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见鬼的日日夜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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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宁X乔意然
陈三愿
1.
“思宁思宁，某某和某某明星离婚了耶！”
“……”
“思宁思宁，你瞧我妈给我买的限量球鞋好看不？”
“……”
“思宁思宁……”
我头痛欲裂，指了指墙角：“你，去那边。”
他终于闭上了嘴。
但是相应的，我也付出了代价。
我宣布，今日份零食，阵亡。妈妈我啊，永远爱它。
时至今日，吃瓜小将从未缺席任何大小瓜场。徜徉在各色的信息里，陈三愿吃瓜的高度变了，思想得到了升华，审美也有了质的飞跃，同时，那股刁钻劲儿也变得更折磨人了。比如——
“隔壁班来了个帅哥大明星！竟然是男版的你，思宁，你火了。”陈三愿夸张地捧脸，故作惊恐的表情做作不已。脑袋上顶着一绺翘起的呆毛，我放弃了替他纠正这个错误的念想，甚至有些手痒，想要揍人。
“从前怎么没觉得我像那个大明星？”我反问。
他哽住了：“……因为滤镜，太重了。”
我紧闭想要开怼的嘴，压下心中的戾气。他说的帅哥，必定是帅哥，但是为什么要称之为男版的我？exm？碰瓷？也许，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此时，我只觉得吵闹。
陈三愿发现自己不被信任，不干了，立刻从裤兜掏出手机，刷刷刷点着，戳的指甲盖声太刺耳，让人想要忽视都难。疯狂而急促的声音配上狰狞的面容，很难让人不联想到——“hentai”。
班里的同学习惯了他的浮夸，对此，都是云淡风轻一笑了之，继续埋头苦写。当事人的两眼已经被瓜所蒙蔽，所有的瓜，都逃脱不了他的火眼金睛。
“不，你不能不信，这都上校园头条了，作为主角，竟然无动于衷，不，我不允许，吃瓜小将陈陈参上！”
罢了，又疯一个。
义愤填膺的陈陈不会明白我的孤独，当那个人的照片出现在我视野里时，我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陈陈满意地看着我逐渐惊愕的表情，“先知”的自豪感充斥在他周围，那双捧着手机的手也因为激动微微颤抖起来。
他自信极了：“怎么样？你陈哥没骗你吧，这可是爷花了大价钱买到的。”
这张照片吧，妙就妙在，主人公的打扮。
我：“女装也就罢了，滤镜这么厚，五官都模糊了，谁看得出来这是谁？你要是有这方面的人癖好也不是不可以，一定要拿我当挡箭牌吗？我看你吃的不是瓜，是废水吧。”
听我说到这，陈陈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没有心。呜呜。”
最后，他的瓜都到了我的肚子里。不愧是我。
午睡醒来，总觉得脖子那里被什么硌着了，一摸，竟是已经碎掉的玉。即将上课的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把玉往口袋里一扔，匆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边上的大兄弟正斯文地搓着手。
起初只是好奇，不由得往镜子里多看了两眼，想不起那张脸的人熟悉感从何而来。当他抬头和我的目光相撞时，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终于想起那股子熟悉感从何而来。
实在是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我觉得，外面传的有一定道理，咱……长得确实挺像。”我顶着尴尬，笑着看他，试图努力活跃气氛。
“美丽总是相似，丑陋千奇百怪。”乔意然选择终结对话。
哦，我忘了，美丽，总是带刺的。这人他不接茬。说的话，就……蛮浓缩的。每个字都是刀子，希望大家不要对号入座了。尬到这里，我就排除了他其实是我异父异母亲哥哥的选项。
呵呵笑着，鱼尾纹顽固地扒拉在我眼角，僵住的嘴角一时间竟找不到回去的方向。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那咱还真有缘，说不定，往上三代，还是亲兄弟呢？”
鸡汤文里，总说，别人有的我也要有，但是大可不必，攀比心理要不得。面对大明星的乔意然，这波热度，我只能说，我蹭定了。
乔意然：“呵呵。”
不冷不淡的语气，好似格外嫌弃。
我指了指乔意然边边上的纸巾，“好兄弟，搭把手。”
在我殷切的目光下，乔意然用行动回应了我。
回到教室后，预备铃已经响了。吃瓜小将陈陈也缠了上来。
“思宁思宁，看到了吗？看到我跟你说那个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帅哥了吗？”陈三愿期待地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抬头仰视着我。
这个姿势吧，妙就妙在，会让被注视的人自信心急剧膨胀，有种某方面被满足的错觉。
我满足的点了点头，低头看着他，慷慨激昂道：“看见了看见了，那等孤傲，非我等凡人所能体会，我愿称之为——等爱的玫瑰。”
陈三愿激动：“姐妹，瓜来。”
我嘶了一声，思索道：“起初是那张熟悉的脸，我一时鬼迷心窍，上前搭讪，但是显然，帅哥永远不会被美色迷惑。我开始惊叹于他的临危不乱，于是又生一计，故意找他帮忙，美女的邀约怎么会被拒绝呢，所以，在接东西的时候 ，我假意摔到了他的怀里。没想到，本以为会发生的不可描述场景并没有发生，还有，他竟然让我放学等他，这，代表着什么？”
陈三愿发出一声鸡叫，磕的cp有了连载，似乎想要直呼三声“磕到了。”
我自信一笑，用笔敲了敲他的桌沿：“小陈同学，上课了，不许分心哦。”
这时，化学老师正匆忙地走到讲台上，翻开课本，开始讲题。
陈三愿眼里满是崇拜。
酷女孩永不退缩。
并不是谁都有资格约我的，我打算给那个傲慢的小子上一课。放学后，我故意在校门口绕开了他，一想到放了讨厌的人的鸽子，就开心的不行。
乔意然明显看到了我，似乎也惊叹于我的心无一物。
对，就是这种表情。惊讶，恼怒，酸涩，嫉妒。这些通通都没有。
所以在乔意然拦在了我回家的路上时，我没了交流的心情。
乔意然伸出手，红色的绳子结成奇怪的形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绳结。他说：“给你，护身符。”
我嘁了一声，瞥过他的手心，对这些小玩意并不上心。我是奶油吗？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为什么不接受？”乔意然一本正经道。
他显然蹬鼻子上脸了。
兄弟，你追女孩子用这种廉价的绳结就能追到的吗？
我直接：“哈？拜托，你看起来，比我弱欸？好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
被拒绝的男孩子，一脸受伤，但即使再痛苦一定会故作坚强地说出那句有风度的“我会一直等你的哦”。
我高估了。那张死人脸上并没有发生什么。
乔意然平静的衡量了一番，恍然大悟道：“那你……保重。”
保重？我气得冒烟，还能保重？我的私教健身课白上的？
我冷笑一声：“滚。”
于是大踏步离去。
2.
每天早上，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那张讨厌的脸，和那个人带的早餐。我不可置否地冷嘲。
我开始做噩梦，每晚每晚，很快没了精气神。这些只是折磨了我的精神，真正折磨我□□的，是陈三愿。
陈三愿晃着我的肩膀，一脸八卦：“还说没什么，这不都到送早饭了吗，快说，是不是还有隐藏线啊。”
但我还是不松口。一口一个不知道不清楚他怎么想我也不控制不了呢。
这时，乔意然正从我们班级经过，跟我们对上了视线。然后，他笑了。这个姨母笑，就很微妙。
陈三愿也察觉到了，也意识到了每天早餐的份数的不简单。
“他刚才，是不是对我们笑了？”陈三愿敏感的神经被戳到了。
我马上否认：“怎么会，他不是面部瘫痪的高冷男神吗？怎么会笑？”
陈三愿幽怨地绞着衣角：“一时间，竟分不出，是我在磕你们，还是他在磕我们。”
回忆起那眼神，我不得不细想。
我吐了。不夸张。
3
本以为在医务室可以得到安宁的我，又做噩梦了。椅子上，头一歪，被红衣学姐扯回了梦里。
好一出你追我赶。
我说你别追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敢回头看那张狰狞的鬼脸，却听到尖锐嘶吼：“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话听得，我落泪了。是一出负心郎与痴心女的故事。
“姐姐，我懂我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沉浸在凄美的悲剧中，终究是动作慢了一拍。
她抓着我骂到：“你懂个屁？”
“？”怎么骂人啊。
刺骨的西北风让我流泪，冰冷的水泥地让我心碎，拿什么拯救你，我的亡灵姐姐？
我咬牙，眼前一片模糊，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一地：“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们是不是，回不到当初了？”
女鬼狠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前？我们有过从前吗？现在，过去，未来，我们不过是一个笑话！”
尖锐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我捂住了耳。
再次醒来，已是午间。
我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起身，抱怨着这凳子够硬。
乔意然坐在走廊等候座上，与出诊室的我对上目光。
不过，我并不打算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小伏低。
我大踏步走到他面前，阴影笼罩了他，他却不得不抬头仰望我，我冷笑了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乔大明星啊，校园体验生活好吗？要不要我来指导指导。”
他看了我一会，站了起来，直把我逼退，一把把我壁咚在墙边：“女孩，你的心，有点野。管人管到我身上来了。”
我：救命。
4.
狭路又相逢。只怪洗手间当然道太窄。
“你中邪了。”乔意然挑眉，朝我看了两眼，了然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带恶人的话，并没有在我心里激起涟漪，我甚至有些想笑：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小子，你很狂嘛，教我做事？
想到最近的缠身噩梦，表情管理没有收住，我哭出了声：“你……是大师？”
乔意然：“没我的早餐续命，你早没了，缠上你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邪祟。”
我捂住嘴，小声问：“说吧，我还有几天寿命。”
乔意然嘴角一抽：“……倒也不必如此悲观。”
我暗喜：“那这么说，我还有救咯？”
乔意然低头看着我，表情有些克制。
我：“？”
乔意然解释：“那就看你怎么求我了。”
我：“！”
乔意然：“？”你の表情有些许浮夸。
想通了其中的奥妙，我看他的眼神变了：“以身相许是吧？没想到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这样肖想我，被贝贝背叛的我好悲痛欲绝啊，今天我想骂骂骂骂骂的人，不想骂你。”
然后潇洒转身。
美女日记 4月23日晴
好烦恼，为什么美女总是得不到纯洁的友谊？
我狠狠记下了这一笔。
不过，我并没有嚣张太久，就被噩梦打败了，两眼无神的我跪坐在乔意然面前，一秒落泪。“大师，救我。”
听着凄厉的哭声，我都快把自己感化了。
乔意然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宁宁，站起来。”
我：“不要叫人家宁宁，要叫思思。”
乔意然：“……思思，站起来。”
我一秒站在了他面前，看他想要后退，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临阵脱逃的，都是懦夫。
我急道：“不许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乔意然正要摆手，就被破门而入的陈三愿的正道之光震慑。
陈三愿震惊的目光里，带着愤怒。他一把推开乔意然，挡在我面前，“渣男，我看错你了，长着一张好人的脸，却干着渣男的勾当，再欺负我的宝贝思宁一根毫毛，爷一棍子敲了活埋你！”
显然，是经典的误会。
我扒拉着陈三愿的衣角，大声哭了出来：“陈陈，我的命——好苦啊。”
陈三愿被陡然增大的哭声吓得一激灵，回头瞪我：“你吓死我了，今天的少女漫连载断更了，记得请我吃饭补偿。”
我：“O的K。”
乔意然一旁冷笑：“还想不想要我帮忙了？”
我：“要。”
陈三愿：“？”
陈三愿：为了省饭钱，这种戏都做得出来是吧？
5.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狗比男人没安什么好心肠。所以，当我们走在昏暗破败的老校区走廊时，我不动声色后退了。
高大的身影后，陈三愿朝我咬耳朵：“瞧，关键时刻还是男神靠谱。”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阵别扭：难道，是我的美貌吸引不了你了吗？竟让你胳膊肘子向着外人。
我摸了把虚无的眼泪：“我不是你最爱的小甜甜了吗？”
乔意然耳朵一动，轻声道：“在你们的友谊面前，我才是第三者。”
不过，声音太轻，我没听清。
最后，停在一间锁上的破旧教室。
我问：“为什么是这一间。”
陈三愿狗腿地帮乔意然：“男神说是，那就是。”
乔意然点燃烛火，走了进去。
随便找了几把椅子，我们围坐在一起，半晌没说话。
“你梦到了什么？想要我帮你解决，就必须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他的脸在一片明起明灭中显得深邃而神秘，宽大的黑色卫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看着我，目光认真且执着。
吱嘎的门窗为沙沙的树叶伴奏，隐蔽的满月这才从层层乌云中显现。
我看着那双包罗万象的眼睛，说出了那个残破的故事。
6.
场景往复的瞬间，有种宿命轮回的诡异感，非正常死亡的亡灵往往超脱物理的论证。那抹红色飘然的弧度，像极绚烂死亡的蝴蝶归于虚无，自由到窒息。
我总是看到这一幕，在梦里。同样，真实的情景正在教室外不停复现。
“砰”的声音刺耳，让人无法忽视。
“红衣学姐为什么一遍遍重复那个瞬间，是有什么重要的点吗？”陈三愿问。
我唯唯诺诺：“莫不是要吓我？”
乔意然：“她并没有攻击我们，也没有作恶，那她为什么总是在重复一个动作，一遍遍从我们面前走过？”
“难道是被控制了？”我试探问。
乔意然很快否定了，右手支楞着下巴，思索道：“不，如果是被控制，就不会只做这些无用功。要知道，厉鬼，是有很强的杀伤力的，假设你花了大代价控制厉鬼，那么你必定是有所图谋。也许，她是在指引着我们。走，去看看她跳的那栋楼下。”
我隐隐意识到，这片土地下，埋葬着什么秘密。
亦步亦趋跟着乔意然，这条路很长，穿过长廊，凉亭，破旧的电机。
那栋楼下，是一片小树丛，月光照亮了翻松的土壤。
我们围了上去，打开电筒仔细看了看。
陈三愿惊：“这是凶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害人了吗？”
我看了看这新鲜的土壤，一阵惊恐，说不定凶手一定就在附近看着呢。
我忙抬头看，对上乔意然面无表情的脸，吓了一跳。
乔意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歪歪扭扭的我。
“阿里嘎多！”
乔意然：“……”
随后，我们“齐心协力”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套红裙子，和一双红舞鞋。
这时女鬼正从楼上飘下，血肉溅落在我们中间。
我吓得抱紧了可靠的人。
陈三愿：“宝贝你矜持啊。”
我：“抱的又不是你，唧唧歪歪啥呢？人正主说话了吗？”
乔意然试图融入：“松松手？”
我：“……”
男人，限你三秒钟内讨好我，别不识好歹？
陈三愿直指着我，笑得喘不上气，眼泪挂在眼角。
我一阵赧然：男神面前，我不要面子的吗？
陈三愿领会了我的眼神，收敛了笑：“思宁思宁，我磕到了。”
我：“饭来。”
陈三愿：“O的K。”
乔意然看了一眼我：“饭桶滚。”
我：乔意然你有大病？为了省陈陈的饭钱，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是吧？
7.
话题回到红裙和红舞鞋。
我：“我现在分不清，到底有几个女鬼。每个梦里，脸都不一样。”
乔意然：“四个。”
说起了故事。然后我落泪了。
“她们不该命丧于此。但是有人改了她们的命局，将自私带到了这里，人类怎么承受得住世外的负面。”
“高傲的舞者，死于嫉妒和猜忌。”
“多年来，我一直找不到他，不过，我猜的不错，所有的源头，在于你。终于在你成年的时候，他等不住了。”
“为什么是……我？”我奇怪道。思索了起来。
许是女主光环太强大？本仙女废柴那么多年终于要崛起了？后宫有望？
陈三愿扣住了我的左手：“停止你毫无底线的想象。”
乔意然扣住了我的另一只手：“小角落并非法外之地。”
我：“？？？”
直到一声尖叫惊扰了野鸟，尖叫来源是原来我们待的教室。不由得钦佩乔意然的计划。要是此刻在教室，岂不是要被挫骨扬灰。
“好一出瓮中捉鳖，不愧是你，老狗逼。”我由衷地对他发出感慨。
陈三愿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瞧，这就是我男神。
乔意然嘴角露出些许笑，“我们来做个有趣的游戏吧。”
8.
那个人在教室里焦急的转来转去，翻翻找找。教室里弥漫残破的红色灵魂碎片，那是被抹杀的红衣女鬼。
我和陈陈畏畏缩缩在乔意然背后。眼见着这个反派一脚踹飞了破旧的椅子。
“昆仑，你本不该来的。”乔意然冷声道。
黑衣人翻找的身体停顿了，慢慢转过了头，露出了那张脸。
我惊呼，在大佬吃人的目光下捂住了嘴。
为什么咱仨用着同一张脸？我就是大众脸吗？
昆仑站了起来，他颇高，与这逼仄的教室格格不入。他掸了掸斗篷上的灰尘，阴测测地笑了，语气颇为缓慢：“大人，您也不该来的。”
说着，昆仑似乎注意到了我，朝我看来，问道：“大人莫非是为了她？”
乔意然冷笑：“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
昆仑的表情微妙了起来，在我与乔意然之间切换了数次：“人间的情分何其玄妙，终不是我等世外族所能领悟的。”
乔意然：“昆仑，你该走。”
昆仑道了声：“大人保重。”风风火火隐去身影。
亲眼看着昆仑离开，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一滴汗滴落在我头顶，抬头去看乔意然，他竟满头大汗。
这么紧张的吗？
乔意然：“阵法开始了。”
教室的符咒开始显现，乔意然说，是七杀渡灵。威力在于咒术将罪孽深重的灵魂被抹杀，用纯净力量，将冤者的灵魂超度。
我啧了一声，随即听到楼下的嘶吼，是昆仑被困在了阵中。
先是一出调虎离山，再来一出请君入瓮。套路中的套路。
不过，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昆仑明明有强大的力量，为何执着于这里？
明明有了这样强大的厉鬼为役，为何这般不作为？
还有乔意然，一副与昆仑熟稔的样子，在这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想要什么？
法阵的光绚丽夺目，陈三愿受不住，昏死过去。看着在教室中央作阵的人，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是那个东西的话，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是我对不对？”我急着道。
乔意然没有回答，他笑着，好似高不可攀，万物与他背道而驰。
哀悼的祝词在一片红光中盘旋，冤者的亡灵朝着净化的法器飞舞，越渐透明。陈陈昏迷在一边，凌乱的教室弥漫不可言说的圣洁。
是他救了我。
可是我没有抓住他，我心里有一个声音：不要让他离开！
一切悲剧的原罪是我，对不对。我想来了，我年幼时，因好奇打开了沉寂的“潘多拉”，放出了光明，也放出了黑暗，昆仑将负面的火种带到各处。本该璀璨夺目的人死于暗算阴私，极致的怨气成为他绝佳的养料。而乔意然，是光明，来自……我是第一个打开它的人，所以他们面容与我极为相似。
“我们会再见的，是吗？”
最后，我问。
不过，已经看不见他了。消散的不止亡灵，还有异世。
所有的情愫都来不及细想，陈旧的故事开启新章。
我瘫坐在地，捧着干净的木匣子，回头望，银月如皎，空无一物。
9.
晓昼救了个孩子。不，与其说救了个孩子，不如说养了个叛逆的孩子，一看就是与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被她捡到。所以她总是旁敲侧击，试图套出他的家庭，然后把他安全送到家。不过，这么个大活人，总不能不管他吧，于是总是奔波投喂。
对，她是学舞的，有三个优秀到不行的同伴，同吃同住。去年，团体拿了金奖，有保送的可能。晓昼想着，这节骨眼上，加把油，说不定大家还能一起上一个学校呢。她天资不像她们那么高，只能用汗水弥补了。
“晓昼……”
晓昼转身笑着打断小孩的话：“要叫姐姐哦。”
昆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晓昼：“那姐姐要早点回来。”
晓昼被萌的不行，吧唧亲了口昆仑白嫩的脸颊，笑着离开。
几个月后，公布了保送名单，同寝的谢文蕴赫然其上。
她们一起看到了那个榜单。
晓昼抬头去看谢文蕴，想要道喜，看到了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带着三分诧异三分和四分愤怒。有一时奇怪，却很快消散。
晓昼还是开心，起码名额没有落到别人身上，在自己人身上，无论是哪个，四舍五入就等于自己上了。
不过，过了几天，室友的口风变了。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说一套做一套，啧。”菲菲若有所指道，她样貌艳丽，跳舞绝佳，自小奖项就拿了个遍。
晓昼心里有些不赞同这样背地里编排人的做法。
“你们不要说了。”晓昼小声辩解，“名额本来就是学校定的……”
“你不知道吗？她是校长的侄女儿？好处不得巴结着自己人。”菲菲大声起来，惊动了洗漱的谢文蕴。
谢文蕴往他们的方向看了眼，晓昼下意识挺直了背。不过，她很快转头继续洗漱，快的晓昼以为她的动作只是幻影。
为什么要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呢？晓昼不明白。
直到流言四起。
谢文蕴不堪丑闻与指点，穿着红裙红鞋，在天台跳起了舞，倒在了万众瞩目下。
她跳的，正是她们团体拿奖的舞蹈。
晓昼大哭一场，菲菲和梁妍也沉默的古怪。最后她们陆续走上了同一条路。
直到最后一刻，晓昼还是不明白。
“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有着肆意的青春和光明的未来，为什么，大家都变了……”
害怕是有的，却不会是后悔。为什么？晓昼笑得哭了出来。
大概是，舍不得她们孤独吧。
10.
“昆仑，你见过……人间吗？”
那位大人是第一个这样问他的人。那位大人真奇怪，明明存在的比他都久，却还是有那样天真的期望。
他总是在这里，与天地日月同岁。荒芜的历史长河埋葬着他的传说，动听的战歌歌颂过他不朽的传奇。可是，战争之后，他总是在这里，谁也遇不见，除了那位大人。
后来，封印被打开了，他很想看看那个打开封印的人，却被大人蒙住了眼睛，大人说：“去吧，你想去的人间地狱。”
昆仑来到了陌生的时空，遇见了这个时空的人。这是悲剧的开始。
“我有时候想，要是能脱去一身神力和污秽，是不是就能和她站在一起。可是……”
“她不该忤逆我的。”
“人类实在复杂，明明那么渺小，放不下的东西却那么多。”
“她想要的，我都能给她，可为何她却从不与我说。”
昆仑总是絮絮叨叨说着，那位大人也听得耐心。
当后来昆仑看到那位大人身边的女孩时，他明白了何为后悔。
神是不死的。这对昆仑来说，是诅咒。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满是罪孽。
他开始明白，为何走在人群中，是那么孤独。
昆仑来自昆仑，是上古而生的一方承天镜。不识人欲，而催人恶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见鬼的日日夜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