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周八

4、无脸的神明

　　宋钟的身体挂在他身上，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

　　云筠一脸木然地就着这个姿势把匕首在他背上擦干。

　　他一下一下擦拭着，一张惨白的脸被溅上血迹，他的身后是一面红墙，那上面的红色有深有浅有新有旧，有喷溅有下流的，层层叠叠的红自他背后展开。

　　就像这地下室开出的花。

　　这一切会是终结吗？

　　在多少个无辜之人的血液染红墙体后，杀人者的血也终于溅射了上去。

　　这不会是终结，因为有了新的凶手。

　　他把宋钟推开，这个男人的身体倒在地上，已然没有了呼吸，仍有余热的血液从他身下流出，云筠抬脚跨过尸体，朝着楼梯尽头走去。

　　他向上走，一把抓起那个人俑狠狠地砸向楼道的墙。

　　人俑是瓷制的，一砸就砸了个四分五裂，不过云筠的手也被飞出来的瓷片割了个不小的口子。

　　从地下室走出，一楼的场景简直温馨得不像话，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宋钟的卧室，装修上看就是个带点艺术气息的大男生，书桌上还有一盏没有关掉的台灯。

　　云筠走过去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主人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擦了擦脸，而后关掉了台灯，他摸了摸裤兜，发现手机不见了，估计是在胡同那里丢了。

　　“啊…”

　　他感觉有点累，好想靠在椅子上睡一觉，可是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云筠猛地回头，放轻脚步走到房门前，敲门的位置很低，如果不是小孩，那就是个侏儒。

　　他把右手背在身后，捏紧了匕首。

　　缓缓转动把手，他一点一点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一把短刀插进了他的脖子。

　　少年生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无脸的瓷人，和它怀里的一朵雏菊……

　　……………

　　“自我来时，世界初始于混沌。

　　我抬头，看着巨人的四肢分裂天地

　　我低头，从死亡的泥沼中挣扎而起

　　脚踩在巨人躯体变化的土地上

　　是蛇女为它带来生机，也带来灾难

　　人们因对死亡的畏惧而信仰祸患

　　那些误入歧途的孩子，

　　在死亡中苏醒，走上寻找神明的路

　　而我站在他们的头顶，无名无性

　　我谁也不是，谁也不识。

　　因为从没有人走上这台阶，直视我双眸。”

　　——《钱山石刻》

　　云筠醒来了，这次的昏迷并没有上一次那么难受，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损。

　　“嗯？”

　　他睁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

　　建筑也好，人也好，什么都没有，眼前是一片迷雾，看不清任何事，只有脚下的地面是实在的。

　　“有人吗？”他坐了起来，四下张望着，发现身后有处光亮。

　　“谁在哪？有人吗？”他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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