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轿》浮生轻梦

42、惩罚

　　L先生一般是晌午过后往这儿赶，避免了吃中饭的尴尬期，也能让华洇和林清池睡会午觉。
　　华洇的肉搏格斗和枪法训练方面很上道，也有那方面天赋。对于自保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昨日练了一整个下午的枪击，成果显著。大概由于他小时候爱玩飞镖游戏吧。
　　林清池收拾好碗筷，坐在客厅削苹果。华洇这几天明显运动量超标，显得有气无力的。
　　林清池犹豫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苹果柔声道：“你快去睡会儿觉吧，别累着了。”
　　“我没事儿”华洇摆摆手，仿佛昨晚小腿抽筋的人不是他一样
　　“乖，快去吧，我陪着你”林清池起身，在华洇的注视下拉起他的手。华家公子怎么能经得住这么温柔的诱惑，只好听话的跟着他
　　两人上了床，林清池贴心地给他盖上被子，却瞧见华洇靠在床头，一只手臂敞开搭在上面。
　　林清池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不，这个动作会不会太......”娇羞了点?
　　自尊心强烈地撑着林清池的欲望，虽然他也承认华洇的怀里很舒服，但是......
　　啧，行吧。华洇把手放了下来，老老实实躺进被窝。林清池背对着他，意料之中的，身后温热的气息扑来，将自己揽入怀中。
　　二人小息片刻，虽然没有完全进入睡眠，但也比刚才精神了点。
　　听到汽车熄火的声音，华洇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来。林清池小幅度地动了动，显然有点赖床。
　　“你睡你的，我们小点声。”
　　华洇低头在他唇上烙下一吻，转身离开，轻轻带上卧室门。
　　华洇下楼把门打开，L先生礼貌地冲他笑了笑。走进屋把帽子摘了下来：“阿洇，你哥呢?”
　　华洇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感到发酸：“睡觉呢”
　　L微微点点头，转身看华洇往后花园的方向走，慌忙叫住他。
　　“怎么了？”华洇停下脚步，转身回屋
　　“最后一个阶段了，我教你心理战术”L晃了晃手里的枪，把他放在桌子上
　　“你的枪法已经很准了，这把仿制枪你留着，里面有几颗仿真弹。完全是比照着真实重量制造的，你明天熟悉熟悉手感”L把手枪往桌子里面推了推，就好像真的怕它走火一样
　　他坐在沙发上，自然地翘起二郎腿。眼神像刀子一样划破华洇身前的保护罩，直直戳进他的心脏：“从现在开始，把我当成你爹对面的那伙人。”
　　冰冷的声音像是没了温度，华洇愣在原地，不明白他的意思
　　“把这当成审讯室，过来”L勾勾手指，示意他坐在对面。华洇谨慎地坐下，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
　　L微微点头，他很满意华洇的表情，至少这种不服输的叛逆感很有气场，只要不是那种软弱的神情就是个好苗子。
　　“我想知道组织内部人员的名单，你最好识趣点告诉我，我可不喜欢动粗。”L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直直贯穿华洇的耳膜，他不禁感叹，平日里礼貌的正人君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到底是伪装，还是他本该有的样子?
　　“我不知道”华洇瞥开视线，不耐烦地说
　　“你不知道?”L轻笑一声，接着说：“可惜了，华奕有天在屋里用左手写下某个人的名字，被我们的人窥着，你猜猜是谁被发现了?”L看着自己的手指，翻了翻手说道
　　华洇皱了皱眉，什么用左手，他爹不是左撇子啊
　　“你就骗我吧，我爹不是......”
　　“行了别说了”L冷冷地打断他
　　在华洇一脸的疑惑下，L缓缓开口：“你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出卖了你自己”
　　“什么叫‘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把场景拟在审讯室而不是监狱里，说明你的身份还没有被摸透。你的一句‘我不知道’恰恰默许了自己是组织内部人员，再者后面。我故意说错华先生是左撇子，你就这么直接指出错误，又印证了你和他认识的事实，你还说‘我爹’......这样一来，我完全可以利用你威胁华先生，明白吗?”
　　华洇瞠目结舌，他不知道自己如实回答会露出这么多破绽，低头不知怎么办才好
　　L也没多说什么，刚想进入下一个环节就瞧见林清池从楼上下来。他仔细观察了华洇的表情，对他哥倒是挺上心的。这小子微表情太多有点难搞
　　等林清池下楼，笑着和L打招呼。L突然心生一计，冲上去扼住他的脖子，绕到身后死死盯着华洇
　　林清池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要挣脱却惊恐地发现L的力气出奇的大。华洇猛的站起来，与林清池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崩溃了
　　“放开他”华洇努力平息自己的声音使它听起来不那么糟糕，但难免有些颤抖
　　“告诉我，所有人的名字。否则我就杀了他”L说这话时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林清池的背，被锢住的人仿佛明白了什么，紧绷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还是紧张的，他要陪L演一出戏
　　华洇看着林清池眼底的绝望和紧张，彻底说不出话来。从最开始的嚣张到现在的狼狈，他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一个演习他就要紧张成这样。林清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揪心。华洇仿佛能透过L的手臂看见他白暂的脖子上勒出一道红痕。他想不出什么法子应对这个场景，想不出什么话既能救林清池，又能让自己守住秘密全身而退
　　他愣在原地不动了，呼吸渐渐急促，看着林清池的表情像是要难过的哭出来。
　　林清池抿了抿嘴，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把手抬起来拍了拍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L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他。
　　“只是演练，待会我会教你正确的应对方法”
　　林清池飞快地跑到华洇身边，外人在场他也不方便做什么亲密的举动，只好把一只手搭在华洇的肩膀上，柔声哄到：“只是演戏，我没事儿的”
　　华洇的眼眶有些发红，他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开口：“我知道”
　　我知道是演戏，只是......
　　只是我太害怕你真的会有危险，太害怕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因为我的软弱和愚钝而害你丢了性命。
　　L看着林清池的背影，他回想起刚才他被自己禁锢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酸
　　真的......真的太像他了.......
　　“林先生，抱歉。刚才没弄疼你吧”
　　林清池收回手转身笑着说：“嗯，没事”
　　就连笑起来也......
　　“林先生，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L缓缓开口
　　林清池礼貌地回答他：“您的故人一定也很厉害吧，您说我像他那可真是不敢当”
　　“嗯，可惜了。他已经不在了”
　　林清池的笑容收敛了些，微微颔首：“抱歉”
　　L摆摆手，对华洇说：“这也算是对你的小惩罚了，你休息会我们继续。就不劳烦林先生了，您可以继续休息”
　　林清池听出这话的意思了，也就知趣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