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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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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树苗先是双眼一亮,咽了咽口水之后理智回笼,犹豫了一瞬还是对李溪溪道:“姐,咱家里的菜够了,还是多攒点钱吧...”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亲眼见证了李溪溪轻松的带着家里人吃饱穿暖,但他性格稳重谨慎,只要一想到之前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时的焦灼,就忍不住想把钱都存起来,生怕现在的生活是一场梦,梦醒了,自家就又会回到当初的困境。
看着他眼巴巴的盯着兔子的模样,李溪溪勾唇一笑,将兔子也捆起来之后才对他道:“怕什么,我说了以后要带你们过上好日子,就一定会做到,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她都这么说了,李树苗自然不可能再反驳她,他默默的接过兔子和野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溪溪,背着背篓步伐沉重的走在前面。
...总觉得就这么天天吃肉,实在是太奢侈了。
但当他坐在灶台旁,一边烧火一边看着李溪溪做菜的时候,就立马将自己先前的想法推翻了。
因为今天收获颇丰,李溪溪看着扑腾的野鸡和兔子还犹豫了一瞬吃什么,仔细思索了一下,她心里很快就有了想法。
她先将板栗壳剥掉,把剥好之后仍然带皮的板栗倒进新买的陶盆里,再倒了两瓢热水将板栗淹没后,等热水将板栗皮泡开,趁着这个时间,她快手快脚的去处理野鸡了。
这只公鸡个头硕大,性子颇野,李树苗担心她制不住被啄,便自告奋勇的提着菜刀三两下将鸡杀了,李溪溪拿了个粗陶碗出来将鸡血接了,放上适量的盐等鸡血自然凝固,放在一旁备用,然后将杀好的鸡扔进木桶里,倒进开水,等水温下降、不再烫手之后,就带着李树苗一起将鸡毛拔了,这个时候泡的板栗也好了。
正巧三丫摘野菜回来了,朱氏听见厨房的动静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李溪溪便教她们怎么给板栗剥皮,三丫小小一个,学东西倒是很快,板着脸看李溪溪示范过一遍之后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了,朱氏含笑看着她们姐妹俩互动,等三丫学会了,母女俩便坐在水盆边仔细的剥着板栗。
李溪溪见三丫一板一眼的做的认真,朱氏的动作也很快,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但灶上忙起来了,她心里那点不对劲儿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
但当她准备切鸡的时候,没成想却突然头晕,手一软差点切到自己的手,一旁烧火的李树苗吓坏了,说什么也要让她休息下,李溪溪也觉得累,便和对方互换了位置,坐在灶前一边烧火剥蒜一边指挥李树苗将野鸡留出鸡架鸡胗等,再将剩余部分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块。
他力气大,动作也快,很快就把鸡切好了。
这个时候锅烧热了,李溪溪也休息好了,她站了起来,趁机将取下来的鸡油放进锅里煸炒,等再也煸不出油之后将油渣捞起,然后放进适量白糖开始炒糖色,待糖融化,在高温下变成漂亮的焦黄色后,再往锅里倒入适量的水,把先前备好的香料放进去炒香后捞出以免炒糊,最后倒进切好的鸡块,待鸡肉收缩变色,再放酱油和盐,一股浓烈的带着咸香的美妙滋味从锅里迸发出来,萦绕在厨房里久久不散,李树苗甚至停下了加柴的手,伸着脖子朝锅里看。
好在这个时候本就应该转小火了,他走神也不妨事。
李溪溪往锅里加了一瓢水之后,叮嘱李树苗看好火后,就去和三丫她们一起剥板栗皮,母女三人齐心协力,三下两下的就弄好了需要的量,将水沥干之后直接将板栗倒进锅里,再往锅里添了一点盐之后,稍微翻炒下,就可以直接盖上了锅盖,待小火焖三十分钟,就能出锅了。
留李树苗一个人在厨房烧火,李溪溪则去处理明天要用的猪下水。
她对厨房飘出来的那股霸道的香气视若无睹,但等她忙完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家门外又站了一群眼巴巴脏兮兮的小孩。
但她却不再像上次那样将自家的肉大方的分给别人,毕竟她又不是菩萨,自家都尚且刚刚实现温饱呢,哪来的圣母心救苦救难呢?何况升米恩斗米仇,要是让这些小孩知道只要来自家就有好吃的,以后家里做点什么他们就次次都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于是她走到院子门口,朝那些躁动的小孩温柔一笑,然后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无情的关上了大门。
然而还没等她转身走到厨房,就听见了木门再次被扣响的声音。
以为是那些小孩子捣乱,她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耐去将门打开,都想好怎么开口骂人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穿着青色长衫、有些局促的段然。
快要出口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口,并强行转了个弯。
“段大夫,您怎么来了?”李溪溪连忙侧身,将段然往里请,但段然听到她客气到疏离的称呼,却是神色一黯,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将身后站着的小萝卜头往前轻轻一推,红着脸解释道:“我回家之后温书,他就在院子外玩儿,天色晚了还不走,我就想着给姑娘送回来...”
原来是李小四不知怎么的,跑去段然家里偷听他念书。
对上李小四朝她露出的心虚笑容,李溪溪才发现自己一下午竟然都没发现这孩子不在家,她就说有哪里不对劲!
段然倒是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似乎生怕李溪溪误会他是来蹭饭的,话音未落就转身想走,却被李溪溪拉住了袖子,“段大夫,既然都来了,不如在我家吃了饭再走吧?”
段然专程跑这么一趟将人送回来,于情于理,李溪溪都不能让人家就这么走了。
“溪溪姑娘,快放开,这...这,这如何使得!”段然却像被火烫了似的,红着脸想将自己的袖子从李溪溪手里解救出来,却又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能局促的朝李溪溪拱手道:“溪溪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我,我...我依你就是了。”
听见他这么说,李溪溪才笑着将他放开,引着他到院子里坐下,安抚道:“段大夫你稍等一会儿,我给你盛碗菜去!”
虽然嘴里说着要留他吃饭,但李溪溪也知道这样于礼不合,便退而求其次让他带一碗菜回家吃。
等她端着一碗喷香的板栗烧鸡出来时,却看到段然正半蹲在她今天抓回来的那只野兔前仔细打量,听见她出来的动静,他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李溪溪,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李溪溪倒不在意他什么盯着自家的兔子看,她笑盈盈的将手里的碗塞给对方,客气道:“谢谢段大夫把我弟弟送回来,不然他一个小孩子在外头,我们是真不放心。”
想着这鸡的火候不够,李溪溪又额外叮嘱了一句:“段大夫回家开个火把鸡再焖焖,滋味会更好一些。”
看着她手里浓油赤酱,一看就十分美味的板栗鸡,段然红着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想了想,见李溪溪姿态自然态度大方,觉得自己要是再推拒倒是显得扭捏了,便也朝她做了个揖谢过她的好意,然后隔着袖子接过她手里的碗,但却没走,反而对李溪溪道:“溪溪姑娘,我看你家这兔子,似乎是有哪里不对...”
李溪溪以为他是说兔子生病了,没想到他在院子里看了兔子半天,竟然还给兔子看出病来了,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先前弥漫在两人间那股淡淡的疏离氛围荡然无存,“我倒是不知道段大哥竟然对兽医也颇有研究?”
“不过不妨事,要是这兔子病的太严重,我也不忍心让它受苦,不如现在就送它前往西方极乐世界吧!”她捉狭一笑,作势就要转身回厨房拿刀。
段然连忙拦住她。
对上她笑弯的眉眼,段然看出她在开玩笑后就更不自在了。
他心中一悸,有一种想逃开的冲动,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了几句论语,将那股让他心颤的异样感压下去之后,还是本着报答李溪溪的想法,坚强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瞧着这兔子,似乎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