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恋歌》南殊

5、第五章 下河捕鱼

　　尉迟雅言回到京城后被皇帝亲自接待受宠若惊，规规矩矩地给皇帝行了礼后便被拉着聊家常。由于尉迟雅安是个要科考的人，皇帝也看过他这个侄儿所作的文章，知道他这个侄儿是有两把刷子的，怕今日自己若光明正大地接待他，他哪怕是以自己的实力考上了，日后他也难免被议论他是靠父辈靠自己罢了。
　　“你爹爹娘亲和林叔林姨可还好？砚柯是开始习武了吧？我听闻你的娘亲在边关时生了个女孩，你妹妹如何？”好不容易见到自己好兄弟的皇帝有些激动，一连甩出了好几个问题，“你娘亲生了你妹妹是你爹爹还给我写了信嘚瑟呢。”
　　“回陛下，爹爹娘亲如今身体康健，妹妹年纪尚小有些调皮，不过很是聪明，林叔林姨也一切安好，砚柯已经在习武了，我瞧过砚柯习武，砚柯在习武上很有天赋，很得夫子赞赏。”尉迟雅言答了皇帝问的问题，知晓皇帝与自己父亲和林将军一同长大，感情深厚，心中定是很挂念他们，心中很是感激。
　　皇帝之后跟尉迟雅言聊了些关于他科考的具体事宜后嘱咐他有事定要遣人告知自己，他的爹爹娘亲不在身边，自己作为他父亲的好友，自当要照顾好他，还把自己身边的一个不起眼但勤奋小公公留给了他，有事便可让那公公持宫牌进宫寻自己。
　　那小太监虽是在皇帝身边伺候，但他并非大公公，故而眼熟他的人也少，因而留给尉迟雅安也不怕被认出来。再说宫中伺候的公公，宫外的才子如何认得？
　　尉迟雅言也不扭捏，道了谢并恭恭敬敬地将微服到访的皇帝送出了家门。
　　尉迟雅言安顿好了后便开始给远在边关的亲人写信：
　　爹爹娘亲，孩儿已经安顿好了，陛下亲自操办了孩儿的住宅，还到孩儿宅中见了孩儿，问了孩儿很多你们的事情，孩儿一一回答了。陛下还留了位公公给孩儿，说是那位公公在宫中虽并不起眼但很是勤奋，孩儿这儿一切都好，爹爹娘亲在边关要照顾好自己与妹妹。
　　梁攸宁收到信后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尉迟雅言走的这一路，梁攸宁生怕他路上再遇伏，好在他平安到了。
　　“雅安，快来看，你哥哥平安到达京城，给咱来信件了。”梁攸宁见尉迟雅安经过，便叫住了她，招呼她过来看信。尉迟雅安一听是哥哥来信，眼睛都亮了，赶忙凑了过来。
　　“哥哥的信怎的都没提到我啊！”尉迟雅安假装抱怨道，“哥哥定是在京城玩到忘记我了。”
　　梁攸宁看着自己女儿娇憨的样子失笑，摇了摇头道：“你这小活宝啊，你哥哥又不是你，哥哥如今刚到京城，很多事情都需要打理，哪有你想得那么闲，还去玩儿呢，你哥哥可没你这么能闹腾。”说着，梁攸宁还点了点尉迟雅安的额头。
　　“哥哥何时能接我回京城玩儿啊？”尉迟雅安还惦记着回京城玩的事，一见自家哥哥来了信便有缠着梁攸宁问个不停。
　　“那得等你哥哥安顿好科考完了再接你回去，不然就你这性子，回去了定然闹得你哥哥没时间做功课。”梁攸宁将尉迟雅安拉到怀里笑着打趣道。
　　“娘亲，我哪有这么顽皮？我才不会闹哥哥呢！我也不会耽误哥哥课业的！”尉迟雅安一听这话哪还肯听，非得为自己辩解一番不可，惹得梁攸宁连连发笑。
　　“好了好了，娘亲不逗你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习兵法？也学了这么久了，觉着如何，若你觉着无趣，那便不学了，反正你一个大家闺秀亦不会上战场带兵打战。”梁攸宁微微皱眉，其实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尉迟雅安学兵法，尉迟雅安终归是个女儿家，习武习兵法总归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常人皆道娶妻娶贤。可尉迟雅安这么下去，这京中谁人家会愿意迎娶一个‘男人婆’呢。也非梁攸宁迂腐，恰恰相反梁攸宁的思想很是开放，可无奈世人皆遵循如此道理，她们一届女子如何能不遵循？一想到这，梁攸宁心中便是满满的担忧。
　　“娘亲，你在想些什么呢，怎的还皱着眉头呢，邹着眉头不好看，”说着，尉迟雅安便上手附于梁攸宁眉间，将她的眉头抚平，继续道，“谁说女子便不得上战场打仗了，我偏不信了，我偏要学，我还要学得比那些个男子好。”
　　梁攸宁一听便笑了起来，心中觉得自己女儿纯真，但却未将尉迟雅安的小小宣言放在心上，心里觉得等尉迟雅安长大些便会明白了，却不曾想在多年后，尉迟雅安的一番离谱的话却终是一语成鉴了，只是彼时两家已然天翻地覆。
　　“娘亲，这会儿砚柯哥哥想来也已下课，我去找砚柯哥哥玩儿去了。”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前脚还惦念着要回京城玩儿，现如今便要去找林砚柯了，梁攸宁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孩，也没拦着，只能她注意些，玩会儿记得回来便放她走了。
　　尉迟雅安得到允许便蹦蹦跳跳地就走了。等她到林砚柯家后院时，林砚柯刚好完成了今日的课业，眼尖地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尉迟雅安，主动打招呼道：“雅安，今日来的正好，我刚完成课业，可以带你去玩儿。”
　　“我就知道哥哥你这会定是完成课业了！”尉迟雅安高兴地说道，之前有时尉迟雅安来找林砚柯，林砚柯还未完成课业，尉迟雅安亦不好意思打扰他，只能自己在一旁寻个地方坐下，看着林砚柯完成课业。待时间久了以后，尉迟雅安渐渐摸索到了林砚柯大概何时能完成课业，待到莫约林砚柯完成课业是再来寻他，便也不必再在一旁看着林砚柯的课业发呆。
　　“砚柯哥哥，夫子今日都与你讲了些什么呀？”尉迟雅安好奇地道。
　　“夫子今日同我讲了忠君爱国之道，你可是要细听？”林砚柯知道尉迟雅安向来不爱听夫子这些“知乎者”论，故意逗她，果不其然，尉迟雅安一见他要细讲，赶忙连连摇头抱住林砚柯的手臂道：“哥哥，你不是说今天教我抓鱼吗？我们快去吧，我已经等不及了！”，尉迟雅安企图转移话题，心里暗道自己怎的这般嘴贱，非要提起这个，明明自己最讨厌这些了。
　　林砚柯见状笑笑也不说破，本身他也只是想逗逗尉迟雅安罢了，本便没有细说的打算，只是尉迟雅安这像是躲洪水猛兽的反应，倒是逗笑了自己。
　　“嗯嗯，我现在便教你抓鱼，我们去池塘那边，池塘那边一般无人，我还准备好了鱼叉呢。”林砚柯笑道。其实林砚柯一个公子哥儿本也是不会这些的，只是在书本上看到了觉着好玩想学，便自己偷偷学，结果被林将军发现了后教了他些，林将军的意思是本身并不打算现在教他这些，但既然他想学便提前教了也无不可，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日后定是要同自己一般带军打仗，只这打仗过程必是艰辛的，像他们迁来时粮食不够，都是他们与士兵一起下水扑鱼上山打猎采野菜吃的，林砚柯迟早也是要学的，不然日后一个将军还未到战场便先饿死在半路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们再学这些时倒是被尉迟雅安这个小机灵鬼给瞧见了，尉迟雅安知晓她林叔叔觉着她是个女孩，定是不会教她这些东西，便也没去找她林叔叔也一同教她，而是把主意打到了林砚柯身上了。林砚柯待她一向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本来林砚柯是不想教她这些的，可抵不住尉迟雅安撒娇卖乖，便答应了她，也就有了今天尉迟雅安来找林砚柯学抓鱼这一件事儿了。
　　“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你要是在水中有什么不适，可得即使告诉我，可不能瞒着我，总不能我教你捕鱼，还害了你。”林砚柯担心尉迟雅安在水中出什么意外，事先想尉迟雅安声明立场。
　　“哥哥你放心吧，我水性可好了，不会有事的而且若真有事我定会叫你的，我还是有分寸的。”尉迟雅安乖巧道。
　　尉迟捷与梁攸宁虽很宠爱尉迟雅安，但该严肃是还是很严肃的，所以尉迟雅安在自己父母眼前也不大敢放肆，如今难得能好好地玩儿，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见林砚柯允许了，便开心地脱掉鞋袜进了水里。林砚柯怕尉迟雅安自己在水里出什么事，也赶忙脱掉外袍和鞋袜下水了。
　　下水后，林砚柯拿着鱼叉给尉迟雅安示范怎么捕鱼，尉迟雅安看了几次，自己再试几次就学会了，高兴地举着自己刺到的第一条鱼给林砚柯炫耀。尉迟雅安本身是个聪明的小孩，虽说聪明都用到别处去了，林砚柯见她学会了本想让她早些上岸，别在水里待太久免得着凉，无奈尉迟雅安像是被激励到了般，丝毫不愿上去，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
　　等尉迟雅安愿意上岸是发现她的裙子下摆湿了一大半，心中暗道不好，玩倒是玩过瘾了，可自己这一身湿得该怎么跟母亲交代？一旁林砚柯见她裙子下摆湿了，便将自己一开始放在岸边的外袍给她披上，便要拉着她回去换衣裳，免得明日起来因着凉病了又哄半天不肯吃药。
　　“哥哥，我们回去娘亲要是看到我这样定会生气的，不若我们便说我不小心踩空落了水，身上湿了罢。”尉迟雅安拉着林砚柯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企图拉他帮自己说谎，自己说娘亲可能不一定信，可若有林砚柯给她作证，加之娘亲本来也知道自己是来找林砚柯玩得，多半回信，想到这，尉迟雅安的眼神更加可怜了。
　　林砚柯终究还是败在尉迟雅安可怜巴巴地眼神之下，答应了她帮她撒谎。尉迟雅安便跟林砚柯对口供，说是自己走在池塘旁时不小心踩空掉到池塘了，林砚柯见她裙子湿了便借了外袍给自己。
　　果不其然，尉迟雅安一会去，梁攸宁便发现她身上湿了，问她发生了什么，尉迟雅安把自己和林砚柯的口供说了出来，本来梁攸宁不信，觉得是尉迟雅安又调皮下池塘玩了，后来见林砚柯也这么说，便也将信将疑地表示相信了，让尉迟雅安赶紧回去换衣服，又吩咐底下的人给她煮热水洗澡，向林砚柯道谢并送他出去了。
　　尉迟雅安见梁攸宁信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