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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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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拟定的计划很简单：
达奇会将干扰装置设置在石心集团顶层公寓下一层楼，即安保办公室里，那样的距离够近，她也可以通过监控摄像头捕捉血祖的动向。至于艾佛则和教授一起到帕尔默的顶层公寓，只要血祖一出现，达奇便启动装置，让他动弹不得，费特和格斯此时再将箱子推进来，然后大家和昆兰合力，把血祖逼进箱子里，让银棺永远困住他。最后，把血祖转移到拖船上，航往北大西洋，把他沉入海底。
柔柔默默在一旁看着众人做准备，仿佛也感染了达奇紧张时的习惯，忍不住咬起指甲。
把东西全部装上货车后，昆兰将跟着下来停车场的柔柔带到一边，一检查她的手指，便见左右两个拇指头都已经被咬出了血。
昆兰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柔柔血气的影响，缓缓地说：
“留在公寓，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柔柔点点头，刚抬起手就立即被昆兰捉住了。
“不要再咬了，”昆兰摸摸她的手指。“乖一点。”
Q，你说的话我总是听的，除了留在这里，其他都听你的。柔柔目送大家上了货车离开后，马上乘坐电梯回到顶楼。她穿上斗篷，拿起短剑和枪，想了想，又倒回房间将装有追踪器的项链戴上。
柔柔知道教授的计划赶不上事情的变化，帕尔默的私人保安武装部队应该早已被血祖歼灭，血祖此时正占据着帕尔默的身体，汲取了他的记忆后找回了核弹，并将濒死的爱霍斯特救活，叫他让人把核弹安装在自由女神岛。一旦引爆核弹，核尘暴将会铺天盖地，到时返魂尸就不用惧怕阳光，可在白日横行了。
抵达帕尔默顶楼公寓的教授很快觉察到对方不对劲，虽然一波三折，但在干扰装置和昆兰的协助下，加上刚转换身体的血祖正值力量最弱之际，这个大魔头最终被昆兰丢进了银制棺椁。盖上棺盖的霎那，大家互相对视，都有点不敢相信居然成功了。除了艾佛的腹部被划了一刀血流如注，其他人都只受了轻伤，简直像奇迹一样。
柔柔事先向达奇打探过石心集团总部的地点，不过她方向感欠佳，着实花了些时间才开着车赶到目的地。一路往上走去，沿途看到的断头返魂尸显然都是昆兰的杰作。她和同时到达最顶层的达奇首先碰了面。
“Alex！”达奇牵起她的手。“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柔柔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在里面吗？”达奇一进到顶楼便迫不及待的问。那个‘他’指的自然是血祖。
还处在震惊状态的一行人回过神来，费特答说：“是的。”
昆兰一闪身来到柔柔面前，带着些微严厉的语气问：“妳怎么来了？”这丫头又不听话！
“别生气。”柔柔抬眼看他。“我有点。。。。。。不放心。”
达奇识趣的放开柔柔的手，目光一扫，看到坐倒在地的艾佛。
“我的天，艾佛！”达奇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你流了好多血！”
“没有伤到肌肉，皮外伤而已。”艾佛笑着安慰。
“从出血量看来不像是皮外伤。”达奇急了。
“计划才完成一半！”教授打断他们。“我们得尽快把这个盒子沉到北大洋底！”
“我要留下来，艾佛的伤口需要处理。”达奇不肯走。
“我留下吧，我帮艾佛博士。”柔柔拍了拍达奇的肩膀。
“车子在楼下。”单身狗费特懒得看这些人卿卿我我，和教授先进了电梯。
“我们得走了！”教授按住电梯的开门按钮催促道。
“Q!”柔柔叫住欲转身离开的昆兰。
昆兰回首，柔柔眼里除了眷恋，还有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和艾佛留在这里，哪儿都别去，知道吗？”昆兰再三叮嘱。他为什么感觉这么不安？
“好。”千言万语化成一个笑容，每一次道别，她希望昆兰记住的都是她的笑脸。
达奇拍了拍她的手，对艾佛说了一句“别死了”就和昆兰一起进了电梯。柔柔踏前一步，恋恋不舍的注视电梯门缓缓关上，把那身影珍藏到心里最柔软的位置。
帕尔默所住的顶楼医疗设备齐全，艾佛一边喝酒一边缝合伤口，他见柔柔杵在电梯旁，以为她还在担心昆兰他们，遂安慰道：
“没事的，教授他们带着那个干扰装置呢，况且一般的返魂尸也不是Q的对手。”
“我知道。”柔柔抽出腰间短剑。“我担心的不是其他返魂尸，是核弹。”
“什么核弹？”艾佛一怔。
“还有一枚核弹被安置在自由女神岛，而引爆器就在你儿子手上。”
“妳到底在。。。。。。”艾佛话没说完，电梯门打开了。
化着浓妆的凯莉踏出电梯门口，她身后跟着的，正是艾佛的宝贝儿子扎克。
生怕夜长梦多，费特将车子开得飞快，昆兰从车窗外看出去，发现一路居然都有日光猎人的踪迹。到达码头后，他们合力将棺椁推下货车，昆兰对站在阴影处的日光猎人做了个手势，立即有五人一组的日光猎人小队聚拢过来。
“这是。。。。。。”教授神色紧张的举起银制手杖。
“他们会代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昆兰示意教授放下手杖，并对费特伸出手。“车钥匙。”
“要去哪儿？”费特满头雾水。
“石心集团总部。”昆兰一刻也不耽搁的跳上了车。他向来不是做事有头无尾的人，不过今天，他决定要为自己活一次。
眼看车子绝尘而去，再看了看那五个雕像一般的日光猎人，教授对费特等人挥了挥手杖：“走吧。”
他心想：那丫头可长本事了，一物降一物，即使是出生者，也有过不了的魔咒啊。
和返魂尸单挑柔柔还是第一次。之前在机场虽然拿了几个返魂尸练手，但是由于有昆兰在场，她完全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反正出了什么差错昆兰会替她解决。可是现在，她最大的压力源自于绝对不能失败。
凯莉和艾佛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凯莉一跃向前紧紧掐住前夫的脖子。柔柔听到扎克在大叫，她立即扑了过去，想拉开凯莉。
艾佛挥出一拳，准确无误击中了他前妻的脸，可是凯莉对他恨极，就是死不放手，似乎不弄死他不甘心。柔柔举起短剑用力一划，凯莉吃痛反击，一掌拍掉了柔柔手中的剑，同时放开了艾佛转身面对她。
“艾佛博士！引爆器！”在凯莉向她冲来的瞬间，柔柔急急提醒。
艾佛连忙站起身，就在此时，一声枪响，在扎克的尖叫声中，凯莉倒地。柔柔的枪法也是昆兰教的，不过她在这个世界没戴眼镜，距离目标不能太远才有把握。那一枪正中凯莉眉心，银制子弹穿脑而过，柔柔觉得昆兰应该会为她感到骄傲。
如果昆兰在场，他一定会摸摸她的头，说一声：做得好。
摆平凯莉后，柔柔第一时间就想确认引爆器是否已经被艾佛弄到手，她才一回头，腹部陡然一痛，一把短剑透腹而出，那把被凯莉打掉的剑，如今插在了她的身上。
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她的打算本来就是绝不能让艾佛对凯莉下死手，若亲见自己的父亲杀掉自己的母亲，那会引发扎克心中毁天灭地的怒火，在剧中，扎克出于对父亲的恨，亲手按下引爆器，冲击波掀翻了棺椁，给血祖制造了逃走的契机，从此世界大不同，最终昆兰被逼孤注一掷，选择和血祖同归于尽。
把扎克的怒气引到她身上，这就是她想到的的办法。她是这个异世界的异数，她才是最该消失的那个人。
引爆器从扎克手中滑落，闯了祸的小孩脸色发白手足无措。
柔柔想弯腰捡起引爆器，终究力不从心，颓然倒下。
“Alex！”艾佛抢先一步抱住了她。
“不是。。。。。。你的错。。。。。。”柔柔对着扎克的方向开了口。她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她只是能了解这孩子心中的愤怒和想要保护母亲的执念。如果有人要伤害昆兰，她一样愿意用毁灭天地来换昆兰一世平安。
柔柔勉力拿起引爆器，交到艾佛手上：“不用告诉Q。。。。。。扎克做了什么，只要跟他说。。。。。。另一枚核弹，在自由女神岛。。。。。。”
“不！妳跟他说，妳自己跟他说！”艾佛手足冰冷，他不止一次为这个女孩疗伤，可是这回。。。。。。他恐怕真的无能为力了。
接下来，艾佛再次目击了他的科学脑袋难以接受也无法解释的事：那女孩，好像化作微尘，一点一滴的在他眼前消失了。
地上的血和短剑还在，可是女孩不见了。
当昆兰从电梯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一具返魂尸的尸体，一个失魂落魄的艾佛，和一个簌簌发抖的小孩。
他看不到他要找的人。
“Alex呢？她人呢？”昆兰揪住艾佛，焦急的问。
“不见了。。。。。。”艾佛像在喃喃自语。
“什么？”这人是嗑药了吗？
“她不见了，消失了！”艾佛挥动双手，神情古怪之极。
慢慢放开艾佛，昆兰后退了一步。始祖的话再度在他脑海中回放：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昆兰心中又惊又痛，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所有的感觉全化成一个信念。
继血祖之后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人生目标。
妳果然是个麻烦鬼啊，丫头。
柔柔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她是靠着门板睡着的，门的震动令她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柔柔摸了摸腹部，又翻起上衣查看了一下，只见右腹有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大小正和她记忆中的短剑剑刃一致。
试了几次，她总算勉强扶着墙壁站起身，打开门后，门外的亚历山大眼眶泛红，激动地对她说：“医院打电话来，你哥醒了。”
当她终于坐在榻边，轻轻握住易阳还在打点滴的手时，柔柔的神色是说不出的荒凉。
“柔柔，我不要紧的。。。。。。”易阳的声音很虚弱，但柔柔看来那么伤心，让他忍不住要安慰她。
“嗯。”柔柔将头伏下，靠着易阳的枕头边，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脸。
“柔柔？”
“没事，我只是。。。。。。”柔柔任由泪水一滴滴落下，落在雪白的枕套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有一个感觉，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于是，思念变成了习惯，习惯变成了烙印，而那个人，变成了柔柔生命中的一大部分。
她说过的，要和昆兰一起活着。
她相信血祖最后被成功封印了，她完成了她的使命，所以她再也没能回到那个世界。只要昆兰在另外一个时空里活着，这样就够了。
每每在被思念折磨得发狂的夜里醒来，她便是这样激励自己的。
Q？你过得好吗？请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才不辜负我们曾经相知相遇。
五年后。
柔柔拉下宠物诊所的门闸，易阳蹲下拉开锁环将门闸扣好。把车停在对街的亚历山大跑过来，抱怨道：
“不是叫你们早点打烊吗？今天Alex生日呢！”
“有只猫术后有点状况，我不放心，留下来观察一下。”柔柔轻声解释。
亚历山大哀怨的点点头。为什么他的小美人偏偏是个兽医呢？如果她是医生，他一定天天生病好享受她的照顾。
“走吧，我订好餐厅了。”亚历山大说。
今晚的空气有雨后的清新，但偏高的温度不禁让柔柔想起五年前的暑假。当时她没日没夜暑修及补考丢失的学分，这才顺利的毕了业。
毕业后她在亚历山大的帮助下开了宠物诊所，虽说是贷款，但没有亚历山大的担保她也贷不到钱，对于这个朋友，她还是心怀感激的。易阳肺叶受伤后身体便不大好，柔柔聘请他在诊所工作，两人相依为命，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可是柔柔凭着对小动物的热忱及高超医术，终究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当然，间中也有好些客人是冲着她的美貌来的，亚历山大因此经常大吃干醋，闹了几次事得罪了几个客人后，柔柔明令他不准再到诊所探班。
“Alex，吃这个，这好吃。”柔柔的盘子堆满了亚历山大推荐的食物，她只是心不在焉的挑了两口，不过亚历山大点的名贵红酒，她倒是一滴不剩的喝了个干净。
“时间不早了。”柔柔站起身去洗手间。
亚历山大盯着柔柔的身影，转头问坐在旁边的易阳：
“喂，你不觉得Alex这样很不健康吗？”柔柔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睡觉，她不逛街不看电影不泡夜店也不旅行，生活作息固定得令人发指。
“那你说怎么办？”易阳十分无奈。
“至少。。。。。。至少该交个男朋友吧。”亚历山大毛遂自荐很多次，可惜都失败了。
亚历山大喜欢柔柔，连婚都求过几回了，他也喜欢柔柔，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每天一起工作，不过易阳觉得，柔柔看不到他们的存在。柔柔的视线总是越过这个世界，她注视着的，是一个非常遥远又虚幻的人。
至于亚历山大以为的规律作息，其实也不尽然。在搬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以前，柔柔经常半夜醒来坐在客厅发呆，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眠。情况一直持续到柔柔和他搬入红钩区一个类似大仓库的住所才有所改善，柔柔似乎对那个地方一见钟情，价钱都不压便买下来了。
柔柔一从洗手间回来便说要回家，亚历山大抗议：“蛋糕还没切！”
“没事，我哥帮我吃。”柔柔笑了笑。“吃完后你们再去续个摊，泡泡吧什么的，别太早回去，只工作不享乐的生活太不健康了，两位玩得开心点哦。车我开走了，亚历你待会儿负责送我哥。”
亚历山大和易阳面面相觑，目送那窈窕的背影离开，一时间被柔柔的双标唬得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柔柔一路飙车回家，今非昔比，她如今不但酒量更见长进，连开车技术也是，香车美人，路上还甩掉了几辆企图尾随搭讪的跑车。一进门蹬掉高跟鞋，柔柔到吧台拿了一瓶酒到沙发上坐下，自斟自酌。不一会儿，一只毛茸茸的白色毛团跳到柔柔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
“桃子！”柔柔摸了摸小兔子的头。她今天喝得有点多，头有些晕，可是不喝她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柔柔环视这个几乎被布置成和费特家一摸一样的地方，心里想着明天要给她的地产经纪打个电话。她真正看上的，是位于曼哈顿的那个顶楼公寓，要是能够住进去，也许她会睡得更好些。那个物业的主人长期不在本地，联络无门，柔柔却不曾放弃，不时提醒地产经纪帮她跟进。
洗完澡，柔柔把桃子抱到它的小床，脱下颈项上的兔形项链，珍而重之的搁在床头柜上。这是她唯一从异世界带过来的东西，除了睡觉天天不离身。沉吟片刻，她拿起被单回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自从没有了那个人的陪伴，她便再也无法好好在床上入睡，想来应是有一部分的她，已经永远留在了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每一个晚上对她而言都是一场煎熬，她不知道还能承受多少次的失望。她期待睡着后能在梦中相见，又害怕醒来后依然还在这个世界，悠悠的岁月无法安放，周而复始，她活着就只是为了一个承诺。要求别人之前，她会先要求自己。
学着把生活过好，这是她当初对他说的。
只是Q，我真的好想你，撕心裂肺般的想。
每当梦醒在那段过往，排山倒海而来的感伤往往足以把她逼上绝路，她甚至早在心里把自己变成了一座墓碑。
所以Q，这一次可以请你到我的梦里来吗？
昏沉沉的地窖，昆兰无数次来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只为着那个难以捉摸的、精灵一样的女孩。
为了她，他低下了高傲的头，没有她在的世界，自尊一文不名。
“出生者，这是第几次了？”始祖的声音通过日光猎人传来。
昆兰不语。
“找了五年，你也该放弃了。”始祖继续说，参杂了点抱怨的情绪。
昆兰依旧无言。
“先说好，要是找到了她，要么把她带来你的世界，要么留在她的世界，我们快被你烦死了！”始祖咆哮。
“知道了。”昆兰强忍着怒气回答。
找了这么久，他也烦啊！问题是那丫头没跟他说她来自哪里哪个时空，他容易吗？
柔柔迷迷糊糊的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终究是睡了过去。就像以往无数个夜晚，她期待着那人来如梦。
今晚，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兔形项链先是发出淡淡的光芒，接着刺目的白光大盛，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间。背着骨剑的人四周围看了看，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项链。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后，他稍微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脚步毫不犹豫的往客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