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恋歌》南殊

3、第三章 尉迟雅安习兵法

　　转瞬间就临近秋试了，尉迟府近日也在着手准备尉迟雅言的行李，准备送尉迟雅言回京了。
　　前些天尉迟捷与皇帝通了信告诉皇帝自己近日将送自己儿子回京参加秋试，尉迟一家举家久居边关，京中人员走动的少，难以寻得信任之人帮忙安顿尉迟雅言，故而特写此信予皇帝，望他在尉迟雅言回京是能派人悄悄安顿了尉迟雅言，皇帝闻得尉迟雅言即将回京很是高兴，尉迟捷因是皇帝的伴读，与皇帝私交不错，尉迟雅言出生时尉迟家还未迁往边关，皇帝见过小小的尉迟雅言，很是喜欢当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今听闻这已长大的小贤侄要回京，皇帝自是期待，即使没有尉迟捷的信件请求，皇帝也会命人打点好一切。
　　现如今，京中尉迟家的老宅已经里里外外地打点好了，念及尉迟雅言现如今是回来科考的，路程遥远，时间又赶，必是不会多带仆从，皇帝还命他身边伺候的公公亲自去挑人买下送到尉迟府伺候，尉迟府老宅如今是一切已准备就绪，只待尉迟雅言回京居住了。
　　“雅言，你的行李也准备好了，近日便是你启程回京的日子了，路上前往要保重好自己，可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回去。京城那边陛下已悄悄差人打点好了，你回去便能直接入住尉迟府了，见到陛下记得要好好谢恩才是。”梁攸宁在尉迟雅言临行前细细嘱咐，此时尉迟捷也特意没去军营，在府中送别自己的儿子。
　　听闻哥哥今日便要离开回京，尉迟雅安生生起了个大早，来送自己哥哥，这是尉迟雅安虽还一副未睡醒的样子，但她小小的手一直抓着尉迟雅言的衣角不舍得放开，见自己妹妹还一脸困意却如此不舍，尉迟雅言觉着可爱的同时也很不舍，于是摸了摸尉迟雅安的头道：“哥哥就是回去科考，若哥哥在京中安顿好了，定会接你回去的，你且放心。”
　　听着自家儿子的话，尉迟捷父妻相视一笑，他们何不想讲尉迟雅安送回京城？无奈尉迟一家皆在边关，尉迟雅安年纪又小，夫妻二人是在放心不下将她交于外人照看，送尉迟雅安回京的事便再无后续，若尉迟雅言回京安顿好一切接尉迟雅安回去是最好不过了，尉迟雅言他们还是很放心的。
　　尉迟雅安眼见着愈发长大，可现如今在边关被他们带得跟个小野猴似的，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夫妻二人极是发愁。若尉迟雅安回到京城，京中规矩森严，想来也能让尉迟雅安长成正经的大家闺秀。
　　尉迟雅言一走，尉迟雅安就格外地无聊了。以前尉迟雅言在时，尉迟雅安就喜欢缠着自己这个大哥哥，尉迟雅言也很宠她，每次她一来，尉迟雅言不管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陪着她玩，如今尉迟雅言回京了，尉迟雅安没有了可以缠着玩的人了，便将目标转向了林砚柯，现在尉迟雅安是不是地就要去缠着林砚柯带她玩，林砚柯觉得她是妹妹该宠着，又很是喜欢这个时而乖巧时而调皮的妹妹，所以也乐意陪着她逗她玩儿。
　　“砚柯哥哥，你说我的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接我去京城玩儿啊。”这天尉迟雅安正思念着远方的哥哥，便闷闷地问了林砚柯一句，“哥哥都走了好几天了，也没个信件，也不知道哥哥如今是否到了京城，是否安好。”尉迟雅安担心地叹了口气说道。
　　“边关离京城甚远，雅言哥到京城需得些时日，不过有将士们保护着，雅言哥当是无甚危险才是。且不说此程路途遥远，便是雅言哥到了京城，尉迟一家早已迁到边关数年，雅言哥到了怕是还要整顿一番旧宅，可忙着呢。”林砚柯也有些想念那个学识甚广的哥哥了。
　　尉迟雅言平日里因身子原因不得练武，无聊只是也只能接着看书打发时间，因而他的学识还是不错的，林砚柯平日里最爱的便是去缠着尉迟雅言问问题，尉迟雅言也都温和地给林砚柯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此林砚柯对这个温和，平易近人的哥哥很是有好感。
　　“不过你刚刚说雅言哥哥要接你回京？这是怎么回事？”林砚柯才反应过来尉迟雅安的这句话，忙问道。
　　“哥哥答应我的，待他在京城科考，若得以中举，等他安顿下来便接我回京城玩儿，我常常听娘亲讲京城如何好玩，可我自出生便在边关，从未去过京城，娘亲同我说，京城很是繁盛，很是好玩，哥哥知我贪玩，便答应了我要接我回去玩儿。”尉迟雅安说道自己贪玩时羞赫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
　　‘回京城啊……若是尉迟雅安也回了京城，那边关这边就剩自己了，那会很无聊吧。’林砚柯心中默默想道。
　　林砚柯其实能明白其实不仅是尉迟雅言想接尉迟雅安回京城玩，怕是尉迟家一早便有了送尉迟雅安回京的打算，只是苦于尉迟一家皆在边关，不说将尉迟雅安一个小女孩交与旁人抚养尉迟家不放心，单是尉迟雅安自己便不会愿意离开自己的亲人孤零零地回京城。
　　林砚柯也能明白尉迟家为什么想把尉迟雅安送回京城，尉迟雅安在边关这几年，成天与将士们，与他混在一起，作为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本身该是像其他闺阁女子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如今在边关如此混乱之地，又怎能如此麻烦。再者尉迟雅安已然不小，听闻在京城，像她这般大的闺阁女子大都开始习琴棋书画了，而这边哪里找得到能教她这些的夫子？且在如此混乱之地，人人自危，谁还有这般闲情雅致日日捣鼓这些个玩意儿？
　　如今尉迟雅安渐渐长大，她的容貌也越发出色，为了能自卫，尉迟家甚至让她一个女子习武，这与大家都喜爱的大家闺秀更是相差甚远，尉迟雅言心思剔透，哪怕尉迟将军尉迟夫人从未曾提过这回事儿，他自己也是能琢磨出来的吧。
　　“你回京城也好，你一个女子，确实不该待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只是你回去了我们怕是再难见面了。”尤其是尉迟雅安若回京了，在京城那样的规矩之地，被教导几年，明白了男女之别，知道了大家闺秀当如何，怕是就算两家回京了，她怕是也不会出门迎他们了。
　　尉迟雅安心思单纯，她以为的回京不过是回去玩两天又回来，毕竟虽她舍不得哥哥，可他更舍不得自己的爹爹娘亲，而且她自幼便是在边关长大的，自是把边关当成自己的家一般了。更何况机灵的她怎会听不出娘亲说起京城时话里话外的京城的‘规矩’颇多，其中最为可怕的便是所谓男女大防，尉迟雅安自认为自己从小便在将士们之中长大，所谓男女有别的约束，与她而言更是难以接受了。
　　“再难见面？砚柯哥哥你放心，我到时就是回去跟哥哥玩儿几天，怎会难以再见？而且哥哥科考能否一举得中尚未得知，虽我对哥哥有信心，但我听说京城遍地才子，还不知哥哥能否中举呢，若不能，我还不知能否回去玩儿呢。”尉迟雅安出言否道，她确实对哥哥很有信心，她觉得自己哥哥习文数载，中举不过轻而易举之事，不过她同时也有些担忧，京城遍地有才子，哥哥在边关长大，所受教育有限，就怕哥哥夫子不及他人，毕竟在京城，人多才子都是出自名师门下，哥哥的夫子虽也不差，但到底不若京城的夫子出名。
　　与尉迟雅安不同，林砚柯确信尉迟雅言定能一举得中，毕竟尉迟雅言的学识自己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尉迟雅安迟早是会被尉迟雅言接回京的，他已经开始做心理准备了。
　　‘就是不知倒是雅言哥和雅安都不在我会有多无聊。’林砚柯想道。
　　两人聊着聊着，教他们习武的夫子便来了，尉迟雅安现在已经开始跟着夫子学一些简单的招式了，虽里林砚柯的实力还相差甚远，但她相信自己总能赶上林砚柯的，尉迟雅安在心中悄悄较劲。
　　“老远便看到你们在聊天了，今日怎的来这么早？”这句话虽看似是对两人说的，其实是对尉迟雅安说的，平日里林砚柯总是早早地就到了自己在练习之前夫子教的动作，尉迟雅安都是快要开始的时间才匆匆赶到，没想到今日夫子大老远便看到尉迟雅安已经在跟林砚柯有说有笑了，很是意外。
　　尉迟雅安今日少有地起了个大早，原因是因为昨日晚上，梁攸宁告诉尉迟雅安他的爹爹允许她习兵法了，并承诺了明日，便是今日会找个夫子来教她，若自己有空也会亲自指点她的，尉迟雅安一天高兴坏了，乐了一晚上，今早一大早便激动的起了，可把梁攸宁稀奇坏了。
　　“因为爹爹答应我今天找个夫子教我习兵法，我太激动了，就早早地起了。”尉迟雅安知道夫子实则是在调侃自己，不好意思地答道。
　　“你要习兵法？为何？”那夫子笑着问道。
　　“因为爹爹就是习了兵法才能领军打仗的，我也想想爹爹那样！”尉迟雅安激动地说。
　　像尉迟将军那样？尉迟雅安一介女子怕是不能的，习武已是不合规矩，还要带军打仗，在外抛头露面？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夫子与林砚柯心里想归想，却也没说出来打破这个小朋友的伟大理想，满心想着待她长大了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
　　夫子不再多说，便开始带着他们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