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恋歌》南殊

19、第十九章 捷报

　　尉迟雅言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让尉迟雅安去。不得不说，尉迟雅安的话说到了尉迟雅言的心里去了，身为将军之子，若不是他体弱，他断不可能从文，这件事儿虽他从未说过，从未表现出来，却是一直梗在他的心头。既陛下应允，便证明尉迟雅安确有才能。尉迟雅安说得对，尉迟家与林家牺牲惨重才换来的即将攻克，断不能断在了旁人手里，若真断在了旁人手里，他们怎能甘心？他们的将军们泉下有知，如何能甘心？
　　既有了尉迟雅言的同意，陛下的圣旨第二日便送到了尉迟府，封尉迟府二公子为新主将，即日启程前往边关。
　　尉迟雅安早在昨日便收拾好了东西，时间紧急，她所带的东西并不多，不过几件换洗的衣衫和一些盘缠，便匆匆上了路。念着沫儿和双雪是女子，虽沫儿是同她一同在边关生活过，但她此行是为了打战，必然顾不上她们，担心她们在边关会出事，所以便将她们留在了京城，一大早还未等亲人侍人起来相送便自己悄悄摸黑走了，待大家伙起来准备给她送行时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临走前，尉迟雅安拉开梳妆台的抽屉，留恋地摸了摸盛满信封的匣子，砚柯哥哥，你再等等我。
　　尉迟雅安一路快马加鞭，在消息传到蛮人耳里之前便已赶到了边关。边关的将士们有不少老人都是看着尉迟雅安长大的，她一来便认出了她，但为了不让她是女儿身的身份传出去，大家都不约而同得选择了保密，当然，有陛下的圣旨在，没人有胆量去揭穿她。
　　尉迟雅安对这个结果感到很满意，果然，皇帝的圣旨比什么都好用。
　　“将军既来了，我等本该是要好好迎接的，但如今战事在紧要关头，便不搞那些虚的了，还请将军莫怪才是。”开口的是这些年一直在军营里当军师的老人了，在尉迟捷还带兵打仗时这位军师便在了，也算是一位看着尉迟雅安长大的叔叔了。
　　军师此番举动并非给尉迟雅安下马威，而是如今战事正在紧要关头，眼看就剩最后一关了，他们折了两个、重伤一个将军在这儿，若此关拿不下，他们都愧对我朝子民，愧对病榻之上、九泉之下的三位将军啊。
　　看到尉迟雅安为新主将，军师虽有些吃惊，但是想想她是尉迟将军之女，自古虎父无犬子，又听闻她虽回京多年却从未弃武，一届女流却能得陛下圣旨出征，想来是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
　　念着尉迟雅安回京多年了，军师便带着她走了走附近，一来带她看看军中的良好风气，二来打战最重要的还是要熟悉地形，不然到时候连退路都没有。
　　回去以后，军师欲走，让她先好好休息，适应适应，尉迟雅安赶忙开口留下军师，“军师，留步，我有事要问您。”
　　本欲转身的军师听见停下了动作，看向尉迟雅安，用眼神示意她还有什么事。
　　“军师先过来。”尉迟雅安说着便站到了摆在帐内的地形模型旁边，招呼军师过去。
　　军师一脸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将军可是对地形有什么不解之处？您尽管问，属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军师辑了辑手猜测到。
　　“军师不必如此客气，叫我雅安便是。是这样的，我今日看了看，发现这最后一城，地形险峻，易守难攻，定是不能强攻，这是个将士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为何前副将却非得带人强攻？又为何那些个将士们都跟着他去了？”这个问题自尉迟雅安跟着去熟悉地形时就想问了，但碍于在外边，人多嘴杂，还是忍住了。
　　“那副将想抢功劳失心疯了，当时那副将假传军令，原是林小将军心地好，常常会带着些将士们去给村民们帮忙。那日，林小将军明明是带了些将士们去帮忙去了，结果那副将却说时林小将军带人潜入敌方内部里应外合，鼓动将士们跟着他去强攻，觉着以自己之能必能拿下，结果您也看到了，那儿易守难攻，林小将军回来听闻后立马带了人去救，带过去的那几队人更是折了一半。”军师顿了顿，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 我与林小将军本已在讨论怎么进攻，未曾想这副将单有一身腱子肉，却无脑子支撑，本我们都快制定好策略，只待时机了，结果愣是被自己人把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也因那副将，我们将士死伤严重，那法子，自然也便不能用了，可恨那副将，以至我们还在休整。”军师面带遗憾，语气带着嫌弃之意，可惜道。
　　“既不能用了，那我便也不问您那法子了，现下我刚来，必然是要先整顿将士们的，我初出茅庐，一切还得仰望先生才是。”尉迟雅安收回话题礼貌地说道。
　　“将军既是陛下下旨派过来的，那必是有些真才实干的，旁的属下亦不敢托大，但这整顿将士，还真得属下帮您。将军您有所不知，我们将士们在边关驻守多年，都是有些血性的，如今将军您对于老将来说，不过一届女子，何来威望；对于新将来说，您便是因着有陛下旨意，初来乍到却能无功当上主将，必难服众。属下在军中这些年还算有些威望，此时属下必会好好辅助将军的，将军放心。”军师也顺着尉迟雅安的好意接下了这个活儿，这解释一番也是为了不让尉迟雅安心中有疑虑。
　　尉迟雅安见军师接下了这一任务，顿时松了口气。她知道军师是自她父亲还在边关时便在的，她的身份军师也是知道的，她原还害怕军师不愿意辅助自己一届女子，毕竟她早就听闻军师是个骄傲的人，且又生性不羁，若他不愿，谁也不能逼他，逼急了说不准就跑了。
　　“军师，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别的事儿要跟您商量。今日我也亲自去走了一遍这边，现下有看了看桌面的地图，我有一计。”解决完整顿将士们的事情之后，尉迟雅安也进入了第二个话题，也是她今日找军师的主要目的。
　　“这才来第一天，刚看完一遍地形你便有想法了？甚好甚好，说与我听听。”军师有些压抑地答道。
　　答虽答，但他真心不觉得尉迟雅安这短短一日能想出什么好计策来。不过既尉迟雅安提了，他听着便是，可不可行又是另说，主将积极想计谋是件好事，不能打击，军师心里默默说服自己，甚至开始想措辞待尉迟雅安说完安慰。
　　在军师疑惑的眼神中，尉迟雅安淡然开口道：“我看这最后一关，也就是回城，易守难攻，强攻即便攻下了也会损失惨重，只能用计谋将蛮人引入我们这边的山崖边，霎时我们的将士们埋伏于山顶，成功引入后，我方在山崖之上包围住，放箭绞杀敌军。待他们元气大伤后不要给他们留时间，带军强攻。”
　　尉迟雅安在地形图边边说边指出所说的地方，军师眼中满是欣赏地看着尉迟雅安，接话道：“是这么个理，但这关键的便在于你该怎么诱敌深入？”
　　“我是新将，蛮人之前被我军主将步步紧逼，士气低落，迫切需要提升，且蛮人多过于自信，若这时来了个不熟悉地形，没有能力的主将被打得步步后退，先生您说他们会不会为了鼓舞士气乘胜追击呢？”尉迟雅安笑笑说道。
　　“ 这倒是个好办法，抽一半人去迎战，一般人埋伏着，待打得差不多的时候，弃旗乱队形慌忙回逃，敌方主将是个自负者，其军师必难以拦住他，待军师看我们无方阵弃旗而逃，必能骗过他。”军师笑着补充道，心中对这个女将军更是欣赏了，果然是尉迟家的女儿，虎父无犬子，此话确有道理，尉迟将军后继有人了。
　　既确定了计谋，只待整兵上阵了。恰逢刚整顿完将士们，敌军收到了消息，觉着新主将刚到还没熟悉地形，这时上一来能试探试探新主将的能力，二来能乘机鼓舞士气，于是便带了三千人前来进攻，尉迟雅安带了五千人迎战，假意打不过逃回城内。
　　因为是第一战，敌军带的人少，不敢追，故而回去了。自觉探到了新主将是个没什么实力的新人，敌方主将很是满意，开始筹划第二次进攻，彼时将带领三分之二的人去打战，军师觉得过于冒险，主将却说新主将刚来不知地形，现下是最好的还手时机，待他反应过来，可就没这么好打了，且他们现下将士们只剩两万，若再等，他们便真的只能被打回家了。
　　见劝不住自家主将，想着今日一战确实华国主将难敌自家军队，终究还是松了口。
　　第二次敌军进攻时带了一万五千人，将他们四分之三的人都带上了战场，收到探子来报，尉迟雅安与军师对视一笑，将士们得知后更是擦拳磨脚，打算一施“演技 ”，这次敌方果然中了计，跟着他们一路追到了设伏的悬崖内。
　　尉迟雅安领军一直与敌军保留距离，那边待我方将士都跑出了山崖，刚好敌军都进了山崖后从山崖上站起来，开始射箭，往下倒石油扔火把，打了他们一个搓手不及。敌军慌乱逃窜，最后却只逃了六千人。逃出的六千人又被尉迟雅安带人从另一条路绕回来围住，来了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敌军损伤惨重，根本不敌我军，尉迟雅安对上了敌军主将，眼中带着恨意，原便受了伤的敌军主将更是敌不过尉迟雅安，被尉迟雅安取了项上人头，最后，敌军一万五千人出来却只回了一千人。
　　此战大胜，我军士气高涨，尉迟雅安又收到了我军安排在敌军营中细作来信，称敌军如今回城中只余六千人，且其中一千人是逃回去的，多是战中受伤的。待一日休整过后，尉迟雅安便带着二万大军称机攻城去了，留下军师，一位副将与一万将士在城中把守。
　　敌军本便损伤惨重，但那边易守难攻，一次未能攻下，但大家都没泄气，反而越打士气越盛。几次战役后，尉迟雅安终于在敌军救援还未来得及发出前带军攻下了最后一城。
　　蛮人首领见大败，无奈送出了投降书。
　　攻下了最后一城之后，将士们都喜气洋洋的，边关一役已有多年，他们终于能回家了。
　　边关大胜，尉迟小将军第二战便取了敌军主将项上人头，仅用十日便拿下了回城，蛮人终于投了降，我军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边关这块难啃的骨头终于啃下来了，皇帝收到消息后龙颜大悦，大手一张，封赏了尉迟家黄金万两，又借机追封了尉迟捷为第二位异姓王，梁攸宁为王妃，还给尉迟雅言进了官，一时尉迟雅安在京中风头无两。
　　收到尉迟雅安即将班师回朝，尉迟家与林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尉迟家上下都在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二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