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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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来顺，给禄王爷请安！”早便候在御书房门口的皇帝贴身太监来顺一见到龙潇然便笑着躬身上前迎道。
“顺公公快快免礼吧！父皇可好？”龙潇然笑着上前虚扶了一把来顺。
来顺笑着顺势起身，见龙潇然问便神情担忧的低着头，轻道：“王爷走了的这么些天儿，皇上可是天天都在念叨呢。……身子越发的沉了……，天天儿的坚持来御书房批折子，谁劝都不成…，奴才…看着只能着急呀！如今王爷回来的正好，皇上最听王爷的，奴才这就去回禀！”
“咳！咳……咳咳！来顺啊，可是然儿回来了？”来顺刚一转身便听到屋里传来的皇帝粗重喘息的咳嗽声兼问话。于是便忙对着门躬身道：“禀皇上，正是禄王爷求见。”
“哦？快传！”皇帝苍老的声音里明显的带了些喜悦。
来顺立刻轻笑道：“呵呵，禄王爷您请！”说完便笑着躬身退至门的一边。
龙潇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身后的苏雨珊，回头对来顺说道：“哦，这姑娘是我特意带来为父皇引荐的。”见来顺笑着轻点了下头，便动作优雅的迈入御书房，苏雨珊快速的抬头看了眼来顺便紧跟上龙潇然的步子了。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龙潇然一掀前摆便动作潇洒的跪在皇帝面前。
“民女苏雨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雨珊低着头紧跟着龙潇然跪下道。
歪躺在御书房左边塌上的皇帝早已被病痛折磨的颧骨、眼窝深陷、两鬓似有霜染，整个身子都呈现着病态的消瘦，却在看到龙潇然进来的一瞬，原本淡漠无神的眼眸里马上便跃入欣喜的笑意，咳了两声急道：“回来便好！回来便！快起来让父皇看看！”此时的龙天雷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不过一位被病痛折磨着的需要亲情的暮年老人罢了。
“是，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龙潇然轻柔的笑着起身走至皇帝触手可及的塌边，还没站好便见皇帝费力的伸出微颤的手，于是便立刻上前一把握了上去，看着皇帝又看向跪着的苏雨珊，柔声笑道：“父皇，这便是儿臣特意为父皇请来的民间良医，苏雨珊，苏姑娘。”
塌上的龙天雷看都未看苏雨珊，只微眯着双眼上上下下仔细的将龙潇然察了个遍，轻点了点头笑道：“呵呵，青云啊，你说然儿与我当年比，如何？”
一位身着墨色朝服立在皇帝书桌边上的中年男子转过身上前对着皇帝半躬着身子恭敬的说道：“皇上所言甚是，禄王爷确是众位皇子中相貌、眉宇间的神态与皇上最为相似的。”回完皇帝的话便转身向着龙潇然躬身道：“老臣参见禄王爷，恭迎王爷回宫！”
见此，龙潇然便松开与皇帝相握的手起步走至苏青云身前半扶着轻笑道：“苏大人不必多礼，论理我也算您的半个学生，哪有先生给学生行礼的。打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行那些个虚礼了。如此，父皇觉得如何？”
“哈哈，就依然儿之意吧。青云啊，你我君臣多年，从朕登基开始便一直忠心默默的尽着自己所能的为朕分忧。朕心甚蔚啊……”皇帝苍涩的嗓音略带喘息的说道，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苏青云眼光闪动，额上渗着细密的汗，躬着身子上前跪下，道：“老臣叩谢皇上龙恩……”不待他说完，龙潇然便急着上前欲扶起他，熟料他却越发的额头着地而道：“老臣不敢！老臣有罪啊！望皇上恕罪！”
“青云啊，你这是为何呀？”皇帝皱起眉头，神情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苏青云道。
苏青云朝着地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头，方颤声道：“臣教女无方啊！这所跪之女乃是微臣之女苏雨珊，她从未学过医术又何来的良医之说？定是她淘气顽劣愚弄禄王爷，臣恳请皇上、王爷念她年幼无知，饶恕她吧。养不教，父之过！都是微臣的疏忽教导，一切皆是微臣之罪！”
“哦？哎呀，是朕疏忽了，竟只管看着然儿高兴倒忘了还有一人在跪着！看来，朕是真老了。青云啊，你说…这所跪之女是你的女儿？那这良医又是怎么回事？”前半句看着苏青云而言，后半句便看向龙潇然了。微眯着深陷的老眼，让人摸不清这皇帝究竟是喜是怒。
苏青云自皇帝登基便一直小心的应付着，尽管这么久了却依旧不了解这位表面沉稳的皇帝的内心如何，于是便忙道：“正是微臣的小女儿……”
龙潇然表情一楞，道：“父皇，先生所言儿臣不知，但医术是确有的。不若听听珊儿怎么说吧。”寒光自温柔的凤眸中一闪而逝，轻笑中带着鼓励的看向苏雨珊。
皇帝稍稍起身斜靠在塌边，看着跪着的苏雨珊道：“苏雨珊？呵呵，好，你就给朕说说，你究竟懂不懂医术呢？”
苏雨珊抬头看了眼同样跪着苏青云，这是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见到这身体所谓的父亲，原本漠然的杏眸神情复杂，半晌方轻声道：“回皇上话，民女正是苏雨珊，只是自小便甚少见过父亲，是以民女学过些什么，父亲又如何得知呢？至于愚弄王爷，民女本就在淮临以行医为生，又何来愚弄之说呢？何况民女的医术是真是假，王爷自己便是证据了。”
“是啊，父皇，当日儿臣落难便是珊儿出手相救的。珊儿的医术了得这是整个淮临百姓有目共睹的。至于苏先生为何不知，儿臣认为这该是他们父女间的问题了。”龙潇然说毕便冷眼看向跪着苏青云。
皇帝听后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道：“小女儿？青云那，朕记得你的女儿不是嫁与风儿为宁王妃了吗？如何又来个小女儿？”
苏青云跪着的身子微晃了晃，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依旧额头贴着地面道：“回皇上话，嫁与宁王爷的是微臣的大女儿苏锦兰。雨珊乃是微臣一小妾所生之女，是以未敢向皇上提起过。”
“既如此又为何不在府里而会在淮临呢？莫非都不曾习过闺阁礼仪？”皇帝紧跟着微皱着眉头看向低头跪着的苏雨珊慢声问道，言语里竟还带了些许的厌恶。
苏青云闻言，忙道：“皇上……”
“回皇上话！”苏雨珊略提高了声调打断了苏青云即将出口的话，道：“如若民女一直都待在闺阁中，又如何能有机会习得医术？如何能帮助更多的病人？身为龙宇子民，民女认为有义务为百姓尽点自己微薄之力，与之相比，闺阁的礼仪实在不值一提。”苏雨珊淡然的抬头看着皇帝，用女子特有的轻柔嗓音大方的道出了自己坚持。
龙潇然的凤眸里波动着掩饰不住的赞美与爱意。跪在另一边的苏青云却越发的抖的厉害了，小心的用着袖口擦着额头的冷汗。
皇帝老垂的眼瞬间闪过一丝异样，深深的看了眼苏雨珊后，慢声说道：“你们且先起来吧，青云那，你这小女儿不一般呢。”说完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了眼龙潇然。
龙潇然忙扶起了苏雨珊。由于跪着时间长了，父女二人的腿直颤的站不稳，皇帝见此便命人赐了坐，两人同声谢过后苏雨珊便由龙潇然扶过坐下，苏青云则被太监来顺扶过坐下。
待坐好后，苏青云又轻拭了遍额头的冷汗方颤声道：“皇上，微臣实在惭愧啊。”
“恩，你这做父亲的的确该惭愧！朕还有疑惑，不过这些都不急。你父女二人许久未见想是该叙叙了，今日且下放你们回去，待明日一早再来为朕诊治吧。”皇帝边说边示意来顺扶着躺下，面上带了些许的疲惫。
龙潇然与苏青云两人忙要开口劝道，却见皇帝懒懒的摆了摆手示意退下，于是三人方跪安了一同退出。
苏雨珊绕过挡在身前欲言又止的苏青云准备回灵音阁。苏青云脸上满是悔色，为难的看向龙潇然。
见此，龙潇然便忙向苏雨珊道：“珊儿，”待她站定后便快步走至她面前，秋水般的凤眸里有着深深的怜惜，柔声道：“我不知道你们父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论怎样既然已经回来了，以后也不可避免的会见到，总是要面对的。”俊美的脸靠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别担心，有我呢！”末了还送上一副鼓励的笑。
沉静了片刻后，苏雨珊抬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真的没有。”
“珊儿……”苏青云表情急切的看想苏雨珊，却见她已经甩头走人了。于是又望向龙潇然，老却依然有神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