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马尔塞尤悲伤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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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奥格那深邃狭长的眼睛时吉尔贝尔委实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安吉莉竟会将自己骗到奥格手中。他还一度为安吉莉接受了他和塞琼的关系而怀着小小的欣喜，可是想不到……
“吉尔贝尔，不要怪我！我是为了你们好……两个男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你们那样做是罪恶的！”这是临行前安吉莉最后的话语。
被绑住手脚的吉尔贝尔坐在马车上怜悯地看着眼含热泪的女孩，安慰地扬了扬嘴角，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只好无奈地闭上了那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不能怪她的，她只不过是个任性的小孩，任性到执意要让其他人按照她的意思生存。只是，她不知道，把我交给奥格并不会消灭罪恶，只会延续她口中的罪恶而已。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安吉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吉尔贝尔，原谅我！”
吉尔贝尔出神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千篇一律的白色，冬日的风将他的脸吹得红红的。突然，一只细长但不失力道的大手伸过来一把关上车窗，马车内瞬间又恢复了炭火制造出来的温暖。
“这样吹会着凉的。”面对奥格的关心吉尔贝尔依旧不理不睬。
自从被迫离开勒克勒佐后吉尔贝尔就这样一直静静的，不哭不闹，自然也不理会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安静温顺得就像一股随时可以忽略掉的空气。尽管如此，但却没人可以逼迫他。刚上路的那段时间，为防止吉尔贝尔逃跑奥格在他的食物中下药，吉尔贝尔只是看了看那些精致的美食就开始绝食。暴力威胁同样起不了作用，吉尔贝尔已经用实践证明他可以在任何恶行进行之前瞬间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所以，一路上奥格并不敢拿吉尔贝尔怎样，也习惯了他的漠视。
“吉尔贝尔，就要到马尔塞尤了!” 为了打破这让人尴尬的气氛，吉亚鲁难得说出这样欢快的语调，“你不是最喜欢马尔塞尤的冬天了吗？”
吉尔贝尔定睛看向已经完全脱掉稚气变得俊逸潇洒的吉亚鲁，嘴里小声地重复着：“马尔塞尤……”眼中有些东西一闪而过。略微偏头，毫不意外地看到奥格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吉尔贝尔慌忙移开视线。
吉尔贝尔，回到我们的马尔塞尤，你不高兴吗？你以前是多么渴望和我永远生活在那里，难道那成片的玫瑰、葱郁的山林、温馨的庄园已经不能再唤起你的记忆了吗？还是，你在抵制自己的意愿呢？
看到吉尔贝尔又无情地闭上了双眼，奥格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悲凉，马上下车坐上了另一辆同行的马车。
缓缓睁开有些湿润的眼睛，目送奥格离开，吉尔贝尔心中某根弦被无情地拨弄开来。
我曾经喜欢马尔塞尤的冬天吗？那是多么遥远的记忆啊，恍如隔世……为了和可以和奥格待在一起而喜欢的冬天，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斜坐在窗台上，冷冷地看着昔日充满快乐的庄园。每个石凳每块草坪似乎都有着自己和奥格的影子。在奥格身边任性撒娇的自己，因为奥格一个吻而欢欣鼓舞的自己，被送往拉昆布拉德学院时无助失落的自己……冲动的少年时代，夹着着太多的辛酸和无奈。那疯狂又令人沉迷的爱恋掺杂着种种伤心往事像是走马灯一样无情地展现在吉尔贝尔面前。
“不！！！”吉尔贝尔冲着蔚蓝的天空大声喊叫，希望可以摆脱那些不断从黑暗中冒出来的记忆。
“吉尔贝尔！！”闻声赶来的奥格在推开吉尔贝尔的房间时焦急地呼唤着。
吉尔贝尔斜坐在二楼卧室的窗台上，轻轻闭上双眼只留下一排长睫毛，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但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金发柔顺地披散开来经过胸部直垂腰际。略微伸展开的双手，像小鸟的翅膀。冬日的阳光似乎也被这个男孩的美貌折服，静静地洒在这只展翅欲飞的鸟儿身上。
奥格对这个姿势再熟悉不过了，不由得放低声音：“吉尔贝尔，过来，到我身边来。”多年前的吉尔贝尔也曾做过同样的事情，那一次他差点就永远失去了他的吉尔贝尔。
吉尔贝尔放下展开的手，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奥格，大大的蓝眼睛中波光涌动。
“吉尔贝尔，不要做傻事，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的，乖乖到我这里来吧。”奥格近乎乞求地说着，慢慢地靠近窗台。
“你在担心我会像小时候一样跳下去吗？”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吉尔贝尔又将目光投向了远方。他不需要回答，就像以前那样，也许，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两个人就这样在相隔很近的距离中沉默中，奥格不敢再前进，他怕吉尔贝尔真的会跳下去，而吉尔贝尔只是漠然地看着远方。一阵风吹来，吉尔贝尔感到有些寒冷，微微调整了坐姿。下一秒就被奥格迅速拉到了怀中，吉尔贝尔任由对方死死地抱着自己，恍惚着迟疑着。
“吉尔贝尔，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求你……”清晰地感受到奥格声音中的抖动，这样的奥格让吉尔贝尔的心很慌乱。
“奥格……”听到吉尔贝尔终于开口说话奥格激动地略微松开手，满怀希冀地看着这个不再弱小的孩子，但那双蓝色的美瞳中却折射出无尽的悲伤。
“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喜欢马尔塞尤的冬天吗？”吉尔贝尔喃喃说着，“因为到了冬天你就会从罗马回来陪着我，在马尔塞尤陪着我，不会找任何借口离我而去……”
吉尔贝尔缓缓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奥格，泪水慢慢溢出眼眶：“可是那样充满希望的冬天早就不在了……从你将我丢进拉布昆拉德学院开始就不见了……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可是，你一直没有来……”停了停，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已经僵化的奥格，“你的吉尔贝尔其实已经在16岁的年纪死去了……我不是……”
奥格紧紧地抓着吉尔贝尔的双手，努力克制着语气：“吉尔贝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不是你最亲密的爱人吗？”触及到吉尔贝尔悲伤的眼神，奥格带着一丝颤抖，“就算我已经不是你最亲密的爱人，我还是你的父亲啊，是你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吉尔贝尔，我是你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你必须无条件地爱我，你是我的，是我的！”
被奥格再次用力抱紧，巨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双臂折断，吉尔贝尔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比起曾经的那些心伤，这些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奥格，你错了。”淡淡的声音从吉尔贝尔口中传出，分不清任何情绪但流进奥格颈项中的泪水却一直没有间断，“你不是我的爱人，更不是我的父亲……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的感情……我只不过是你众多床伴中的一个而已，所以你不是我的爱人……”
奥格吃惊地看着说着这些话的吉尔贝尔，脸上变得越来越痛苦，说道最后近乎吼叫：“不要说了吉尔贝尔，我让你不要说了！”
漂亮的男孩流着泪继续述说着，仿佛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故事：“我和伊莎贝拉不过是你报仇的工具,你从没有将我们视为子女，所以你也不是我父亲……以前的吉尔贝尔.考克特确实是你的，因为他只爱着你，你就是他的全世界……可是，他被你逼死了……”吉尔贝尔悲伤地看着奥格，“你看清我，我不是你的吉尔贝尔，我是吉尔贝尔.贝内特，我的姐姐叫伊莎贝拉，我的爱人叫塞琼……”
“不！这不是真的！”奥格挣脱开吉尔贝尔的手从地上弹了起来，但片刻之后脸上却浮起一丝笑容，虽然那双悲伤的眼睛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慌，“吉尔贝尔，你又在闹脾气吗？怪我没有好好爱你？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吉尔贝尔怜惜地看着自欺欺人的奥格，不再说话。奥格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下嘴角无措地抽动。片刻之后，奥格两眼放光地一把抱起吉尔贝尔丢到床上，自己也跟着跳上了床，疯了一般亲吻着吉尔贝尔。
吉尔贝尔没有过多反抗，只是眼睛一直悲哀地看着屋顶，当嘴唇终于被放开时才冷冷问道：“你对你的吉尔贝尔一直是这样吗？蛮横地占有，从不问他的意愿，你能告诉我这和你的其他床伴有什么不同吗？”
奥格闻言停止住了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静静的躺在床上被自己弄得衣衫不整的吉尔贝尔。慢慢地下床，拾起衣服，奥格有些恍惚地离开了吉尔贝尔的房间。
那个没落孤寂的背影刺得吉尔贝尔眼睛生疼，转头，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像是凝固住的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马尔塞尤悲伤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