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的古代生活》林依然

26、一晃三年

　　第二天清晨，林永明家，一家四口和平时一样吃着早饭。
　　饭桌上，小米粥，茶叶蛋，一笼蒸包，一碟萝卜咸菜，比起以前的面糊糊片汤儿，如今的吃食显然丰盛了很多，可见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昨天林永南成亲，今天肯定会带着新媳妇过来走一趟，赵芸娘就和林永明商量见面礼的事。
　　“当初永东哥的时候，我还没和你成亲，家里就我自己。永东哥和嫂子过来，认了认门就走了，可省事。”林永明回忆叹道。
　　“现在能和那时候一样吗？”赵芸娘白他一眼，“不说你已经成家了，林永南比你小，他和他媳妇算是晚辈。就凭这几年你和他一起做事、咱两家的关系，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还和几年前永东哥时候比，这不净整没用的嘛！

　　林永明也不在意媳妇拆台，这么多年习惯了，反而顺着她的话继续感叹：“是啊！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咱两成亲都八年了，阿秋阿月也都快八岁了。哎，芸娘，我记得当年咱成亲也是十月来吧，和永南差不多日子，然后你十一月就怀了。”
　　赵芸娘不想搭理他，有这些话啥时候不能说，非得大清早当着孩子们的面。而且一会永南两口子还要过来，万一他们出门早，这边还没收拾完多不好看。

　　“唉，爹老了！”名义上已经八岁、实际七岁两个月的林越喝下碗里最后一口小米粥，拿小手帕擦擦嘴，然后用感伤的表情对赵芸娘如是说道。又转头勉励吃着小笼蒸包喝着粥的小伙伴：“正所谓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趱少年！阿秋，以后你得更努力才行啊！”
　　老气横秋的语气，听得小小少年差点一口粥喷出来。林旭抬头看看旁边身强体壮的亲爹，不明白他怎么就老了。“阿月，我算着爹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书上说三十而立，爹最多也就而立之年，你为什么说他老了？”
　　“对啊，阿月，爹现在头发没白，腰也没弯，浑身上下都是劲，怎么就老了？”莫名其妙被说老，林永明有点不服气。

　　林越理直气壮：“某子曰：年轻的人最爱往前看，老了的人最爱回忆过去。爹，你大清早的，一直回忆过去，不是老了是什么？”
　　林永明一听什么子曰，便信以为真，有点心虚的试图挽回：“我也没总回忆过去，就这一次，一次说明不了啥吧！”心里暗想，难道我真的老了？

　　林旭在一边追根问底：“阿月，某子是谁？这句话出自哪里？我怎么没印象？”
　　“没印象说明你读的书还是太少，所以才叫你多读书！”林越不回答他。
　　“好吧！”没问到答案的林小旭也不恼，反而兴致勃勃的向他娘打听起另一件事，“娘，新小婶长的好看吗？你昨晚见到她长什么样子了吗？”

　　赵芸娘哭笑不得：“你问这干啥？没见到，昨晚一直蒙着头盖呢！后来掀头盖那会，人太多了，没看到脸。”
　　林小旭面带向往：“我听人说，新小婶应该长的很好看，因为南小叔长的好，现在还很有钱，他看上的姑娘一定差不了。我就想知道有多好看，会不会比阿月还好看？”对美丑已经有了基本判断的林小旭，觉得身边最好看的是阿月，所以听人夸新小婶，心里就存了好奇。

　　被拿来和别人比长相，林越自己是无所谓的。一来没有可比性，隔着辈差着十几岁呢；二来反正一般也不会输，即便长相输了，其他方面也输不了。
　　没错，林越同学就是这么自信！

　　林越无所谓，林永明却不行，阿秋这话说的，让人感觉林永南重色似的，不太中听，便开口教导他：“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好不好看不重要，能照顾好老人男人，打理好一个家，才是最重要的！阿秋，这点你记住了，看人不能只看长相。”
　　“嗯，知道了！”被训了的林小旭，低头继续吃饭。
　　赵芸娘在一边含笑看着，没吱声。

　　林越心说，食色性也，连孔子都不否认呢！“吾未见有好德如好色者也！”什么意思？按林越的理解，如果用游戏术语解释，好色是主动技能，好德就是被动技能。再通俗点，男人看到美女，女人看到帅哥，第一反应是喜欢和占有“她好美他好帅，我想认识她/他，想和她/他在一起！”然后具体执行的时候，就会考虑现实具体情况，“不行，我有老公/老婆/男朋友/女朋友了，我不能出轨劈腿这是不道德的！”
　　前者“好色”是人的动物本能，后者“好德”体现的是公序良俗对人的约束力，是人的自制能力。动物本能人人都有，自制能力却有强有弱。一个人自制能力压过动物本能，基本就不会在男女问题上犯错误；一个人如果兽性大发，那就完了。

　　言归正传，南小叔这三年多，风头挺盛。他早到了说亲的年纪，二太爷爷他们一直想帮他相看人家，他都没同意，以生意忙挡着。去年去了一趟万镇，回来就说看上人了，让家里帮着去提亲。二太爷爷和他爹娘最初有点措手不及，后来他娘和嫂子亲自去了一趟万镇，见了那家人和姑娘，觉得确实不错，才最终定下来。
　　因为自家和他家现在关系走的近，他娘和嫂子也有过来和赵芸娘说一些情况，林越大体听了两耳朵，貌似是个不错的姑娘，名字也好听，万珊儿，不知道是不是长相也和珊瑚一样美丽！

　　林永南万珊儿两个人是巳时后过来的。林小旭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新小婶，而万珊儿也见到了众人交口称赞、连丈夫都很看重的“阿月”。

　　昨晚就很好奇“阿月”是谁，只是还没找到机会问。结果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反而林永南先提起来了。
　　“珊儿，用这个刷牙，刷的干净！”林永南在媳妇拿出杨柳枝擦牙的时候，递给她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万珊儿有些不解，一根长木条，一头不知道用什么固定着一簇毛。
　　“这叫牙刷！”林永南就跟她介绍了下牙刷的用法，然后亲自示范，用牙刷蘸了一抹一旁木盒里膏状物，开始刷牙，很快嘴里就起了很多白色泡沫。
　　片刻后，又用清水漱了口，张嘴呲牙给万珊儿看。“是不是干净多了？你也试试！蘸上牙膏，但注意刷的时候别把泡沫咽下去，那里面有草木灰。”

　　万珊儿也是聪明人，林永南稍一指导，便明白了用法，试完发现，不只刷的更干净，而且口里还有一股清新茶香。
　　“南哥，这个牙刷也太好用了，比杨柳枝可好用多了，你怎么想出来的？”万珊儿惊喜道。

　　林永南笑：“我可想不出来，这还是明哥家的阿月制出来的。对了，不叫制，叫“发明”，说是从什么书上看的，咱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我们林家村人很多人都用这个，找跟木条，然后谁家养猪，剪一簇猪背上的毛，洗干净后，用线绑成几小簇，在木条上凿几个小孔，把线穿过去固定住，就能用了。不难，只要不是手太拙的，都能做出来。”
　　万珊儿听了，忍不住问道：“这个阿月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林永南就跟她解释：“阿月是明哥的女儿，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小姑娘。现在家家吃的豆芽，就是她三岁多的时候捣鼓出来的。还有豆腐也是，听说是从什么书上看的法子，想试试行不行，结果就让明哥试出了豆腐。我现在做的茶叶蛋买卖，当初给我吃茶叶蛋的也是她。虽然她说茶叶蛋是明嫂子做出来的，但我一直觉得，想出法子的应该也是她。”
　　“那你以前怎么从没和我提起过她？我昨晚听她们一直说阿月，就好奇的很！”万珊儿奇怪问道。

　　林永南笑笑：“有些事在外面说太多不好！”一个聪慧的小姑娘，一个能整出豆芽豆腐茶叶蛋和许多稀奇东西的小姑娘，万一外面人听了起坏心怎么办？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林永南这几年在外面跑，也不是没吃过亏。他不是林永明，一直没怎么出过云县，因为茶叶蛋买卖，他附近几个县，甚至更远的地方也去过不少了。
　　看万珊儿好似懂了，便打趣道：“说起来，她还算是咱两的媒人呢！”

　　万珊儿疑惑：“怎么说？”她之前可是连面都没见过这个阿月一次，名字都是刚知道不久。
　　林永南道：“去年我路过万镇，听说你家果子店的果子蜜饯不错，就去买，然后才见到了你。其实那果子蜜饯就是给阿月买的！”如果没有阿月给他的那两个茶叶蛋，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他，所以林永南心里一直记着她的好，但凡出门，都会捎些外地的特产糖果回来送她。
　　“原来是这样！”万珊儿恍悟道。

　　“这话我就在家里跟你说，别外传。我现在能整下这些家业，能有这五间青砖瓦房的宅院，能管着这茶叶蛋买卖，能和明哥一起出钱，把林家村周围的土道铺成青石路，阿月功劳最大。所以，你见了她，别把她当一般孩子对待，她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特别聪慧！”
　　“这青石路也是她的主意？”昨天虽然坐在轿子里，但透过布缝也能看到外面的样子，自然也看到了林家村不同于其他村子土道的青石路。她不是没见识的人，一看这青石路，就知道花费不少，心里还暗叹南哥和他那堂哥好舍得，竟没想到这是一个小姑娘的主意。
　　林永南点头：“不错，最开始是她提起的！”

　　“这个阿月现在多大了？”万珊儿惊奇急了，一个小姑娘竟能干出这许多事，不得不让人意外非常。
　　“不到八岁！”林永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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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阿月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