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宠着你》黎箫

21、养老的第二十一天

　　慕兮年和颜岁两个人在路上走着，颜岁不开口说话，慕兮年也不说话。
　　走了有一段路，颜岁问她：“我不说话，你就打算一直不开口吗？”

　　慕兮年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什么？”

　　“算了。”颜岁装作没什么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终究还是他没忍住，又开口问：“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慕兮年知道他这是在找话题和她谈，她也就顺着聊了下去，“专利代理师。”

　　“哦。”
　　颜岁迟疑了片刻后继续说道：“国内这个行业挺冷门的，你是在甲方还是乙方？”

　　“甲方。”关于自己的公司，慕兮年不愿意多说。

　　“你主要负责国内的案子还是国外的？”

　　“都有，国外的比较多。”
　　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在一种特定的情绪环境下进行的谈话。
　　而当话题一旦正经起来，会让两人都觉得不太自在。
　　此时的慕兮年就是这样的感受。于是为了缓和气氛，让它们之间的谈话不再这么严肃，她笑着说了句：“你对这行挺了解啊。”

　　“有个发小是搞科研的，以前刻意接触过。”

　　眼见着又无话可说了起来，慕兮年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听苏起说你也刚来溪城没多久。你为什么来这里？”
　　慕兮年只是因为无话可说所以很随便的问了个觉得可以谈论下去的问题，并没有什么探听别人隐私的想法，就算颜岁说上一句不告诉你，她也会觉得无所谓。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可颜岁却不这么觉得。
　　如果苏起在他身边，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的对他说：看到了么，她开始想知道我以前的事了！
　　感兴趣就代表着有好感的开始！
　　可是苏起没在，颜岁只能一个人将窃喜消化掉，表面佯装淡定地说道：“喔，也没什么。”

　　慕兮年误以为颜岁不愿意多说，于是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颜岁低头瞅着她，等她接着再问些什么，最后索性开始自言自语说了起来。
　　“其实也不算什么，一句话概括大概就是为了照顾一些人吧。”

　　慕兮年脱口而出：“是周寒吗？”

　　“周寒你都知道，又是湳湳告诉你的吧。”

　　慕兮年点了点头。

　　颜岁突然就笑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
　　“什么？”
　　慕兮年迷惑的望着颜岁，怎么莫名其妙提到吃醋这件事。
　　吃谁的醋？
　　谁吃醋了？

　　颜岁为了吊慕兮年的胃口，刻意不解释和周寒之间的关系，他托着下巴仔细观察慕兮年脸上的表情，好像除了搞不清状况之外没别的什么想法。
　　他探着头靠近慕兮年问了句：“你不在意我和周寒的关系？”

　　“你俩什么关系？”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慕兮年才反应了过来，她“哦”了一声，尾音拖的很长，带着有些调侃的语气问道：“你喜欢她呀？”

　　“喜欢……”个屁，后面两个字没说出来。
　　“算了。”颜岁垂头丧气的先走了一步，也没等慕兮年。

　　等他从她面前离去之后，慕兮年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原来真喜欢周寒啊。”

　　她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那些无用的想法都甩出去。
　　颜岁喜欢谁和她有什么关系，如果颜岁和周寒发展好的话，可能在他们的婚礼上，她还会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她想着红包的金额，眼睛盯着他离去的样子，她觉得此时的颜岁，怎么那么像只……小狗狗呢。

　　完蛋了，她已经不把颜岁当人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 ，前方的人突然回过身，冲她招了招手。

　　灯火阑珊下，他眉头紧皱，他的不耐与催促全都隐藏在他的那一双含情目下，化为了一种担心。

　　偏偏就那一眼，慕兮年理解了什么叫做一眼沉沦。

　　直至他走到她面前，将她的手拉住，拽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她才清醒过来。
　　看着颜岁的后脑勺和略微发红的耳垂，慕兮年突生了想逗一逗他的想法。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笑着问道：“你这么拉着我，不怕周寒看到吃醋吗？”

　　颜岁还带着些少年气，不开心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他直言不讳道：“怕什么。”

　　慕兮年好心和他解释道：“你不是在追她吗？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你还怎么追她？到时候恐怕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颜岁本来就因为慕兮年误会了他和周寒的事情而憋着气，听到她这么说无疑是火上浇油。“你们老年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老年人？”

　　“切。”

　　行。
　　老年人就老年人吧。
　　慕兮年也没打算和颜岁争。
　　正巧看到路边有一家她还没有喝过的奶茶，就点了几杯给小瘦带了回去。

　　湳湳不怎么会玩游戏，随便开了台机子闲逛。她想让苏起教教她玩LOL，苏起没时间教她，其实也是懒得教。
　　慕兮年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干，在湳湳旁边的位置上开了台机子打算看会电影。

　　颜岁让小瘦收拾出来一个包间，然后把湳湳和慕兮年赶了进去，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
　　关上了包间的门，湳湳问慕兮年：“阿岁刚才吃炸药包了？怎么这么暴躁？”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不对，他一直都挺暴躁的。”

　　被小瘦收拾出来的包间不仅有垃圾还有两个上网上到一半的路人。两个路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哥，怎么了？”

　　小瘦：“岁哥说你俩肯腾出来这个包间，这一周上网和喝水的费用他都包了。”
　　就是这么的壕气。

　　过了一会，有情侣来上网，问苏起：“起哥，包间还有位置吗？”

　　颜岁一口回绝：“没有了。”

　　苏起摇摇头望着慕兮年所在包间的方向，揶揄道：“某些人双标可真明显。“

　　包间里拉上了卷帘，看不见人，但隐隐能看出来两个人影在卷帘上晃动。原本颜岁想向苏起炫耀的心因为后来被慕兮年的误会而全部打消。

　　两人一同望着包间，过了一会后，颜岁问道：“起子，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苏起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指着自己：“你问我？”

　　“不然呢？”

　　“你自己喜不喜欢，自己心里没点数？”

　　颜岁沉默半响后，一巴掌拍在苏起后脑勺上：“老子双不双标用得着你逼逼？”

　　苏起：……

　　那天夜里突然下起了雨，慕兮年被雨声惊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
　　她披着毯子走出去，在长廊上，她看见了客栈对面的网吧，三层小楼人影绰绰，在雨雾中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淡淡的，带着点催眠的效果。

　　蓦然，晚上和颜岁的谈话重新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又忆起了那一眼，她不知道那是眼神的诱惑力太强还是一直一来的情愫堆积，她承认，在那一刻，她似乎沦陷在了他的眼神中。

　　夜晚凉意逼人，雨水滴落惹起了无限的情愫。寒湿意从脚底钻入，她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夜晚引起了无限相思，难免让她回忆起过往的一些琐事，反而感伤起来。

　　就在她打算回屋的时候，她看到对面三楼窗子打开，本只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张脸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

　　窗子矮，窗沿只到颜岁腰部的位置，他两手撑在窗台上，俯身望着慕兮年，说道：“睡不着？一起吃个宵夜？”

　　没人知道慕兮年是怎么想的，颜岁不知道，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就像是没有见到他一样，转过身走了。
　　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到他。
　　萧瑟雨夜中，只留颜岁一个人，隔街望着慕兮年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醒来，慕兮年一时分辨不清昨天夜里与颜岁的短暂插曲是做梦还是现实。她拿起手机，看到颜岁给他发的一条消息。
　　颜岁：【你梦游了？】
　　时间是凌晨。

　　她揉了揉仿佛要炸掉的太阳穴，想道不是在做梦。

　　她没有回复这个消息，慢悠悠的洗漱完之后，坐在客栈一楼休憩。
　　大雨过后天气晴朗，夏日的太阳在高空中挂着，微风吹动着柳叶，吹到人身上暖洋洋的。客栈门廊前有穿堂风吹过，慕兮年的长发被风吹起，她意识混沌的看着门前人来人往，也说不清到底是在看什么。

　　子豪从她面前跑过，又带起一股风，吹起了她白色的裙角，里堂中子豪妈妈问他作业写完了没有，他说着等会回来写就跑走了。

　　慕兮年喝着牛奶，笑了笑。
　　她时不时的看看手机，新微信中的通讯录好友没几个人，与颜岁的聊天框出现在消息列表的最顶部。
　　她没有回他的消息，他也没再发新消息过来。

　　牛奶已经被她喝光，奶盒空空还留在她的手中，她挤一挤，还有空气从奶瓶中争先涌出的声音发出来。
　　就在她和牛奶盒玩乐的时候，手机传来新消息的通知声。

　　她打开手机，看到新接收的信息，心底突然一颤。
　　她手扶上胸口，仔细思考着这种感觉。
　　这感觉像什么呢？
　　好像是在大夏天，顶着大太阳，狂奔了几公里，大汗淋漓难以喘息的时候，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
　　冷热交叠之际，浑身打了个激灵。

　　其实颜岁的消息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他问她：想吃什么？

　　可她却有意的做出了她难以控制的反应。
　　这种感觉……太糟了……

　　手中的奶盒被她不自觉地用力一捏。
　　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