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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花园 ...


  •   两天后,纽约。

      狭长的波音737-900呼啸着落向纽瓦克自由国际机场,半月形的巨大机场浸在一片静谧的晚雾中,航站楼灯光明亮。

      凛解开安全带卡扣,单手切出飞行模式。

      她是从芝加哥过来的,没有赛艇基地、野莓煎饼和美少女,但这都不足以概括事情的严重性。

      凛在情报部注册的时候和人干了一架。情报部这伙人以比肩CIA的严谨著称,当时值班的全是死德国人,录数据时凛还颇有闲心地欣赏了一下日耳曼小哥的美貌,就是这么一个走神,秤跳到51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三位数的体重将伴随她度过进修生涯。

      为此,凛发表精要赠言:“我恨猪肘子。”

      诺诺被几个南美专员拐走跑任务去了,昨天正在秘鲁保卡坦博参加当地的花神节。扫街的时候和凛打视频电话,背景塞满膀大腰圆的拉丁女人,当地人在演奏传统宗教乐曲《La diosa》,盖那笛和吉他的声律犹如紫金色的喷泉雨,在无限的月光中升腾起来。

      小巫女在屏幕里朝她咯咯地笑,五指并拢,新做的蜡染指甲像一朵黑色的塞波花。

      “你也过来啊。”她鬼兮兮的。

      “自己玩去,使人无偿加班违反劳动法。”凛不上当。

      时值周末,学院里的人差不多都跑光了,来都来了,她想了想,当即买机票改道纽约,又在车行预租一辆福特皮卡。计划先在纽约暂住,随后购置一些户外装备,沿海岸线向北,从新罕布夏州的White Mountains开到Frenchman湾去。

      明天先去中.央车站和大都会博物馆好了。

      凛这么想着,随便地看了眼手机。

      没有LINE和未接来电,一条短讯挤上来。

      “行政系统检测到您近期预定了4月4日‘芝加哥-纽约’UA2329次航班,特此通知:您已被‘A’级任务紧急征调为专员。注册名:上杉凛/Uesugi Rin,执行编号:110404A。请于纽约时间2009年4月5日00:00前抵达纽约市Hilton Brooklyn New York联络点,任务详情信息已通过PDF附件下发。诺玛”

      “操。”

      凛舌尖上抬,飙出了学习中文以来第一句国骂。

      在半分钟前她还快乐地叼着公务舱特供冰激凌,琢磨怎么用VISA信用卡换一张大都会博物馆的免费门票。现在想想那辆野性难驯的福特F150不会载她去阿卡迪亚国家公园,而是连夜开向地下屠龙组织的接头地点...

      劝人007天打雷劈。

      -

      两小时后,凛揉着脖子走进Hilton Brooklyn酒店大堂。

      可能是如今上了年纪,在计程车上看任务变成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她觉得自己C4-5椎间盘随时要膨出一桶爆米花来。

      任务目标是近期布鲁克林区连环剖婴案的犯罪嫌疑人,高度怀疑为非法炼金实验从业者。

      凛愿用“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来形容执行部的企划:她将扮演一位即将临盆的已婚女性,据说还从本部调来了一位可靠的亚裔专员担任她的法定配偶,力图逻辑严谨。

      凛:你啊,总是给我出点新花样.jpg

      说到武艺高强的豪杰相聚,必然是及时雨会黑旋风那样的大场面。见了屠龙道上如雷贯耳的好汉,扑翻身躯便拜,说“执行部壮士大哥请坐。”于是坐了吃酒,不耐烦小盏吃,直接换大碗来筛,痛饮到天明方毕。

      她目光如炬,锁定了孤零零坐在休息区的黑色背影。

      那黑影正在读当日的《Brooklyn Daily Eagle》,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自然抬起的左手,正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美式,骨节分明,五指修长。

      想得信马由缰,没准扭过来是个内战幻神。凛有点儿烦了,委实说她已经好几年没执行过双人任务了,又是麻烦的“A”级,能不能把搭档完整还回去都很难说。

      她整饬好和蔼的表情,拖着登机箱绕过去。

      对方刚好抬头,墨镜拉下来居然是张熟面孔,双眼破晓一般明亮,俨然希腊神话里金瞳的幻术女神喀耳刻。

      “壮士幸会!”凛脱口而出。

      那人顿住,庄重地审她一眼,“上杉专员?”

      音色沉静。

      “巧了,早知道是学弟我就快点儿来了。”凛笑眯眯地把肃穆的气氛拨散了。进入社交状态的她素养过硬,面上看不出来任何不情愿。

      楚子航把报纸放回书架,示意凛把行李箱交给他,“嗯。我是来协助你的,房间已经订好了,先办理入住。”

      “哦哦好的。”凛从大衣口袋里夹出护照,忽然形迹可疑地凑过来,压低嗓子:“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演么?”

      气息埋在音节骨里,轻飘飘的。

      “...后天开始。”楚子航几乎瞬移出一个社交距离。

      凛不疑有他,又背着手转去看前台的鱼缸。鱼缸里面冉冉升起几条圆圆的金波子,像是撒在瓶子里的一把萤火。勾着食指敲敲,几条笨拙地撞着玻璃,醉醺醺地想凑过来。

      楚子航不解地瞥一眼。

      金波子轰然而散。

      你高阶爬行类和鱼较什么劲儿。

      凛缩回来,舌尖慢慢地舔了舔后槽牙。

      -

      执行部在经费方面十分慷慨,楚子航开了两间行政房,备有免费的小型会议室。放好行李之后时钟刚好跳过00:00,他犹豫了一下,“你要吃点东西吗?”

      “你说夜生活?”凛惊坐起。

      楚子航语塞。他本意是用酒店座机在餐厅订些夜宵上来,不然他后面会再跟一句“我买单”,但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24小时营业的赛百味里了。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反扣棒球帽敲键盘的眼镜佬。壮硕的黑人店员在打瞌睡,巨大的玻璃窗对准曼哈顿下城,音响慢慢地播放《California Dreaming》,夜色千光。

      “Excuse me, can I order now?”

      显然凛属于日本人里英语发音标准的那一卦,腭化习惯大抵也被纠正过,正指挥店员去Extra Cheese那个吞拿鱼三明治。而侧面看过去肌肤莹润,仿佛蒙着一层涓涓流淌的冷光。

      不论从哪里看都太年轻了,丝毫不像已经本科毕业的混血种前辈。楚子航有幸见过一些回本部述职的先驱同僚,在被他的黄金瞳晃过之后,无例外地凶光毕露,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后腰的“PfeiferZeliska”对准他的眉心射击...反正不会是问楚子航想要英式红茶还是黑咖。

      “只是黑咖,谢谢。”他说。

      “啊,抱歉,只有红茶了,最后一杯咖啡被我点了,”凛把托盘放在桌上,朝前推推,“试试红茶嘛,这次算我请你。”

      “好的。”楚子航表现得很好说话。

      于是楚子航喝英式红茶,凛喝无糖咖啡。

      像是有某种看不见的力,把凛的脸揉成一团,令她露出类似于新生婴儿被夹到手指的尊容,这种报复性行为带着一种豪迈的悲怆,也不符合任何审美感——连楚子航这样迟钝的人都觉察到了,凛完全不擅长喝咖啡。

      但她还是亮底了。

      楚子航欲言又止。他实在不太明白这种气氛是怎么回事儿,这时候说换一换大概已经晚了,咖啡见底,红茶还没有动,赛百味用透明塑料杯,影子打在桌上,像一道琥珀的留光现象。

      “还行,”凛点评道,“你不喝吗?”

      “没有。”楚子航不好意思说是被这师姐的奇异作风镇住了。

      他叼住吸管喝红茶,里面被加了一块糖,并不难喝,甚至有点接近祁门红茶,发酵茶惯有的野杨梅或者麦芽香。虽然这杯不足5刀的饮料很可能只是使用了立顿茶包,他还是喝的很专注。

      虽然两次见面的场景都包括一杯美式,但实际上楚子航本质上还是一个喜欢碳酸饮料的大学生,只是在患上龋齿后减少了可乐的频率,替代品也只选择了一种,极度自律,极度无聊。

      “我会煮热香橙红茶哦,用大吉岭,放蜂蜜和柠檬,在学校有机会可以问我来拿。”

      凛没看他,盯着玻璃,那里有一道一道透明的水流,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贴着杯壁,仿佛被这个温暖的边界所固定。

      “嗯。下雨了。”楚子航宣布。

      “让人想到《纽约的一个雨天》,是吧?”

      凛听到那些感性的琴键奏响,在幻光组成的布鲁克林和曼哈顿交界,夜雨盖了下来,点点滴滴。

      雨的自由徒有其表,缘因洋流经过漫长的努力,将丰饶转为附丽空气而降落的东西,那广泛的呼吸生来便无法飞行,终究被更强有力的理性所重获。

      楚子航愣了愣,“不是。斜压性波动气旋,凝结潜热释放促成发展,呈现典型的暖心CISK机制。这种类型的温带气旋在洋流对冲的东海岸非常普遍,只是今年春天格外多。如果第二现场在室外,侦查人员的勘验难免会受到影响,希望不要对任务造成什么阻碍。”

      凛难得出来的矫情神经被扼死,乐了。

      她把视野重新转回搭档脸上,手撑住脑袋,用一种“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的眼神目光瞅他。

      楚子航被她盯得发毛,“呃,我上过一门大气动力学网课,只是应该和东京大学的授业水平相差很多,你要看看情报吗?师姐。”

      他很茫然,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磕磕绊绊,但实施起来显然未尽其意,还有点儿口不择言。最后两个音节又轻又飘,不仔细听便捕获不到似的,在唇齿间一掠而过。

      “好吧,好吧,聊任务。”凛屈服了。

      这位面瘫的学弟果然是读福克纳、现代神话和stream of consciousness的人,什么都实用主义,浪漫神经末梢大概已经坏死得差不多了,就像此时此刻他漆黑的两道目光,有点困惑,有点不自在,又是一个不容置疑询问的姿态。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造物,似乎对自己的优势毫无所察,漂亮,单薄,滴水不漏,不懂恋爱,不会幽默,无限胜似《银翼杀手》里Deckard看到复制人Rachael的第一眼。

      凛想象的夜宵场景自然不是这样,毕竟“没有人会搬到纽约来玩安全感”。落班就黎饮翻杯,这种时候应该在曼哈顿的Speakeasy Bar里和调酒师堆眉目传情互相推积木,装潢一定要是德里克贾曼式的,便于在大洋彼岸追寻日不落花园的留影,背景音是鲍比温顿的《蓝丝绒》,到处是泳池、酒和乐队,完全属于成年人的夜场。

      而在一所通宵营业的快餐店里和学弟四目相对...

      鬼知道她多想吃完三明治就一头睡倒。但是,好吧,所剩无多的良心作祟,凛拍拍脸颊,使劲儿打起精神来,考虑到狮心会长的年纪在日本还不算成年,你愿意守护学弟的童真。

      他们要追踪的剖婴案被定为“A”级,市立警署首次备案时间是两周前的3月17日;3月20日首次在社区垃圾车内发现浸泡过精油与有机酸的人体成分,后来被法医证实与被害人的DNA吻合;紧接着是3月24日和3月31日的连环作案,根据规律,凶手再次作案的时间就在三天之后。

      凛和楚子航你来我往讲了几句,发现各自对美国警察制度都所知寥寥,但可以确认的是在调动全美执法系统数据库这事上,执行部用的铁定不是什么常规手段。也就是说,这件任务一定要避开当地警方运作。

      他们将化装成一对年轻的华裔夫妇,执行部脑部日益强盛,提供的化名大概是直接用谐音脸滚键盘编造的,Zohar Chu和Celine Chu,以你之姓冠我之名这思路倒是对的,任务需要,凛也不是很介意,只是...

      “我不姓上。”凛累了。

      楚子航默然良久,发动不太像宽慰的宽慰:“据我所知,这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这事他确有发言权。在本部精神病人欢乐多的传统艺能下,一年以来,作为王牌专员的楚子航深受其害。就比如他曾在某次“B”级任务中扮演羁旅他乡的中国作家,那次的上属责任人是个狂热的简中咯噔文学爱好者,为他提供的化名是江南。

      凛握拳放在唇边清咳一声,目光殷切,“那么还是来讨论实际性的问题吧,你有谈过恋爱吗?”

      楚子航顶着她别有深意的眼神,顿感压力:“其实我在这两天对不同的伴侣模式做了量化调研,基础样本容量1000,理论足以应付基本情况。”

      “你的潜台词是‘我是恋爱白痴’欸。”

      “你是专员,我可以配合你。”楚子航隐隐反应过来了症结所在,然而这确实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在来到这里之前,他甚至预想了几种避开上杉凛独自完成任务的方法,但对方事无巨细的专业性还是打动了他,至少在分析案件上,他们的交流称得上是愉快。

      “喂?可明明我也单身啊!”凛把三明治包装纸揉成团,忽然睁大眼睛:“等等!你不会之前以为我是什么恋爱经验富可敌国的女明星...吧。”

      “抱歉,”楚子航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我以为执行部选择专员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点。”

      虽然他时常对女性保持着同等的尊重,但在这种细致的话题上,楚子航的情商就有点不够用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凛深吸一口气,默念“我真的需要这份学历”。

      “得了吧,你师姐目前活着的意义只是整点薯条。”她气急败坏地用食指叩桌面。

      楚子航颔首,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深以为然。这种等级的师姐他确实应付不来。比如这会儿不知怎么又自我介绍起来,煞有其事地,让人摸不清路数。

      他不大听得懂这些冲浪老梗,但演起好学生来浑无破绽,正襟危坐,仿佛凛刚刚发表了类似“我是信仰的所在,不是某种孤立的性格特征的寓言式的抽象品”的古典哲学论断。

      凛也知道他没认真听。不过细说起来眼下又不是以相亲为主题的高校联谊,和陌生女性探讨爱情什么的怎么看怎么气氛古怪吧!这会儿重点还是手头的任务企划,她托着下巴扭开脸,翻开了最后几张纸:“欸...这个是?所以这个是我们cos角色的恋爱笔记吧?执行部很体贴啊,竟然连人物小传都替写出来了。你来看看。”

      于是楚子航也凑过来,一起对着企划书聚精会神。

      几分钟后,两名年轻专员颤抖着合上文件夹。

      “男人坏心眼地用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夫人,欲擒故纵好玩吗?我把纽约所有的酒店都买到集团下,看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她几乎在这充满占有欲的目光中溺毙掉,委屈巴巴地扑上去咬了他一口:‘坏蛋!骗子!你知不知道...你要当爸爸了...’”

      凛一哆嗦把文件夹丢出两米远,好像那几张纸里夹着一只活广东蟑螂。

      “我一生作恶多端,神终于降下了让我认识汉字的惩罚...”她呻.吟一声,心说这到底是谁抓取的网络文库数据,老娘纵横轻小说界多年都没有遭过这等罪好么。

      “临行前听过社团成员的警告,她说执行部最近流行总裁文,叮嘱我们保持谨慎,”楚子航自顾自点头,“原来是这种...类型,我了解了。”

      “喂不要把随遇而安搞成逆来顺受啊!你看起来是否有些过于平静了?嗯?”凛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轻笑。

      “...我的小说男主角。”

      作为现实中实在难得一见的美人,凛在不笑时有种冷感的傲气,笑起来却有些特殊的漂亮,眼尾两痕浅浅的笑纹,仿佛隐藏着引人入胜的玄静与倏忽即逝的情深。

      两个人都稍微愣了愣。

      “或许、可能有一些文学价值...呃,”楚子航可疑地停顿一下,坚持掏出钢笔递给她,“但细节看起来的确需要再次补充,比如我们的教育履历、经济情况和婚姻生活。”

      凛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都什么和什么啊。婚姻生活?哪里来的婚姻生活?她一句沉痛的诘问淤在胸口,可面前学弟耿直得宛如电线杆子,竟然面瘫到一种绝然无辜的境界,她满腔成年人的险恶居心根本没有发挥空间。

      这执行部给她找的什么破活。

      她没被对面的思路带跑,“可以。但首要根本不是这些,以贵校执行部究极恐怖的处男修养,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这会儿不在纽约,他们会直接让你自己过去。”

      “我并不介意扮演。”楚子航天真地说。

      这属于典型白给。本部的男性在医学知识储备上基本可以直接抬走,完全没有触诊以及内检的概念——如果妊娠四十周就是塞个枕头没病走两步,人类早就已经实现蜂巢智慧进而冲出宇宙了。

      凛施舍他一个关爱的眼神,“师弟,我知道出演人.妻的诱惑令你难以按捺,我个人也很想让你尽情释放张三。但预产期入院需要的是八项基准检查的指标,之外还要量宫高腹围,监测胎心,检查骨盆、胎盘功能和软产道条件,你觉得你可以吗?”

      “没有难以按捺...”楚子航微弱地抗争。

      “你长得帅你说得算。”凛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利齿。

      学弟能以后再逗,任务吹了铁定延毕。凛陡然打了个激灵,慎重起来,调动所有AO3作品与间谍电影储备,拔开钢笔帽刷刷编起大病历来。

      五分钟后,她慢慢地倒到一边。

      毫无疑问,今晚催生出来的眼袋可以摘下来做一对锅贴。如果本部不给她加钱,凛绝对会把刀鞘套到上属责任人的脑袋上。

      “生不出人,我很抱歉。”上杉专员气若游丝,“如果是从社区诊所转院就可以避开检查了。把病历上传到诺玛那里扫成传真件,附上伪造报告,我假设本部可以按照葫芦制作容器。”

      “在中国一般说照葫芦画瓢。”楚子航善意地提醒。

      “てめえ...”凛对他没辙了。

      她在他面前轻轻捏出一个响指,“嘿,放松点,怎么和论文答辩似的?我是任务专员,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想办法。既然已经在纽约了,明天在酒店待机是不是太亏了,以你的严谨大概也不允许没有彩排就上场表演吧?”

      “需要我做什么?”楚子航没听懂。

      “任务开始之前,我们还有34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那么你愿意赏光和我去百老汇大道看1992年重排的《Guys and Dolls》吗?”

      不知道为什么,年轻女人的双眼储湛着的,明明是闪闪发光的狡黠,可这种假公济私又并不无礼,更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诡计。

      “理解成约会也可以哦。”她恶劣地说。

  • 作者有话要说:  1.
    凛妹身高169。
    本文恺撒三人组身高设定:185,179,178。
    2.
    Sean Baker的广告短片《Khaite 21》:“没有人会搬到纽约来玩安全感。”
    3.
    本章有参照《重庆森林》。
    以及这俩人现在彼此有些误会,小楚觉得凛妹不太靠谱,而凛妹觉得自己在关怀没啥经验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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