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捉妖师》想要的头发增加了

4、第 4 章

　　车里走下来的女人一头粟色长发，发梢微卷随风轻摆，五官明艳，却隐隐流露出几分冷意。身形修长，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一七零以上的身高再加上脚下踩着的八厘米，她俯视齐忻的时候仿佛在看着小人国的原著民。
　　“你…有没有受伤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齐忻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带上颤音，心里却忍不住怀疑，这人怎么会出现在学校里？难不成是学生…家长？
　　高个女人正是齐忻最初摆摊碰到的第一位“顾客”黎清越，啥都没买还差点掀了算命摊。黎清越显然不知道自己莫名被升了辈分，她确实也是凌大货真价实的学生，今年大四，同时修读商科和计算机的学位课程，并且在其他同学依然为了考试毕业和工作发愁的时候，在家里的资助下早早创立了自己的游戏工作室。目前工作室已经初步走上了轨道，正在逐步扩展业务。
　　黎清越因为成绩优异，长相出众，同时家世又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之一。除了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以及刚入校不久的一年级菜鸟，说起这个名字，都是一脸艳羡。
　　不过齐忻作为网速极慢的菜鸟新生，自然不晓得学校里还有这号人物，半天没有听到回答，她不由得有些着急，不会真的吓傻了吧？
　　没等她有所动作，说时迟那时快，黎清越忽然伸手一挑，把齐忻遗忘在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直直对上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
　　黎清越上次没来得及看清对方，这次对上这张年轻的脸庞还有点发愣。比想象中的骗子脸好看很多，皮肤挺白，眼睛挺大，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她本来还想发一通火，把“新仇旧怨”一条条好好给对方掰扯清楚，再索要双倍赔偿外加精神损失费。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改变了想法。
　　“是你？你是凌大的学生？”
　　齐忻还是有点蒙，本能地点点头：“是啊。”
　　“是吗？学生还会摆摊骗人？我不信。”
　　齐忻那个气，手上忍不住去摸校园卡：“我就是，不信你看这个……”
　　递过去一半又要往回撤：“不对，不能轻易泄露个人信息……”
　　又连连摇头：“不对，我才没有摆摊骗人！”
　　黎清越眼疾手快，抓住了对方胳膊，把校园卡捏到手里：“不对什么不对，我看看……设计系齐忻？大一新生？”居然还真是学妹呀，有点意思。
　　齐忻费了好大劲才把校园卡抢回来，心里气得不行，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居然上手抢东西，真没素质，她单方面拒绝搭理对方。
　　黎清越看她不说话，转换了话题：“上次怎么不来找我？”
　　齐忻拒绝发言，黎清越只好又拿出了两米八的气场，用冻死人的冰渣子提醒对方：“喂，上次你害我崴脚，这次又砸坏了我的车，还好我本人没受伤，不然这会你都得坐在派出所了。所以四舍五入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啊？”齐忻果然被吓了一大跳，她虽然身怀绝技，但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少女，沉不住气。
　　“所以救命恩人的问题你都得好好回答，不能敷衍。”
　　“不是，咱们的关系怎么忽然就……”
　　黎清越不给她反驳的机会，重复之前的问题：“上次怎么不联系我？”
　　齐忻依然发懵，但本能顺着对方的话：“没怎么，也就一点小事算了…”
　　“哦？那你还挺大方？不过可惜，虽然你大方，但我小气呀！”
　　“……”完蛋，果然出师不利，齐忻忍不住垂头丧气，盘算着这次又要血亏多少。
　　黎清越上下打量着齐忻，如果说刚才只是注意到对方的容貌，此刻她的眼神却像是X射线一样犀利，似要把对方里里外外都扫描一遍。
　　“嗯，我刚才还觉得有些脚疼，这都得算医药费，还有车窗玻璃的费用，还有受惊吓的精神损失赔偿，还有耽误时间的误工费，还有……”黎清越嘴里冒出一长串费用，最后相加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齐忻一脸不可思议，这大大超出她的心理预期，别说把这几天赚得赔进去，就是把她卖了感觉也凑不齐。“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怎么不去抢啊！”
　　对方一眼瞪过来，齐忻撇撇嘴又不敢吱声。
　　黎清越叉起腰，教训道：“你说说你，好好的一个学生，不琢磨怎么学习，怎么老做些奇怪的事情，一会摆摊坑人，一会在学校里追猫逗狗……”
　　“我哪有！”齐忻刚才追的是一只初阶猫妖，经常在人群里小偷小摸，刚才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眼看就能抓住它，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反倒被眼前这个女人“抓住”了。
　　齐忻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妖不妖这件事绝大多数人都是难以理解，比如自家姥姥一直训斥姥爷装神弄鬼，不许他“疯疯癫癫”。眼前这人显然并非同道中人，不能贸然开口。
　　“我亲眼所见，还是第一受害人，你还想狡辩？”
　　“……”齐忻无语凝噎。
　　“没话说了吧，别想着抵赖，我的医药费，维修费，还有我对你救命恩人的恩情，你都得补偿我。”
　　“……？？”什么玩意，怎么又多出来个奇怪的东西？
　　齐忻咬咬牙认栽，实在招架不过对方的伶牙俐齿，摸出钱包，展示出里边可怜的面额：“都在这里了，五百一十二块八毛，再多也没有，只能以后慢慢还你了。”
　　黎清越却没有接过去，而是突然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很缺钱？”
　　齐忻翻了个白眼：“废话，都赔给你了能不缺钱吗？”就差上街讨饭了！奸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般来说，大一学生都有家里给的生活费，不很富裕但也不缺吃穿，除了上课就是享受大学生活。而你刚来不久就去摆摊，连钱包余额都记得这么清楚，那么你如果不是很缺钱就是……”
　　齐忻好奇道：“就是什么？”
　　“鬼迷心窍？”
　　“你才是！”齐忻气得不行，偏偏口才又不行，心里槽点千万说出口的只有干巴巴的三个字。接着她又想起来什么，忽然有点低气压。
　　黎清越没有继续跟她斗嘴，而是正色道：“你暂时不用赔偿我，不然可能都要没钱吃饭了吧？”
　　齐忻依然低头不语，黎清越继续说道：“我看你是学设计的，会画画吗？不如就到我的工作室兼职还钱，一天一百，好过你在外面忽悠人，还能学点专业技能，如何？”
　　事情的发展忽然就转变到了奇怪的方向，齐忻一下子又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对方。
　　“怎么样？”黎清越见对方半天没动静，表情有点呆萌，不由自主地就想捏捏她的脸颊。手指刚一碰到柔嫩的皮肤，齐忻就像触电一般僵住了。
　　“你，你干嘛啊？”
　　黎清越收回手，“问你呢，到我那里兼职，考虑一下？”
　　“可是我不会呀，我才大一，什么都没学呢？”
　　“可以慢慢见习。”
　　“可是……为什么忽然叫我去兼职？”
　　黎清越却不回答，因为自己也有点说不上来，她创办的工作室并不是玩票性质，招人向来严格。聘任一个毫无经验的大一新生，这也是破天荒地第一次。大概是把欠债的人抓到眼皮底下看着，不怕她赖账吧。又或者自己这个学姐善心发作，不愿看着学妹走上歧途？应该就是这样吧。
　　“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联系方式上次给你了。”
　　“……”