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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个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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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
授课堂厅内，白衣仙长笑着传授这常清静经。
正是同师兄弟们抽签，十几根签子里抽到唯一一根短签的卫荼。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狗运气，虽说这不是什么累活，但是费嘴阿，还违心阿！当然不是说这些心经违心，只是这凡世的人都将修仙得道过于神话了，虽说长命百岁活个几千年没什么大问题，容颜不老，术法高强也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就是，担不起所谓拯救苍生以正大道这个名头啊......
要知道大妖早都让得道隐世的老祖宗清神子一同带走了，早没什么能毁天灭世的妖了，现在剩下的，也不过是老祖宗留下来让后辈修生养性练手的，哪担得起世人神话过后的仙门大道。
而这几个时辰，卫荼都要做出一副所谓的仙门姿态，脸上还要时刻保持得体的笑容，脸现在已经感觉得到要笑僵了！
下面静坐的子弟们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知他内心的哭喊，坐的笔直听得聚精会神，有神的目光紧紧望着他，让卫荼背上直冒冷汗。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坐在后排的年年，琵画垛几人。
无精打采的琵画垛趴在桌上，她是真没想到，这一个时辰居然真的就在这听些让人云里雾里打瞌睡的大道理，要知道她可是抱着满心欢喜的期待来的。
不是说一点都不听这些，但是好歹也讲讲道符，法术什么的啊！
那‘咻咻咻’几下，还带发光的，不帅吗？教这种不帅吗？
若是卫荼知晓琵画垛的想法......
一定后生可畏的拍拍琵画垛的肩膀，给个赞许的眼神：可不是吗！
娃娃则是从进门见到程泊叙坐在的位置，便屁颠屁颠的跑去坐在了人家边上，仰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程泊叙，然后又收回目光，也学着端坐在那，又时不时瞥向他。
“阿叙！”
程泊叙闻声转头就看到张精致小脸，那明媚晃眼的笑颜，让他心头疑惑，可看着那双如葡萄的大眼睛和这耳熟的稚嫩声。
向来冷清的他也有了片刻恍惚，眼前的这张小脸实在无法和记忆里脏乱的小脸重合，倒是这双眼睛特别熟悉的叫人深刻。
“恩，好好听课。”
他收回目光正坐，再无多语，毫无重逢的喜悦，言语简短又冷淡。
娃娃并不在意他的疏远，听话的坐在边上笑盈盈的瞧着程泊叙，两只小手捏着下摆，模样可爱的紧。
但见过眼前‘人畜无害’的孩子是怎么眨眼间灭了死士的程泊叙，只是冷然的看着从袖子里拿出的书本。
终于，卫荼表示今日的课已授完，放堂后颔首僵着笑容刚准备抬脚溜人，结果被一些虚心好学的子弟围了起来。
卫荼：救命啊！裂开了啊！
跟在后头坐下的琵画垛和魏子宸两人从进来到结束，琵画垛从期待到呆泄再到现在已经蔫了，绝望的撑着桌子起身。
而魏子宸倒是听的认真，转头瞧着琵画垛那样，不留情的嘲笑道：“就这样，回家躺床上得了，等我成功拜入涂山得道后，勉为其难再收你为徒罢。”
身体像失了骨头有气无力的琵画垛扭过头，扯了扯嘴角回呛：“呸！就凭你，要回家也是你回家去，成家才是你的路！”
“你提这一茬做什么！”魏子宸感到自己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臭丫头，赶紧瞧瞧少了什么。”
“恩？娃娃呢？”琵画垛听着后一句莫名其妙斜眼看着他，然后想去拉边上孩子的手摸了个空，转过头这才发觉边上少了个人，散了委靡之态，站直了身子吓得朝周四处寻望。
“在那呢。”魏子宸摸着下巴，拿着扇子的手向后面一处点了点。
两人齐齐看向那一处，琵画垛瞧着，还真看到熟悉的小人影跟在另一个陌生的人影身旁！
方才一进了堂内，这丫头就将自己二人撇下，笑嘻嘻的往人那边凑。居然跟着人家坐下，都结束了，竟还屁颠屁颠的准备跟着人走！
“这丫头怎得就这样跟着人跑了？”
“难不成你还真要人家给你当个小跟班？”
“我是那个意思吗！”琵画垛瞥了眼一旁调侃自己的魏子宸，又盯着年年边上的少年郎，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不过，娃娃并不认识其他人，倒是只听她说在山下时有人一同上的山。”
魏子宸看着总是反应迟钝的小丫头这会跟人跟的紧紧，那漂亮眼睛笑盈盈的望着那少年，小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改安静的模样，挑了挑眉道：“那俩人还真是意外的缘分。”
一直笑嘻嘻，时不时瞄一眼程泊叙的娃娃，见眼前的人起身，立马也起了身紧跟。
两人，一个冷面步伐稍快，另一个努力小步跟上持平，笑容单纯。
“阿叙，昨日休息的可好呀？”
“阿叙。”
“阿叙阿叙，你怎么不说话？”
“阿叙，你......”
程泊叙心中情绪复杂缠绕，他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可眼前孩子那日是如何将那些训练有素的死士如同捏死蝼蚁般斩杀，神色妖致站在血红中的画面，深深刻在脑中。
没有办法不承认，他对她心有惧意。
虽也有愧疚，但他是为了什么，付出了什么才来到的涂山，他再清楚不过，所以远离，远离所有的不定数，才是他最理智的选择。
停下了步子，他转过身，微低着头看着这个身形瘦小的孩子，皱着眉，冷声打断，“在下很感激你山下的帮助，但在下同你并不相熟。”
他又压下想起那日血腥画面升起的心中惧意，想着自己已这般冷言冷语没有好脸色，总该能让她离自己远些。
可面前的人却像是听不懂他言语一般，仰着苍白的小脸，笑颜晃人，声音软糯轻语。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阿叙你别生气。”
说完，娃娃伸出小手想要拉拉程泊叙的手，可想起了什么，又立马迅速缩回，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
是干净的！
这才笑盈盈的，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阿叙，一起用午膳吧！”
他就在那回廊上，看到那廊边古树叶隙间散漏下的阳光，落印在明眸皓齿的小脸上，那双干净灵澈的眼睛如月牙弯起。
小姑娘就这样笑着也不生气的拉着他，声音软糯。
多年后他总会想起，那个他令惧怕的‘怪物’也是个小小的姑娘，曾对他展露过干净的漂亮笑容，悄无声息的烙印在他心里。
程泊叙回神间，立马收回了目光，盯着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皱着眉，有些恼怒自己的失神，声音有些不耐道：“你是真的不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恩？”
娃娃眨巴着眼，面露迷茫的将拽着他袖子的手放开。又有所感应的转过脑袋，瞧见远处转角两个不知等了自己多久的人，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她并不没明白程泊叙的话，没等程泊叙反应，动作粗莽的抓着他的手跑去。
还在斟酌如何让女孩明白自己话中一丝的程泊叙，微凉的目光刚要顺着着女孩目光看向的那处转头，猛然间被一股蛮力抓住了手，拉扯着自己跑了起来。
微微皱起眉，凤眼在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中，此刻又一次的愣神。
“慢点慢点！”琵画垛看着那瘦小的身影朝着这边拉着另一个人跑来，看着那小跑模样，心生吃味但又怕那小身子摔了跤，戳了戳那小脑袋，鼓着脸娇声道：“好啊你，让我们好等！”
“花花！他叫阿叙！”小人跑来也不喘，但脸颊微微泛红，眼睛里有光。
刚被娃娃蛮力拉着跑起来的程泊叙，这才微喘站稳。
面色微冷推开那只拉着自己的小手，朝着眼前两人端正一揖，“在下程泊叙。”
琵画垛拉过娃娃的小手，模样豪气道：“本姑娘叫琵画垛！”
瞥了眼那山匪样，魏子宸轻嗤出声，还未嘲讽就被她凶狠的眼神瞪了瞪，识趣的错开了眼看向程泊叙，收起手中扇子笑着回了一揖：“在下魏子宸，泊叙兄可唤我子宸。”
程泊叙点了点头，看向了那个将自己突然拉来的小人，他心中不满她这的唐突之举，觉得很是不妥当。
魏子宸笑而不语，看着那安静的小小人一见此人就像见了水的鱼，打开手中扇子轻摇半遮面挡住勾起的唇，“泊叙兄，不如同我等一道用午膳吧。”
见其礼貌主动邀请，程泊叙心中再有不耐那让他头疼的丫头，也还是点了点头，同魏子宸并肩走在了前面。
魏子宸性格爽朗，待人进退有度，又健谈。很快，本是问一句答一句的程泊叙也主动说起了话，两人聊开了话，两人还同岁，更是打开了话匣子。
魏子宸朗声笑道“泊叙当真是！魏某只叹相见恨晚啊！”，说罢还哥俩好的勾住了人家的肩膀。
程泊叙微凉的面色也露出隐隐笑意，心中惊叹与其很是相投见解相同。
于是刚认识的两人聊得甚欢走在了前头。
娃娃紧盯着别人的傻样，瞧的琵画垛不满的捏了捏小脸，但那眼神却还盯着前面那终于展露笑意的人。
“你呀你，招呼也不打，就跑去别人那了！”琵画垛嘟着嘴，见小人两眼紧紧望着前头，笑得傻乎乎的，也没应自己话，气笑了，又由衷的感叹道：“过几日就是湖境了，祝愿你我都顺利通过考核！”
闻着淡淡丁香味，娃娃收回了目光，眼睛弯着起裂着小嘴朝她笑。
琵画垛见小丫头傻乎乎的笑得可爱，也跟着笑起，摸了摸那脑袋。
她们走得慢已经落在很后面，都看不到前面那相谈甚欢的两人，赶忙嘻声笑语的手拉手跑着追了上去。
......
日子过得很快，后面的四日里，魏子宸与程泊叙两人很是相投，便邀其一同听堂，又一起用膳，三人变成了四人。
娃娃也不似平日总是光笑着不说话，时不时会同程泊叙说些语句不顺的话。
他倒也还是有所回应，只是态度依旧冷淡。
魏子宸看在眼里，也不多语，只是瞧着那根本不会察觉他人情绪的傻丫头，狐狸眼眯起扇子一摇笑着将话头移开。
有次在程泊叙恰好不在时，他笑着摇头叹息，揉了揉年年毛茸茸的小脑袋：“傻也有傻的好呀。”
琵画垛瞪眼怒视，“说什么呢！你才是个傻的，娃娃只是还小呢！”
她护小鸡仔的架势，揽过小人在怀里，两只手将她的小耳朵捂住。在她看来，娃娃只是生了病，只要过了考核，涂山这些尊者定然会有办法治好她的。况且若是没生病，照娃娃这么乖巧的性子，定然也是个聪慧的孩子！
嘚，这是个二愣子。
魏子宸见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不做解释，摇着扇子笑得像只坏狐狸。
那眼神让琵画垛感到恶寒，真想给他屁股上狠狠来一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