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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相信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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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死而生。诛杀血祖，然后死去。
昆兰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不仅如此，他还非常期待着终点的到来。死亡，对他而言等同于荣耀，那是他杀掉血祖后永世佩戴的勋章。
所以当始祖告诉他要真正杀死血祖，仅仅砍头是不够的，只要象征血祖本质的赤色血虫仍然活着，血祖随时可以转移到另外一具躯体身上，继续肆虐人间时，昆兰的恼怒可想而知。
他甚至向神一般存在的始祖拔剑了。
这三个。。。。。。废物！他们本可助他一臂之力，若是早点把赤色血虫的秘密说出来，他便可以确保血祖和他自己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月亮！
他才不管在千万年前就存在于世间的始祖有多尊贵，一再错过复仇机会的挫折感加上千年追杀一人的倦怠感让他当场扬言与始祖决裂，再不相见！
带着雷霆之怒回到公寓的昆兰将整个地方的低压氛围带入了新境界，大家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吭，连费特都硬生生把亏人的话吞进肚里，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昆兰的脸色在看到卷缩在窗台下熟睡的柔柔后才稍微缓和一点。他蹲下身子，看着零星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一丝丝洒在小丫头白皙的脸蛋上，怒气一点一滴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愧于人的沮丧。
他失败了，终究没能把一个安全的世界还给她。
伸手抱起柔柔，昆兰低头闻了闻她的发香，紊乱的心绪渐渐镇定下来。没错，他不能乱了阵脚，他已经失败了无数次，不在乎多这一次，重点是他不能放弃，这是一场拉锯战，胜利属于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就算一切从零开始又如何？他又不是没试过。
昆兰一边激励自己，一边抱着柔柔往房间走，完全无视费特紧紧尾随的目光。
“你觉得这安全吗？”费特小声问格斯。
“安全啊。”格斯有点不解费特的问题。昆兰对气味是很敏感的，还好他阻止了费特去摇醒柔柔，若是昆兰发现柔柔身上沾染了别人的气息恐怕费特就要倒霉了，因此目前为止大家算是安全无虞。
“不是，Q好像很火大，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人吃了。。。。。。”费特自从收到格斯的暗示后简直操碎了心，他总觉得昆兰把那孩子当备用粮食的可能性很大。
“你白痴啊！”达奇受不了重重捶打他一下。“要吃也是先吃你，你块头大有嚼劲！”
其实费特的顾虑是多余的，公寓里头有一个房间特别进行了改造，里头储藏着一袋一袋的鲜血，达奇有一次无意中开启那道门，之后做了好几天噩梦。昆兰把柔柔送回房间后便进入自己的私人血库，里头的温度极低，除了进食也有利于平静心情，细想事情。
柔柔是被阵阵香味唤醒的。她打开房门，见达奇坐在客厅沙发吃东西，再瞄一眼时钟，晚上八点，原来都到晚餐时间了。
她又把白天睡掉了，看来明天也不用去学校。
达奇对她招了招手，拍拍身旁的位子邀她坐下：“Q吩咐的，这些妳得统统吃完。”
鲜奶，通心粉，烟熏三文鱼。。。。。。柔柔看着一桌子食物，心想：怎么还叫得到外卖？
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柔柔问：“其他人呢？”
“他们吃过了。呃。。。。。。教授嘛，大概是在房里继续研究那本书，费特和格斯出去了。”达奇顿了顿，说：“妳应该还不知道吧，血祖没死。”
纽约特别作战总部遭到返魂尸有组织的自杀式袭击，死伤无数，另外两处检查站也被攻击，费特和格斯都赶过去帮忙。
柔柔咬着墨西哥卷饼，默默的听达奇为她更新外头的情况。这些事她早已知晓，如无意外，更大规模的袭击即将来临，人类面临灭世，在食物链顶端占据数个世纪后，顶级掠食者的位子将被取代。
“还有，某人心情不好，最好别去惹他。”
“他在哪儿？”柔柔问。
达奇竖起食指指了指上面。昆兰在太阳落山后就从血库出来上了天台，到现在都没下来。
柔柔到天台的时候，昆兰正坐在上次他们一起赏月的地点，雕像般一动不动。达奇说他心情不好，柔柔看到的却是别番光景。
昆兰在难过。
他会受伤会流血，遇到难题也需要有人分担，可他的伙伴都认为他坚强到可以扛下一切。为了不让教授等人为难她，昆兰连她的谎话都扛下了。
听见柔柔的脚步声，昆兰并不回头，只是说了声：“过来。”
柔柔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昆兰身边坐下。
“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柔柔知道昆兰问的是她跟教授承认为血祖办事这件事。她很清楚一个谎言需要另外的谎言来掩饰，可是她无法对昆兰说实话。就算昆兰能接受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说辞，但未必会接受她不说出赤色血虫的苦衷。
她的预知本可以帮助昆兰终止血祖的生命，让一切尽早结束。但她和那三位始祖一样，为了个人理由选择隐瞒。
昆兰若是一气之下杀了她也罢了，她怕的是昆兰再也不愿意搭理她。
柔柔保持缄默，她不想对昆兰说谎。
昆兰转过头将目光锁定她身上：“没话说？”
“有。。。。。。”柔柔拖拖沓沓的起了个头，最终还是忍不住看着昆兰问：“你的伤。。。。。。还痛不痛？”
昆兰呆了呆。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很久以前，疼痛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受伤了当然会痛，只有通过不断磨练技艺，避免受伤才能减少疼痛的机会。先天优势加上后天磨练，如今会让他受伤的事已经不多，不过以他追杀血祖为使命的生活形态，要完全不受伤也是不可能的。这丫头。。。。。。关心的怎么全是些奇怪的事？
“会好的。”见柔柔一脸担心，昆兰只好反过来安慰她。如果小丫头是要顾左右而言他模糊焦点那她成功了，他真的问不下去了。反正他的想法不变，小丫头是不是血祖的人都无所谓，他要对付的是血祖，和小丫头没关系。
沉默良久，柔柔才又开了口：“Q，你相信我吗？”
“相信妳什么？”这是他之前问过柔柔的问题，没想到丫头倒拿来问他。
“相信我绝不会害你。”柔柔的眼神坚定，表情肃穆，仿佛她说的不是一句话，而是虔诚的誓言。
妳有这个本事么？昆兰本想揶揄两句，但还是作罢。他发现是有的。小丫头捏住了他的心，只要她和达奇或格斯多说两句话便轻易可以叫他不痛快。昆兰也意识到这种感觉很危险，一旦越界就回不了头。在杀死血祖以前，任何无关的事都应该避免。
见昆兰没有表态，柔柔也不追问。时间似乎回到他们共同看月亮那个晚上，不过今晚月亮被云层遮住了，星星只有两三颗。柔柔想将头靠着昆兰，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她盯着昆兰修长漂亮的手，对这样的手能造成的破坏力感到神奇，着魔一般，她伸手握住了那暖暖的温度。
昆兰低下头，看着柔柔的双手覆上他的，那么小、那么轻、那么软，呈现的却是保护的姿势。从相识以来，小丫头追在他后头磕磕绊绊，仍时刻不忘告诉他：没事，我在呢。表面上是柔柔在向他汲取温暖，其实他才是被温暖的那个人。
“我知道妳睡一天了，不过妳是不是该下去再睡一下？”昆兰刻意板起脸。“明天六点起床。”
“啊？要做什么？”柔柔问。
“训练。妳想偷懒吗？”昆兰冷哼一声。小丫头跟着他的时间晨昏颠倒，得想办法把她的生理时钟调回来。
“哦。”柔柔不情愿的站起来，走到一半调转头问：“可以陪我吗？”
柔柔眼睛一花，昆兰已经到了她身前：“走吧。”
这样就够了，还能暂时再陪她一段路，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