不生气。
少年轻哼一声,颇为得意地仰头,笑出一颗小虎牙:“什么东西,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徐栀:啊是是是。
围观群众胆战心惊,为二人排开一条道,岳朝昂着头走在前头,心情颇好。
徐栀跟在后头,啧了啧嘴。
可惜,没能找个小公子问问胭脂牌子。
下次一定。
回到客栈,徐栀换过衣裳,和楼下大爷大妈吹吹水了解了解世道,待天色不早,叫小大王下楼吃晚饭。
二人坐在大堂里,因听觉极佳,偶尔能听到有人议论什么白天在明衣屋闹事的刀客巴拉巴拉。
徐栀意味深长看向小大王。
对方瞪了她一眼。
她也不收敛:“怎么,小大王害羞了?是被姐姐看羞了,还是因为白天的事儿害羞?”
岳朝把桌上那盘肉往她面前推:“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徐栀时常遗憾对面是个小少年,她满肚子的骚话,更与何人说。
思罢,她还长长叹了口气,眼里颇有几分未遇知音的惆怅。
岳朝:……
二人商量好明日一早从南门出城。
夜幕四合,徐栀合衣睡下。
客栈的床板微硬,但徐栀本来也喜欢睡硬床,睡眠质量不算差。
月上三竿。
她耳尖忽然一跳,从睡梦中霍然醒来。
确认房内没人,徐栀睁眼,起身,爬到床边的小柜子上,贴着墙听。
隔壁有人发出呜呜呜的闷声,还有细微的哽咽哭泣声。
等等,隔壁?
她这间屋子不是尽头最后一间吗?
回想一下客栈的格局,好像隔壁确实有个小房子,但并非屋客房,像是存放客栈用品的小仓库。
细听,走廊也有人走来走去,但声音很轻,像用了轻功,若非她听力极强,难以捕捉。
得去找小大王。
徐栀轻轻抽开窗户,确认院内没人,一个翻身越出窗槛。
隔壁屋的窗户关着,墙外有一条细窄的,用来晾衣服的横杆。
她轻松跳上去,轻敲窗槛。
屋内人没有出声。
用指甲抠开晾衣杆的一根细木刺,徐栀贴着墙,把木刺插入窗鞘,轻轻一抬。
开了!
她一个跟头翻进去,再抬眼。
对上小大王坐在床上,愤怒地、羞红的脸。
以及咬牙切齿、恨不得扒了她皮的声音:“徐月月,你最好有能说服我的理由。”
话音未落,走廊外又发出细微声响,有人举灯而来,隐隐绰绰的光影胡乱照在门窗上。
徐栀一手合上窗,往小大王床上一钻。
小大王瞪大眼睛,徐栀忙掀起被子盖住二人,食指抵住他的唇,示意他别出声。
灯影停在了小大王的房门口。
有人想开门,却又停住了。
隐隐传来说话声。
“你确定,里面的人,叫岳朝?是妖风寨的寨主?”
“确定。”
黑暗中,岳朝盯着徐栀。
徐栀秀眉紧皱。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嘘……以防万一,不要惊动隔壁的女人。”
这些人是谁?
意外收获,说明他们既认识小大王,又带着别的目的来到了这家客栈,小仓库里的人又是谁?听声音倒是有点耳熟。
从她目前已知的小大王目前的关系网来看,这群人要么是被云家忽悠来找《武功秘籍》的江湖人士,要么,是带走兰沁姐弟男子的人。
当然,不排除还有第三种可能。
思考间,徐栀的目光向下,发现小大王正穿着里衣、
棕色的麻布衣不算贴身,因二人挤在一块,褶皱横生,方才轻微的拉扯导致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肌肉。
好看。
她大大方方地欣赏。
小大王似有所觉,狠狠剜她一眼,忙拉紧衣领。
徐栀撇撇眼睛,示意他先静观其变。
她见门口人没有进来的意思,反而熄灭了灯,窸窸窣窣抠起窗户来。
莫非,要吹麻药?
徐栀手脚轻快地跳下床,打开窗户,朝岳朝招手。
岳朝捞起刀和外衣,翻身又从自己原来的毛皮衣裳里掏了什么东西,几个健步上前,跟着徐栀跳出了窗户。
徐栀没有回屋,而是闪入了最尽头的小仓库。
她熟练地打开扣住的窗户,二人闪进去,发现此处没人守着,倒是有个装人的麻袋,听到声音一直扭来扭去。
还没等她说话,冰凉凉的刀就贴上了她的腰。
她转头,对上小大王的怒目。
外头还有人,徐栀放轻声音:“要不,我给小大王看回来?若现下想看,也不是不行。”
岳朝更气愤了:“谁要看你,风流成性,走到哪都像开屏的孔雀。”
徐栀忽视仓库里麻袋的呜呜求救声。
她轻轻勾起唇,眼里倒映着清冷又温柔的月光:“那姐姐以后只让你看,好不好?”
她仰起头,凑近他的耳朵。
暖暖的湿气扑向他泛红的耳廓,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紧握刀柄的手背。
“姐姐以后,只朝你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